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魚淡淡一笑,一個側身,將刁和裕刺出的台球杆躲過。刁和裕見這一招沒能控製住對手,反手又是一招,台球杆如同利劍一樣直直刺出。林飛魚見勢隨手抽出旁邊的一根台球杆,同樣朝對方直直刺出。


    “彭!!!”


    兩杆相抵,刁和裕手中的台球杆迸裂開來,碎成數十片木條。刁和裕手中劇痛,台球杆脫手而出,“哐當”一聲落在地上。而林飛魚手中的台球杆完好無損,他將球杆一個翻轉,又插了回去。


    刁和裕愣愣地看著地上碎裂的台球杆,一時說不出話來。


    剛剛林飛魚這一下子,不僅力道要大,還要精準地控製自己出刺的方向和用力點,稍有差錯,就可能導致雙方受傷。刁和裕隻道自己這一招林飛魚能攔住就不錯了,哪知他不急不慌,直接向對手的台球杆尖端進攻。就這一下子,刁和裕是萬萬學不來的。


    刁和裕手心裏冒出冷汗。


    “小裕!”刁煜祺見狀,趕緊走過來阻止。“不可對客人無禮!”


    刁和裕連忙恭敬地站在旁邊。


    “小侄無知,多有得罪!”刁煜祺向林飛魚拱手道。


    “哈哈哈!令侄年輕氣旺,正是爭強好勝的年紀,年紀輕輕便已有如此成就,實屬不易!”林飛魚望著站在旁邊的刁和裕說道。


    “這可是我的客人,小裕,還不快給客人道歉?”刁煜祺對刁和裕嚴厲道。


    刁和裕趕忙走過來,向林飛魚拱手,“剛剛多有冒犯了,林叔叔。”


    “哈哈哈!剛剛隻是比劃一下而已,不必見怪。”林飛魚道。


    這兩叔侄一唱一和,分明是在試探我,這家人果然都是些狠辣角色,林飛魚在心裏很明白,不然的話,周圍的保鏢不可能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好好好!林先生果然寬宏大量!來!快請坐!”刁煜祺說道。


    兩人複又坐下,繼續喝茶聊天。


    “不知林先生是哪裏人?“刁煜祺問道。


    “我生在浙江,後來是在上海過了七八年。”林飛魚答道。


    “哦,原來如此。”刁煜祺說,他複轉頭問道:“林先生以前當過兵嗎?”


    “不,沒有,何出此言?”林飛魚說道。


    “哈哈!在下隻是見林先生出手不凡,行走之時腰身挺拔,似有壓倒群雄之風的勢頭,這種氣質我想到的隻能是軍人。故而這樣問。林先生既然沒當過兵,氣勢如此不凡,實在是難得!刁某佩服!”刁煜祺說道。


    “刁先生過獎。”


    “可不知林先生這身手,是出自何人門下?”刁煜祺問。


    “自學。”林飛魚微笑道。


    “哦!看來林先生天生是個練武奇才!”刁煜祺驚歎道,轉了神色又道:“不過我看林先生剛剛對付小侄的路數,和崆峒派的招數倒有幾分神似。”


    他哪裏知道林飛魚的師父正是自己的師兄顏泰和,而顏泰和正是出自崆峒派。


    “巧合而已。”林飛魚微笑道。“在下剛剛隻是憑著經驗隨手亂出的一招,天下武功路數這麽多,隨便一出手都能碰上個一樣的,剛剛那招和崆峒派路數相似很正常。”


    “哈哈!這倒也是。”刁煜祺笑著端起茶杯。


    “刁先生這次找我,是有什麽生意?”林飛魚轉了話鋒。


    “誒呦!你看看,我光顧著問林先生你了,正事忘了。”刁煜祺笑道,他朝身後的保鏢擺了擺手,保鏢馬上給林飛魚遞過來一份檔案袋。


    林飛魚從檔案袋裏抽出來幾張中年男人的照片和其身份的文字說明。


    馮典······林飛魚一眼就記住了此次獵物的相貌和名字。


    “這就是本次生意的獵物——星星文化傳媒集團主編兼股東大會成員馮典,他和我侄子有些瓜葛。”刁煜祺道。


    “哦?不知是為何?”林飛魚湊過去問道。


    本來林飛魚隻要收錢做事就行了,幹這一行的從不過問原因,但是他看檔案袋裏馮典的照片時,突然在照片背景裏發現了什麽,是照片裏無意拍進去的那個人,他似乎在哪裏見過,所以為了打探消息,還是向刁煜祺問了一下原因。


    刁煜祺想了想,似乎是在考慮這件事該不該說出來,他終於決定了,轉過頭來,向林飛魚道:“我問一句,‘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句話你懂不懂?”


