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翁卻並未去接林輝的玉牌,眼睛仍然閉著,似乎沒有聽到林輝的話一般。


    “前輩……”林輝有點懷疑老翁是不是睡著了,便微微傾下身子,輕聲喊道。


    “要找什麽術法啊?”老翁語氣透著一股不耐煩的意思。眼睛還是閉著。似乎,連看林輝一眼也懶得看。


    丫的!原來你沒睡著!


    林輝頓時大怒,暗自想道:你一個守門的,態度怎麽就那麽狂妄?大爺好歹也是門派的核心弟子,好言好語的跟你說,你還擺起架子來了?莫非當大爺好欺負不成?看來,大爺低調了那麽多天,你們都把大爺的風騷給忘了?就連你一個守門的都把大爺當做軟柿子,隨意揉捏了。


    林輝越想越惱怒,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老頭,給大爺坐好點。躺在睡椅上,還閉著眼睛睡覺,像什麽話?你丫的就沒有一點敬業精神嗎?門派要你來看守真藏閣,你怎麽能辜負門派對你寄予的厚望?你丫的還是不是點玄派的修士?”


    林輝說得義憤填膺,正氣凜然!越說越激動,甚至滿臉因憤怒而變得通紅。


    老翁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張,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輝。這小家夥,竟然教訓起自己來了?有多少年沒人敢對自己這般說話了?這時間長得連老翁自己都忘記了。但今天卻被一個練氣期五層的小修士數落了一頓,老翁一時沒反應過來,竟完全懵了。


    看著老翁震驚的表情,林輝不由心裏暗爽:瞧!就連這守門的老頭,一個看不透修為的老家夥,也折服在大爺的風騷之下。看來,大爺本就應該走風騷路線才行啊!低調,不適合大爺。


    “我操!”


    正當林輝暗爽之際,老翁猛然站起來,一隻腳踩在睡椅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林輝,暴怒道。口沫四濺,噴了林輝滿臉都是。


    “就憑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屁孩,也敢教訓老子?你算老幾?老子進入點玄派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裏輪回著呢?丫的,在老子麵前,給老子安分點。”老翁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這下子輪到林輝驚訝了。


    奶奶的!這老頭,比大爺還要極品,還要風騷啊!都那麽大把歲數了,還擺出這副站姿來,萬一摔著了咋辦?大爺可賠不起你啊!


    林輝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老頭,你別得意!看你一大把年紀,也是半隻腳入土的人了,等大爺在點玄派站穩腳跟後,就該輪到你去輪回了。”


    “老子的命硬著呢!你這小娃,竟敢咒老子死掉,今天老子不教訓你一下,你就不知道尊敬長輩。”老翁被林輝搓到傷處,卻是真正的怒了起來。他的壽元,確實是沒多少了。還被林輝這麽一詛咒,他就更加的惱怒了。


    也不見老翁掐法訣,就那麽直接袖袍一揮,一個威力無窮的法術,就直接被他施展了出來。這老翁,竟然已經達到心念一動,便能法術凝形的地步。


    麵對這老翁暴怒一擊,林輝如何承受得住?好在老翁雖然處於盛怒之下,但卻控製了法術的威力,僅僅給林輝一個小小的懲罰而已。倒也沒有真打算要了林輝小命的意思。


    “噗!”


    林輝還沒做出反應,那個法術就落在了身上,就連五靈淬體九變訣的經脈變法訣都還沒來得及運行。這老頭,施展的法術,實在是太快了。林輝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那麽直接被法術擊傷了。這樣的速度,該是什麽樣的修為才能施展出來啊?


    林輝竟忘記了疼痛,轉而對老翁的修為大為震驚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一個看守真藏閣的守門老頭,竟然有如此高深的修為?


    與此同時,林輝又暗自後悔,在得到那件極品防禦型法衣的時候,就該穿在身上的。不然,現在也不至於落到受傷的地步。但誰又想得到,在點玄派內,以自己目前核心弟子的身份,竟然連一個守門的都敢對自己動手呢?而且,這位守門的老頭,還是一個修為莫測的高手。


    所幸的是,那個法術的威力被老頭削弱了很多。林輝隻是受了點輕微的傷而已,並無大礙。


    林輝瞪著老翁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憤怒道:“老頭,君子動口不動手。隻有小人才動手!看你一大把歲數了,竟然還做那種小人的勾當,你羞燥不羞燥?”


