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嘯本要在出去之前把大氅收起來,但卻被祁煥之阻攔下來。


    “待會兒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情,還是穿著比較穩妥些。”祁煥之不動聲色的說道。


    對方是敵是友尚未可知,若是到時候有什麽變故,多一層保障總是好的。


    就算不能,反正秦嘯穿著也挺好看的,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秦嘯對此沒什麽想法,但既然祁煥之那麽說了,他便也就穿著了。


    “這個短劍……”見兩人忘了收回之前給她用的短劍,佟芙兒急忙叫住他們。


    “給你了。”祁煥之看了秦嘯一眼,見他假裝聽不見,頭也不回,便知道這是他是故意為之。


    這師兄,還真是不客氣,總是把他這個師弟的東西當做自己的往外送。


    雖然這麽說,但是祁煥之心裏還是挺高興的。這起碼表明,他們的關係是很親近的。


    這短劍是一柄法器,小巧精致卻異常鋒利,上麵還有幾個防護的陣法,給這小姑娘,倒也是物盡其用。


    “兩位仙長。”辛文彥見兩人出來,便迎了上去。忽然看見秦嘯身上多了件大氅,便是一怔,隨即更加恭敬起來。


    他雖見識不多,卻也知道,那大氅不是凡品,堪稱寶物。


    而能擁有這樣東西的人,便也不會是他之前所想的那樣,隻是個閑散的野修。隻怕對方的背後,不是那些修真門派,就是世家了。


    有了這層關係,辛文彥自然是要多謙遜有多謙遜。


    。


    滄溟城很大,而城主府,也是氣派非凡。


    不說其他,單單是外牆,便有五米之高,牆側有許多垛口,可以射箭和瞭望。城門兩側的哨台之上,更是時刻有人負責巡邏。


    更為誇張的是,這一整條街上,都沒有別的住家或者商戶,隻那麽一個城主府,孤零零的坐落此處。


    “在城主接任滄溟城的時候,這城主府便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似乎是擔心兩人生出什麽偏見來,辛文彥主動解釋道。


    他也知道,一般外來的人對於城主府的敵意印象,都是覺得太過霸道跋扈了,竟然周圍寧可空下那麽一大片地方,也不許普通百姓靠近。


    “這滄溟城以前是兵家必爭之地,而這城主府,更是整個滄溟城中的最後一道防線,為了以後著想,城主便保留了這城主府。”他繼續說道。


    祁煥之明白對方的用意,點了點頭,卻沒有接話。


    還未走近,城主府厚重的紅木大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


    “在下滄溟城江城子,兩位仙長到此,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來人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有些胖胖的,挺著個大肚子,一身朱色長袍,上麵用繁複的銀線繡著十分顯眼的福字紋樣,滿臉笑容,人未至而聲先到。


    在秦嘯看來,對方不像城主,倒像個商人。隻是等走得近了,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小看對方了。


    這滄溟城主,雖然看著比較胖,但是動作卻十分幹淨利落,呼吸平緩有力,腳步很輕,而且周身氣息也偏向平和柔順。


    用祁煥之教給他的知識來判斷的話,對方至少是個外功高手,甚至,有可能也是同道中人。


    秦嘯修為境界太低,所以他隻是大概猜測一下。但是祁煥之不同,他從小就和各種外功高手和修仙者打交道,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來,對方不但已經進了修道的門檻,而且距離築基,也隻有一步之遙。


    說是一步之遙,但是許多人,卻是生生的卡在了這個門檻一輩子。


    而這滄溟城主,也不外如是。畢竟他已經人之中年,若是能再進一步,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達到築基境界了。


    想來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對方才會選擇在俗世裏做個城主,而不是潛心苦修。


    兩人在打量江城子,江城子當然也暗中在心裏評估兩人。


    他做城主做了小半輩子,觀察人的本領那是一等一的。就算是祁煥之,也沒有發現對方其實在看見自己的一瞬間就做出了判斷。


    祁煥之不用說,一看就是修仙有成的。少年英才,可以理解。


    但是那不過十來歲的秦嘯,卻是叫江城子有些摸不透了。他當然看得出對方也是個修仙者,但是,天才什麽時候這麽多了?不過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自己竟然也看不透對方的境界?


    而且對方好像還挺有家底。


    江城子並沒有隱藏自己對於秦嘯身上那件大氅的好奇和羨慕。但也緊緊是好奇和羨慕,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貪婪在其中。


    若是他願意,其實他完全可以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之所以還要可以表現一二,不過也是為了降低對方的防備之心。


    畢竟一個心思單純的胖子,比起一個深藏不露的城主來說,要討人喜歡的多。


    江城子是個聰明人,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裏,否則,現在住在這城主府裏的,也未必就是他了。


    對於自己有幾斤幾兩,江城子其實十分清楚。雖然他遇見修仙者就稱呼仙長,看見比他厲害的就自稱晚輩。但其實他也知道,能走到他這一步的人,其實沒有那麽多。


    當然,更大的原因是那些有才能的人,早就被各大修仙門派收攏去了,壓根沒工夫出現在他麵前。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兩人的身份更加好奇起來。


    “天道宗秦嘯,這是我師弟。”秦嘯像模像樣的拱了拱手,搶在祁煥之之前說話,“不知城主特意叫人請了我們來,是有什麽事情?”