    刁煜祺隻要一談起正事,從不客氣,也從不拖泥帶水地用敬稱。


    “我懂。”林飛魚知道坐在他麵前的這些人都是為了錢可以殺人害命不擇手段的人,他們這麽想再正常不過了。


    聽到林飛魚的回答,刁煜祺臉色放鬆下來,說道:“很好,這件事跟你說一下也無妨。你應該看過去年的新聞,振華地產集團的董事長焦華無故跳樓自殺。”


    “這個我知道,這件事發生得很蹊蹺,但一直沒有人能查出些什麽。”林飛魚說。


    “其實是那家夥想搶我地盤,明麵上實在太囂張了,連我的麵子都不留。我那時候為了給其他同行們提個醒,就派我侄子將他做掉了。借此消消其他人的氣焰,好教他們知道,不給我麵子就是這種下場!”刁煜祺說,他喝了口茶。


    僅僅是因為對方在明裏沒給麵子,就將對方治死,這些人簡直和豺狼虎豹沒什麽兩樣,殺人連眼都不眨一下,這到底要多麽殘忍!林飛魚很清楚這些人的行事作風,這是一幫亡命之徒。


    “不知這件事和星星文化的馮典是怎麽扯上關係的?”林飛魚問道。


    “這事也奇怪,我侄子去做事——就是在他將焦華從樓上推下來的時候,不知道是給誰從哪裏拍到了。這視頻又莫名其妙被馮典得了去,他借此向我們要挾。那個叫馮典的人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他家裏老一輩都是底層的小市民,隻是不知道他祖宗什麽時候積的德,給他這一輩趕巧了,讓他成了個暴發戶,此人就隻是個不諳世事的混蛋,眼界其實十分狹窄。你說小人物安安穩穩地做小人物該做的事就行了,他非要生點邪念,跟我們作對,還想要挾我們。所以這件事,隻好讓你處理了。”刁煜祺作出無奈的樣子,擺擺手說。


    他又轉頭對刁和裕道:“不過小裕,這件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做得不夠好,殺個人居然還被別人拍到,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你的功夫還不到家。”


    “是。”刁和裕在一旁低頭道。


    為了這個事刁煜祺已經不止一次地批評過刁和裕了,刁和裕連忙點頭哈腰地答應著。


    林飛魚一邊頭也不抬地翻著馮典的檔案,一邊問道:“你認為區區一個小人物,能聰明得想到要要挾你?”


    “你的意思是?”刁煜祺變了臉色。


    “當然是有人指使,這個······閣下應該不會猜不出來吧?”林飛魚問道,他緊盯著刁煜祺。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林飛魚眼皮跳了幾下。


    “哈哈哈!”刁煜祺突然仰頭大笑。


    爽朗的笑聲傳來,連林飛魚都變了臉色。


    “林先生果然聰明!”刁煜祺說著拍了拍巴掌,旁邊的保鏢又遞過來另一份檔案袋。


    又是一份檔案?!


    “所以這一次不光要對付馮典,真正的獵物是這一個。”刁煜祺說。


    得!感情剛剛這都是在試探我哪!林飛魚想。刁煜祺這將近六十歲的老鬼心眼可太多了!


    且不說通話時不用本人聲音的事。刁煜祺委托林飛魚殺掉侯正送給關同偉殺雞儆猴,以此測試林飛魚的能力,這是第一關;緊接著又請林飛魚來這裏談另一場生意,並借刁和裕的台球杆逼林飛魚出手,測測他的身手,這是第二關;最後又借馮典的檔案測試林飛魚的心機夠不夠縝密,這是第三關。這三關下來,能通過的可沒有幾人,刁煜祺一關一關挑選下來,直到選到能力足夠的殺手。看來前麵類似關同偉和馮典這樣的都是小獵物,真正的大老虎還在後麵!也隻有能通全關的人,才能見到最後的這個檔案袋,才配對付這些大老虎。


    可是這個檔案袋裏裝的,到底是真正的大獵物,還是像前幾位一樣,隻是試探一下呢?


    林飛魚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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