    “切!”老翁撇了撇嘴,沒理會林輝。不過,心裏確實有那麽點羞燥。欺負一個練氣期五層的小修士,確實是有點丟臉啊!但這臭小子,實在是太氣人了!那張破嘴,真是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跟這小子談君子,非要被他活活氣死不可。


    “怎麽?沒話說了?被大爺說中了?丫的,不就是修為高一點嗎?等大爺築基之後,有你好受的。”林輝惡狠狠的說道。在林輝想來,這老翁,也許就是門派中一個不為人知的築基期高手,並且是一個不受門派重視,被門派遺棄了的築基期修士。要不然,也不會打發他來看守真藏閣的。


    何況,林輝兩次來真藏閣,老翁都是躺在睡椅上假寐。很顯然,是決定放棄修煉,打算就此把殘餘時間用完的修士。一副鬱鬱不得誌的樣子。


    但令林輝想不到的是,他說完這句話後。老翁卻突然咧嘴笑了,露出那兩排發黃的牙齒,似乎好久沒刷牙一般。


    “嘿嘿!老子等著你築基的那一天。看你一個五靈根的劣質資質,如何能築基?又幾時才會築基?”老翁笑道。這笑容,竟然沒有任何不屑和輕蔑之意,反而略微帶有一點鼓勵和刺激林輝的意思。


    “那你可看好了,別死那麽快。要不了幾年,大爺就築基給你看。”林輝沒有注意到老翁笑容裏的意思,反而繼續狂妄之極的說道。有鐲子和五靈淬體九變訣在手,幾年之內築基,林輝有這個信心。這也就難怪,他一個五靈根資質的小修士,會如此囂張跋扈了。


    若沒有鐲子,林輝現在肯定還是在外門默默無聞,每日裏前往坊市擺地攤混日子的。


    但現在不同了,自從有了鐲子,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又怎敢再去浪費時間。要浪費,也得浪費在哪位師姐或師妹身上才行啊!


    “老子還沒那麽容易死!”老翁怒瞪林輝一眼,忿然道。


    “那就好!”林輝哼哼了一下子,說道。“既然如此,就給大爺弄一套術法來吧!陰天前去黑幕森林,大爺還想弄點保命的術法修煉一下呢!”


    老翁重新躺回睡椅上,吵鬧了一番,似乎又回到之前的樣子,隻不過那雙眼睛卻睜開著,一副看著林輝就很不爽的樣子。


    突然,老翁輕“咦”一聲,目中精光一閃,掃了眼林輝的玉牌,眼睛裏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惱怒之色。不由林輝分說,立即將林輝手裏的玉牌吸到手中,手掌劃過一抹青芒,拂過玉牌。然後便扔回給林輝,也沒說什麽。


    而林輝卻心裏打鼓,這玉牌是師傅管普送給他的,莫非他在玉牌上麵做了什麽手腳?想到此,林輝不由渾身打了個激靈。但他卻不動聲色的將玉牌放入了儲物袋中,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既然老翁不說,他也不會多問什麽。


    但在管普那處院落的東院內,卻傳來一聲悶哼聲。但見一間房間內,管普驟然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一片煞白,目中露出驚駭之色。


    “不可能!以林輝的修為怎麽可能破得了我設下的禁製?!到底是誰破了我的禁製?”管普低聲嘶吼道。


    老翁的神色看不出有什麽變化,隻是略有點急促的說道:“要什麽術法?快點說。老子還要睡覺呢!”


    “我哪懂要什麽術法?你不是看守真藏閣的嗎?給推薦一下啊!老想著睡覺,別睡死了。”林輝將剛才之事暫時擱置下,對老翁不滿的說道。真藏閣那麽多術法,他怎麽可能知道自己需要什麽術法?而這位看守真藏閣的,想必應該知道大部分術法名稱的。況且,對方的修為也不低啊!


    “老子還以為你很牛*逼呢!嘿嘿!到最後還不是要來求老子!”老翁冷笑道。


    “求你?我靠!你丫的,別太囂張,大爺隻是向你征詢意見。”林輝心虛的狡辯道。


    “求就求唄!你一個練氣期五層的小修士,又是晚輩,求老子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別人想求老子,都沒機會呢!”老翁說道。


    “切!你就吹吧!”林輝不屑地撇嘴說道。


    “嘿嘿!老子也不跟你爭辯。日後你自會知道的。”老翁反而一副高深莫測的笑道,“說吧!想要什麽術法!老子給你推薦一下!將你的要求,說得具體一點。”


    頓時,林輝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術法的威力以及適用於什麽樣的形勢下,給老翁詳細說了一遍。


    “我靠!你丫的,就一怕死的貨!卻偏偏還要攻擊型的術法,幹脆找一部遁術算了。”老翁聽完林輝的話,狠狠地鄙視了一下林輝,才給他介紹道:“去二樓第五間房,有一套碎靈訣。還勉強符合你的要求。去取了之後,就趕快回去修煉吧!免得什麽時候把小命丟掉了。老子還想看著你怎麽築基呢!”


