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公子,你快醒醒啊公子……可別嚇唬雅兒……”


    迷迷糊糊中,淩江似乎聽到了雅兒在呼喚著自己,猛地睜開雙眼。


    “公子!”雅兒激動地喊了一聲,“大白哥,公子他真的醒了!”


    淩江一時間感到有些頭暈目眩,隻見跪在自己身邊的雅兒,已經哭紅了眼。大白正站在雅兒身後,繃緊神色凝視自己。


    “我……沒死?”淩江低聲喃喃道。


    “公子,你瞎說什麽呢,你當然活得好好的呢!”雅兒說。


    “我昨晚……”淩江低聲喃喃著,想要回想起昨夜的事情,腦子頓時傳來劇痛,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公子你沒事吧!”雅兒見狀,連忙擔憂問道。


    緩了一會,淩江這才搖頭,“我沒事。”


    他原以為大白會追問昨晚發生的事情,可大白卻閉口不言,似乎對他為什麽會獨自來到這兒,毫不關心。


    雅兒扶著淩江從沙灘上站起來,此時潮水已經退去,海麵上吹來陣陣平緩地白浪,仿佛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一幕,全都是泡影。


    “公子,咱們回去吧,在海邊睡了一晚上,容易凍壞身子,雅兒待會給你去買隻雞燉湯。”雅兒扶著淩江的手,正要往回走。


    “等會。”


    站在一旁默默不語的大白終於開口了,他依舊是用沉重地聲音說,“手伸出來。”


    淩江有些迷惑,還是下意識伸出了右手。


    瞧見淩江手掌心並無異樣,大白接著說道:“另一隻。”


    淩江有些心慌,因為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左手掌心,似乎有點冰涼。


    果然,就在淩江攤開左手時,掌心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印記。


    “怎麽會……”雅兒捂著嘴失聲道。


    如果大黃沒有騙他的話,他手掌心的這塊黑印,應該是和那通靈先生與淩九叔是同一種東西。


    “漂子?”淩江小心翼翼的問。


    昨天祭海的時候,就是在這附近撈到了兩個漂子,一小一大。


    可淩九叔不是已經作法驅邪了嗎?


    為什麽?


    難不成昨晚大白不願說出淩九叔的行蹤,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攤上大事了。”大白繃著臉說完這話,轉身頭也不回,直徑離去。


    淩江和雅兒望著大白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兩人視線中。


    “公子,你有沒有事,咱們去找郎中看看吧。”雅兒急的差點又要哭出來,雖然她並不知曉漂子的事情,但從大白的語氣足以聽出,這事情很嚴重!


    “咱們先回家吧。”淩江輕聲說道。


    “嗯!”雅兒連連點頭,扶著淩江離開海灘。


    淩江並不怪大白避之而去,畢竟連淩九叔都未必有法子,他不過是九叔的徒弟罷了,又能怎樣呢?


    讓淩江疑惑的是,為何那位通靈先生是兩隻手變黑,淩九叔是手腳都黑,現在到了自己,怎麽就隻有一隻手掌心變黑?


    會不會是,他遇到的情況並沒有九叔那麽嚴重?


    “雅兒,你是怎麽知道我在海邊?”回家的路上,淩江好奇地問。


    雅兒回答:“雅兒今早醒來發現公子不在家裏,出門問了大黃哥哥,說是一大早都沒看見公子你走出過門。雅兒擔心公子出了什麽事,就跑去找大白哥了。”


    “原來是這樣。”淩江點頭,腦子裏陷入沉思,究竟昨夜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不是夢,那為何自己現在還能活著?


    如果是夢……這也太真實了吧。


    淩江越想越覺得玄乎,因為想的太專注,一時間沒注意,一不小心竟撞到了一個中年道士。


    “你這小娃娃,走路咋不多長個眼睛呢?”中年道士皺著眉頭問道。


    “抱歉……”淩江低頭說著,卻還是慢慢打量起這個中年道士。


    他說話很奇怪,不像是本地人,一身黃袍,頗有道骨仙風的模樣。


    “呀!”隻聽得道長大叫一聲,“乖乖,這可不得了啊!”


