“嗯。”林飛魚又回到了桌子旁坐下,將刀放在桌子上。


    “你還要繼續呆在這裏嗎?”林飛魚問道。


    “當然。”聶景山道,“你上樓的時間好像不夠了。”


    “我隻是突然想歇息一下。”林飛魚道,他仰頭,將頭靠在椅背上,又道:“剛剛和你聊天,我都沒心情殺人了。”


    “你殺人還要看心情?”聶景山驚奇道。


    “當然。”林飛魚道。


    “人來了。”聶景山道,


    “我聽到了。”林飛魚道。


    大廳外一片腳步聲和槍上膛的聲音,整個大樓看來已經被包圍了。


    “你現在即便不想殺人,也不想逃命?”聶景山問道。


    “我還有一件事要辦。”林飛魚依然閉著眼睛。


    “什麽事?”


    “找刁煜祺。”


    “他就在樓上。但我想你主要的目的不是要殺他。”


    “你這麽直接告訴我他的位置,這樣好嗎?”林飛魚問道。


    “我突然覺得你是一個可交的朋友。”聶景山道,“一個真誠的朋友可不是錢能換來的。”


    “當然。我也是。”林飛魚道,他站起身,拿起刀道:“我要上樓了。”


    聶景山點點頭。


    就在此時,外麵黑壓壓一群人破門而入!大廳的門一下子被撞開!這一群前來救援的人早已經得知林飛魚所在的位置,因此他們能直接跑到二樓這裏來。


    “又是一重難關啊!”林飛魚喃喃道。


    “嗯。”聶景山道。


    “站住別動!”從外麵湧進來的人紛紛持槍指著林飛魚,而林飛魚的刀此時已經架在了聶景山的脖子上。


    “你們也不要動!”林飛魚一邊拿著刀將聶景山往前推一邊道。


    眾人見到聶總管被對方製住,都不敢輕舉妄動。


    “都給我把槍放下!”林飛魚道,“不然我斷他一條腿!”說著林飛魚將手中的鋼刀向聶景山逼近了一些。聶景山卻並不為之色變。


    眾人見狀,紛紛放下槍。


    “給我讓開!”林飛魚道,他說著便帶聶景山往前走去,麵前的眾人全部讓開,給林飛魚讓出了一條小道。


    林飛魚“挾持”著聶景山,往樓上走去,樓上就是刁煜祺!


    城市另一邊,倪康伯依然在觀察前線情況,機械化步兵團的火力實在太過強大,前麵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凡是個人都能看清這壓倒性的局勢,關鍵對方還放著十幾輛步兵戰車沒動呢!


    “哦!”倪康伯一副踩到了屎的表情,道:“真是壯烈啊!一個個都是好樣的!”


    坐在一旁的江承安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實在看不下去倪康伯這麽亂來,那麽幾百人,一排子上去,一排子倒下,即便是嘍囉,哪裏有這麽亂用的?!就這麽把他幾百人扔上去送死?!“你他媽根本不配當指揮!”江承安罵道。


    倪康伯並沒有被對方激烈的話語激怒,隻是淡淡道:“唉······你看看,一個人在成功之前總是要遭受很多非議的,我就是這麽一個典型的例子。江總管,為了大局,犧牲這麽幾百人不算什麽。你就勉為其難,暫時理解我一下嘛!”


    江承安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緊咬牙齒,道:“那可是一條條人命!”


    “說得你好像很在乎人命一樣。”倪康伯擺了一個很輕蔑的表情,“江總管,還是不要想得太過簡單了!咱們都是在刀子尖上混飯吃的,你看看那群當兵的,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可他們都是以任務為天職,無非我們的人是被迫去送死,而他們的人是主動去送死。指揮他們的長官都沒在乎過人命!我們這些卑微的人類幹嘛要學著人家在乎這些?”


    “他們可從來沒不在乎過人命,即使真的不在乎,也不會像你一樣故意地安排人上去送死!”江承安道。


    “得得得!”倪康伯轉過身去,道:“江總管,我就先不和你談了罷!總感覺和你一談話,我整個人都被你那‘高尚的品質’給襯托得低劣了。”


    “我承認我確實是在為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可惜!”江承安道,“我沒你說的那麽高尚,但至少比你強。”


    江承安一說完這句話,倪康伯就眯起眼睛,看樣子很不相信,“誒呦!江總管,你這麽說話我可很不願意聽!”倪康伯走到江承安麵前,伸出兩隻手扯住江承安的兩個腮扭來扭去,道:“一個整天想著謀朝篡位的人居然會大義凜然的跟我說這種話!我真的很崇拜你啊江總管!可是你要記住這一點,我們要的不是這種大義,我們要的是錢!錢啊!錢啊錢啊錢啊!”說著倪康伯兩隻手越來越用力,像是發瘋了一樣。


    “住手!”江承安的隨從掏出槍指著倪康伯。


    “把你的髒手給我放下!”隨從們道。


    倪康伯很驚奇地轉過頭,像看一群傻子一樣看著江承安的一堆隨從。“我的天哪!”倪康伯驚歎道,他轉頭看看江承安,問道:“這些都是你的小嘍囉?”