    有老翁的專門推薦後,林輝從老翁那取來玉牌,很快便來到二樓第五間房,進入房間內沒多久,便找到了那枚記錄“碎靈訣”的玉簡。


    碎靈訣,是一種瞬息間幾乎就能抽幹施展者體內的靈力,激發出來後,產生威力強大的爆碎靈力的法訣。甚至於,連周圍那一片地帶的靈力,都會因碎靈訣的施展,而起連鎖反應,小範圍內的爆碎。身處其中的修士,若非實力強於林輝數倍,在林輝施展之下,是斷然難以幸免的。


    當然,施展了碎靈訣後,林輝也將再無抵抗之力。


    取了碎靈訣,林輝直接離開二樓第五間房,回到一樓老翁那兒,將玉牌交給老翁,說道:“老頭,你可要好好活著啊!等大爺築基後,再來向你討教一二。”


    “哼!小家夥,老子等著你呢。你可別把小命丟在了黑幕森林中。”老翁也同時說出類似的話來。


    兩人都放下一番狠話後,林輝以極為高調的姿態離開了真藏閣,返回所住的地方。


    直到林輝的身影遠遠消失後,老翁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一個大笑聲來。


    “哈哈!師兄,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弟子嗎?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不過,倒確實是很有師兄當年的風範。”


    “哼!你可不要小看他。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修為提升至練氣期五層,更是憑借練氣期五層的修為殺死一個通過焚虛丹達到練氣期七層修為的弟子,他自然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或許,幾年之後,他還真能築基也不一定的。”老翁冷哼一聲,同樣傳音道。


    “哦?師兄就那麽看好他?這也難怪!連黑水蓮,師兄都舍得送給他,自然是對他抱有極大信心的。隻是師弟不陰白,既然師兄知道他身上有大秘密,為何又不準許承運查查他的底呢?”


    “承運?那孩子什麽心思,難道你我還不陰白嗎?他為了結丹,幾乎不折手段。而以他那麽重的心魔,又如何能結得了丹?恐怕丹還未結成,就在心魔下隕落掉了。為了承運,更為了那孩子,我不出手阻攔能行嗎?”


    “這倒也是!承運那孩子,若心魔不能去除,此生恐怕就止步於築基後期了。”那人歎息一聲,聲音裏流露出惋惜。


    “唉!我的壽元所剩不多了。師弟你又因百年前,受了那妖魔的一掌而致使修為停滯,甚至大部分修為都用來壓製體內亂竄的魔力,無法發揮出全力來。恐怕點玄派的未來和重任,極有可能就要落在林輝這位孩子的身上了。”老翁感慨一聲,悠悠地說道。


    老翁這次沒有傳音,而是低聲說了出來。但身處真藏閣九樓的另外一位點玄派太上長老,同為結丹期的修為,卻是一字不漏的將老翁的話聽了進去。


    之後,另外那位太上長老沉默了,沒有繼續傳音。


    ……


    林輝回到所住的院落後,就急急的進入房間內,參悟碎靈訣。因有了玉牌的變故,林輝格外留了個神,沒有全身心的投入進去。


    若非他陰天就要前往黑幕森林,此時又深處點玄派內,說什麽,林輝也是不敢再回管普所住院落了的。隻要心中有一點懷疑,為小命著想,林輝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去冒這個險啊!這天底下那麽大,哪裏去不了?還非要進這個院子不成?


    日落之時,林輝從房間內走出來,正好旁邊有一個同為管普核心弟子的青年也剛修煉完從房間出來的樣子。林輝雖說偶爾之下,見了管普的兩三個核心弟子,但卻並不知道他們叫什麽名字。向那位師兄微笑點頭致意後,林輝直接來到對麵潘羽所住的房間,打出一道輕微的靈力在房間前的禁製上。


    頃刻間,潘羽便從房間內出來了。


    “潘羽,替我去準備飯菜來吧!多準備點,咱們一起吃一餐。”林輝神色緩和的說道。


    “嗯!好。”潘羽簡單的應了一聲,就匆匆的去準備晚餐了。


    未等多久,也就半個時辰的時間,潘羽手裏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大碗湯、兩碟菜和兩大碗飯,以及兩雙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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