    隻見中年道士雙手顫抖著,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一隻秋毫,小心翼翼吹掉上邊的塵埃,接著哭豪般叫道,“我的寶貝啊,就這麽被你給撞壞了……”


    他嚎叫了兩聲,忽然用一種嚴肅地語氣衝淩江喝道,“小娃娃,你弄壞了我寶貝,這筆賬該怎麽算?”


    雅兒已經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默默躲在淩江身後。


    “你的寶貝哪壞了?”淩江問。


    “哪壞了?”中年道士冷笑,“哪都壞了!我這秋毫來之不易,如今被你這麽一撞,把三分神氣給撞沒咯!”


    “哪三分神氣?”淩江指著這隻身上並無半條裂痕的秋毫問。


    中年道士一聽,一臉自豪地說:“正所謂字如其人,寫字如做人,自然是少不了站如鬆,坐如鍾,疾如風,動如雷。”


    他說完,又換了一道無比惋惜之氣說,“可你看看,如今這支秋毫,哪還有幾分風雷鬆之氣?頂多啊,也就剩下這坐如鍾咯。”


    “瞎說!”雅兒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氣叫道,“你分明就是想訛我家公子吧!”


    “小娃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中年道士冷笑道,“我手上這隻秋毫啊,可是花上千兩白銀也不賣,隻可惜如今丟了神,便如同丟了魂,算了,反正你小娃娃不信,不說也罷。”


    “所以你到底想怎樣?”淩江有些耐不住性子,此時他身上煩心事一大堆,可沒工夫陪這中年道士耽誤時間。


    “十兩。”中年道士認真地說,“算我吃了個虧,你出十兩銀子,我便把這秋毫賣給你。”


    “沒這麽多錢。”淩江搖頭。


    中年道士臉色有些難看,伸出一個指頭,“一兩銀子,不能再少了。”


    “一文都沒有。”淩江搖頭,索性拉著雅兒從他身邊繞過去,不想再理會這中年道士。


    “哎哎哎,小娃娃你留步!”中年道士大叫,“這事要是說不清楚,咱們官府見!”


    淩江一聽這中年道士想報官,這才止住了步伐,轉身看著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笑嗬嗬走上來,“這樣吧,五十文,不能再少了,我這隻秋毫可非同一般……”


    “雅兒,你帶錢了嗎?”淩江低聲看著雅兒問。


    “隻帶了二十文……”雅兒小聲說道。


    “二十文……”中年道士臉色顯得更難看了,淩江剛要開口說話,他立馬擺出一副肉痛地神情,“成交,二十文。”


    淩江聽聞這話,恨不得大罵一句老畜生。


    就為了二十文錢,你至於費這麽大勁嗎?況且二十文一隻秋毫,這賠本的買賣,這中年道士是傻了?


    淩江剛要讓雅兒把二十文拿出來,誰想中年道士兩眼一瞥,視線停留在了雅兒手上這一串碧綠珠鏈上,“這手串可是好東西,起碼也值個一百來錢吧。”


    “你又想幹什麽?”淩江帶著一絲怒意問。


    “這樣吧,我也不要你這二十文了,你把這手串給我,秋毫便給你。”中年道士打著算盤道。


    “那你報官去吧。”淩江說完,拉著雅兒的手轉身便走。


    “可惜啊可惜……”看著淩江離去的背影,中年道士拉著長長的語氣道,“這本該到手的機緣,飛走咯……”


    兩人才還沒走出半裏路,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道女子的聲音,“淩江。”


    “小仙女?”淩江回頭望去,是一個身著藍衣的女子。雅兒也事先在一旁提醒自己,她便是小仙女蘇曉曉,自己的義妹。


    “小仙女?”蘇曉曉有些驚訝,“你以前可不是這麽叫我的呀。”


    “這……”淩江有些尷尬,他怎麽知道自己以前叫的什麽。


    “我爹讓你明日抽空去學堂一趟,至於去不去,由你。”蘇曉曉看著淩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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