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那些當兵的“呼啦”一聲,全部圍了過來,個個橫眉立目,舞刀弄棒,肖遙順手抄起一長形板凳,橫著一掃,登時爬下三五個兵差,餘下當兵的一陣喧嘩,卻再不敢上前來,這些當兵的,平日裏趾高氣揚,欺負老百姓是手到拈來,這會碰上動真格的主,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畏縮不前,那當頭的再後麵氣的大罵道:“媽蛋,你們都傻了嗎?快給我上了,抓住一個賞五兩銀子,跑了一個我讓你們好瞧。”


    那些當兵的一聽,無可奈何硬著頭皮衝了上來,但他們哪裏是這些人的對手?肖遙和林楓兩人雙手各執一條長板凳,左右輪開,一會又拍翻七八個,付芳和七姑娘雖不願意使用板凳,卻也是拳打腳踢,勇不可擋,剩餘的官兵惱羞成怒,紛紛拔出腰刀來,一瞬間,刀光閃閃,寒氣逼人,朱順一看,心想:“這些人雖然酒囊飯袋,不過動起真刀真劍來,我們雖然不怕,不過難免傷及無辜。他是俠義澗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自幼受父親朱明才言傳身教,為人謹慎小心,處處以俠義為懷,想著這兒,輕輕一哈腰縱身往外一躍。


    那領頭的還站在門外大聲嚷嚷,,左手叉著腰,右手指指點點指揮著那些官兵,忽然看見一個人影飛了出來,接著腰間一緊,“腎俞穴“一麻,便再也動彈不得,朱順把他橫提在手,衝著那些官兵喊道:“都別打了,再打我可就不客氣了。”說的將人舉過頭頂,做勢要摔!


    那些當兵的一看,紛紛停下不打,駐足觀望,那領頭嚇得麵無血色,哆哆嗦嗦的喊叫道:“好漢爺饒命,好漢爺饒命,千萬別摔。”


    朱順朗聲說道:“軍爺,你我素不相識,我們本也無意冒犯,希望你高抬貴手,咱們罷手言和,如何?


    那領頭哪敢說個不字,急忙點頭道:“好說好說,大俠,你先放我下來,我頭暈。”


    朱順輕輕將他放了下來,付芳等人一看,不由的心裏好笑,原來那人褲襠間已經濕了一大片,此時已經有兩名當兵的過來扶住,那人臉色鐵青,狠狠的瞪了朱順一眼,心想看來今天也得不到便宜了,把手一揮,領著屬下那些殘兵敗將倉彷離去,連那些抓來的男女也扔了不管,


    付芳過去一問,原來都是附近村莊的平民,大多數因為交不出今年的賦稅,而被強迫拉去勞役,七姑娘給每人發了幾個老錢,打發他們回家去了,肖遙見朱順還呆在那兒一動不動,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師兄,你想什麽呢?剛才你那輕功“燕子抄水”可是酷斃了,那小子還沒回過神來呢,就…………。”他還沒說完,就見朱順搖了搖頭,又歎了一口氣。


    林楓說道:“大師兄,你放心好了,那些綠營兵如此囂張跋扈,就算是各位師叔伯在這,我相信他們也不會袖手不管。”


    朱順苦笑一聲,說道:“但願如此吧。”


    這時候,付芳和七姑娘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大家也沒心思再逛下去了,於是一起回俠義澗去了,回到俠義澗後,對這件事情都緘默不語,當夜晚間依舊是一片祥和,眾人有條不紊的準備著明天的壽宴。


    次日清晨,朱明才,龔守誌,付曉東,向虎清俠義四傑都換上嶄新的衣服和鞋帽,領著各自的門人弟子前去給師叔拜壽,臨近中午時分,來了一些客人,有些是四鄉八鎮的鄉紳財主,還有一些鏢局的鏢頭和武館的教練,須知俠義澗近年來在江湖中聲名鵲起,俠義四傑一向行俠仗義,廣結善緣,仙峰道長也是交友甚廣,隻是他一向主張清靜無為,不喜熱鬧,也隻是請了一些附近的親朋故友,縱然如此,大廳之間擺了四桌尚且不夠,向虎清又命人在院裏加了兩桌,眾賓客歡聲笑語,一個一個過來向老道長敬酒拜壽。


    仙峰道人坐在上首,笑道:“常言道“人到七十古來稀”,我今年已經八十歲,雖然身體無恙,然而終究是年老力衰,不堪勞苦,一直以來,多虧明才和守誌他們盡心操持,現今咱們的小七丫頭也已經長大成人了,當著眾多親朋故友在這兒,我便將澗主之位傳授給他,希望你們大家以後好好幫著她,料理事務光大門楣。”


    七姑娘一聽,正要推讓,忽然門外慌慌張張跑進一人,那人神色極為恐懼來到大廳之中,說道:“不好了,山下突然出現大隊的官兵”


    朱明才一驚,問道:“什麽?是哪兒來的官兵?有多少人?”


    那人回答道:“還不知道哪來的,大概有一萬多人呢?已經包圍了整座仙峰嶺”


    大廳上眾人一聽,盡皆駭然,人頭聳動,一片議論之聲。


    龔守誌說道:“朝廷在九江根本沒有這麽多的駐軍,難不成是南昌府調來的?”


    話音剛落,就聽外麵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傳來盔甲葉子撞擊聲。從外麵走進二十多名,滿身戎裝的將士,當先一人身高八尺,頂盔摜甲,腰懸長刀,那人來到大廳上,四下看了看,問道:“這裏誰是做主的?”


    朱明才拱了拱手,走上前去問道:“這位軍爺,不知如何稱呼。”


    那名將軍把嘴撇了撇,還沒說話,身邊一個親信小兵搶著說道,說道:“這是我們南昌府的副將大人。”


    朱明才心裏“咯噔”一下,暗道:“怎麽還驚動了南昌府的官軍?”臉上若無其事,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協台大人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還請進來喝杯水酒,如何?”


    那副將把手一擺,說道:“我來這不是喝你們水酒的,是來執行公務的,我說你們這些練武的平日裏打打鬧鬧,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怎麽現在竟敢公然毆打朝廷命官了呢?”做完把手一招,外麵有兩名親兵攙扶著走進一人,那人頭上纏著白布,腰間綁著繃帶,走路一瘸一瘸,來到那副將近前,耷拉著的腦袋臉上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那副將指著他,說道:“這位是綠營的千總,昨天執行公務的時候,居然叫你們的人給打了,你們說你們有多大的膽子。”


    龔守誌過來說道:“協台大人怕是有所誤會吧,咱們一向遵紀守法,這毆打官差,從何說起呀?”


    受傷的千總叫道:“這事絕對沒有誤會,就是你們這的人,事後我已經向那老板打聽過了,五個年輕人,三個男的,兩個女的。”


    朱明才一聽,已經知道是朱順他們惹的禍,心裏十分惱火,但此時又不便發作,雙手一抱拳,笑道:“想來是幾個年輕人不懂事,衝撞了千總大人,還望大人不計小人怪,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不料那名副將把臉一沉,冷笑一聲說道:“這件事情可沒這麽簡單,包涵是包涵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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