    對方上來叫報上姓名,他們於情於理也要回過去。但是秦嘯擔心祁煥之一不小心把他自己的名字說出去了,便隻好先介紹自己。


    祁煥之猜到了秦嘯的心思,不由看著對方會心一笑。


    畢竟雷火劍宗很有可能還在派人追殺他們,若是留下真名,很有可能會被對方探查到自己的蹤跡。


    見是由年紀較小的秦嘯出來說話,江城子也有些驚訝,但他掩飾的極好,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兩位先進去說話,也好讓我奉上兩杯茶,不至於失了禮數。”


    江城子話說的極為客氣,況且秦嘯他們來都已經來了,總不至於到門口就要求離開,便也欣然應允。


    “城主何須如此客氣,大家同為修仙之人,有什麽事情,直說就是。”祁煥之剛坐下沒有多久,就直接問道。


    他本就對於這城主竟然是修仙者就有些疑問,見對方連端上來待客的茶都是靈茶,不由得也有些懷疑起來。


    似乎是看出祁煥之的心思,江城子苦笑一下,示意手下都退下,自己則是站起身來告了個罪。


    “晚輩的確是有事相求。”沒有別人在,江城子便自稱晚輩了。


    剛才他奉上的兩杯靈茶,可不僅僅是為了給對方補充靈力。而他也不是對什麽人都自稱晚輩的。


    這茶他早就試驗過了,沒有築基期之上的境界,是不可能喝下去而麵不改色的。就連剛剛他自己,也是不敢多喝,生怕靈力衝撞起來上了臉,露了醜態是小,叫那兩位仙長看出什麽來,就得不償失了。


    但讓他意外的是,不管是這個少年,還是那個小孩,都是麵不改色直接喝下去了小半杯。


    啊,不對。


    又看了秦嘯一眼,江城子在心中默默修正,那小孩是直接喝完了一整杯。


    江城子在為自己無聲無息的探測手段感到得意,卻不知道,那兩人能感知到靈力的,修為的確是在築基期之上,而另一個,卻是壓根什麽都感覺不到的。


    剛剛那靈茶,秦嘯真的沒有喝出任何的靈氣來,他隻是當做普通的茶水喝下去罷了。


    至於擔心下藥什麽的,秦嘯表示,既然祁煥之都喝了,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對於這些,江城子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他從懷裏小心的取出了一個紅色的信封,恭敬的遞了過去——給秦嘯。


    秦嘯一愣,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這江城子是把自己當成頭頭了。他不由得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祁煥之。


    接收到他閃亮的小眼神,祁煥之很給麵子的沒有笑出聲來,隻是微微彎了彎嘴角。


    隻是一打開信封,秦嘯就有點後悔了。


    繁體字他認識,不認識的也可以猜。排版是從右到左,上下閱讀,就算很別扭,他也可以慢慢看。


    但是這滿滿一篇的文言文措辭,他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輕輕合上信,秦嘯調整好沒什麽變化的神態,輕聲問道:“你是想要我們怎麽做?”


    大概是由於太心虛了,他的聲音比起之前來,都輕了許多。他一邊說著,他一邊假裝毫不在意的把信遞給了旁邊的祁煥之。


    江城子見對方詢問,心中一喜:急忙解釋道:“這件事情,我是不夠資格的,就算有了這請帖也是不行。但是若是兩位前輩可以同晚輩一起前去,那就不是問題了。”


    秦嘯聽得雲裏霧裏,不敢輕易答應,隻能看向祁煥之。


    祁煥之迅速掃完內容,輕輕笑了笑:“我們下山本來就是為了曆練,難得城主竟然能弄到交易會的帖子,若是錯過了,不免有些遺憾。”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是不知道城主既然資格不夠,為何卻能得到這封信呢?”


    見有希望,江城子不由大喜:“兩位仙長有所不知,這請帖,我是花了大價錢才弄到的,而且,我之前也聯係了一位前輩,他本來是答應要帶我前去,隻是不知為何,前不久卻忽然改口了……”


    祁煥之聞言,有些放下心來,他對著秦嘯點點頭,卻並不說話。


    秦嘯適時的接口:“既然如此,那去一趟也無妨。”


    在江城子看不見的地方,秦嘯悄悄對祁煥之比了個大拇指。


    這師弟,真是讓他這個做師兄的倍兒有麵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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