    “都說了把手放下,你這個瘋子!”隨從們喊道。


    倪康伯的兩隻手還是在捏著江承安的腮,壓根就沒鬆手。


    “真厲害!和我說話都是這種語氣!”倪康伯道,“你們的主子得是多麽厲害?!”


    “你這是想徹底翻臉嗎?倪康伯?”江承安掙脫開倪康伯的兩隻手道。


    “到這個地步了,翻不翻臉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倪康伯道,“居然直呼我的名字······我想前麵的人打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也上前線去看看呢?江總管?”


    “你想動手?你不要忘了我還有將近兩千人在外麵呢!”江承安道。


    “可你現在還在我的裝甲車裏。”倪康伯道。


    兩個人僵持起來。


    “在這戰車裏翻臉,一點小委屈你都受不了,你做得很不明智。”江承安道,“你這樣難成大事,我覺得刁先生看錯了人。”


    “可是刁先生同時也看對了一個人不是嗎?”倪康伯說著指了指江承安自己。


    “哈哈哈!”倪康伯笑起來。


    “我的確不算是個老實人。”江承安道,“你想在這裏動我,還是很有難度的。真不明白刁先生為什麽會臨時看上你?”


    “哼哼!我雖然也不實誠,但有一點就足夠吸引刁先生的注意了!一點!那就是我會掙錢!就這一點足夠讓刁先生看上我了。刁先生並沒有看錯人。”倪康伯道,他的語氣又冷下來,“你的人很不老實啊!現在都還不把槍從我腦門上移開,這裝甲車開起來有點顛簸,很容易走火的!”


    “我的人在‘非事故’的條件下,不會輕易走火。”江承安道。


    “得!”倪康伯低下頭,“我還是認栽吧!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情況了,一方麵悶在車裏不好受,另一方麵,這麽嚴肅的氣勢我很不喜歡。對了,我想告訴你來著,話要少說,這樣活的時間才會長一點。”


    他又突然抬起頭,道:“你說是吧?”


    “彭!!!”


    槍響!


    江承安的整個肚子炸了開來!


    “砰砰砰砰!”數槍!江承安的幾個隨從也已經倒下!


    變化實在太快!江承安沒來得及反應。


    他剛要動,腹部便一陣劇痛!他動彈不得,倒在地上。


    剛剛他什麽時候掏出了槍?!光顧著想辦法脫離這個裝甲車,竟然忘記站在對麵的倪康伯手裏居然有槍!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江承安身上的血已經流了一地。


    “碰碰!”又是兩槍!


    江承安徹底悶死在地上,一動不再動。


    “哈哈哈哈!”倪康伯大笑起來,他大步走上前,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江承安,用很大的聲音道:“聽過一句話沒?反派死於話多!剛剛真是嚇死我了!你說說,咱們明明可以出去好好談一談的,非要把這裝甲車給弄髒,回頭都不好處理。誒呀這滿地的血,我都沒地走了,來讓一讓!我要坐到對麵去!”


    倪康伯強忍著顫抖站起身來,他對身旁的隨從道:“把這幾個屍體扔到裝甲車外麵去!處理成意外事故就行!別搞得太明顯了,我可不想再留下什麽後患。”


    “是!”


    裝甲車熄掉火,隨從手腳伶俐地將剛剛的事故現場全部處理好,還不忘給一旁休息的倪康伯送去一杯熱茶。


    心細的人做事總是很絕。倪康伯這麽多次闖蕩,幾乎看的全是運氣,剛剛他和江承安的對峙,那根弦崩得不能再緊了,稍一碰,要麽爆發出去,要麽徹底斷掉。雙方稍有點失策,都會被對方製住,還好他剛剛抓住了時機,沒給對方一絲猶豫的機會,直接向對方開槍,後果?瘋子做事不考慮後果,所謂後果,應該等到事後再談。他做事就是這麽快準狠。


    等到剛剛生產的那幾具屍體都已經被處理好了之後,倪康伯又站起身來,抖擻抖擻精神,道:“走!咱們也到前麵去和當兵的拚一把!把那個叫做趙映寒的女人抓回去,或者直接殺掉也行,回去找刁先生邀功請賞!隻是我們的江總管中途遇到了點事故,可能無福消受那些賞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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