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背對陽光,光影裏,他的身影色彩斑斕,盡管他極盡邪惡。


    他們師徒麵對麵站定,同樣的冷目相向。


    黑衣人身後的冷於冰繞開他們向言東齋他們走去。雙手裏碧翠短刀在斜陽裏仿若透明。


    言東齋迎著他走,耀眼的陽光使他看不清冷於冰的臉,他想冷於冰一定會很吃驚!他從冷於冰身旁走過去時,看見姓冷的肩頭稍微動了一下。


    冷於冰在這一瞬想動手,他即將揮出短刀,發現有幾枚紫金簪也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也許,言東齋倒下去時,說不定他也會挨一兩下這種看起來不太致命的暗器。他能肯定言東齋會在倒下去時,扔出來一些致命的毒藥!他不確定能閃避開來,所以,這種看似不太致命的暗器也就很令他忌憚起來。


    言東齋很有把握冷於冰不敢出手。就像剛才冷於冰了解歸雲鶴不會出手。


    黑衣人的眼神更加陰鬱,“言東齋,聽說你當教主了,果不其然扳指在你手上!他死了?”


    言東齋:“哼,他老人家好好的!你死八回他老人家也不會有事!”


    黑衣人:“那時我就應該把你弄死!”


    言東齋:“所以,我躲開你。”


    黑衣人:“鶴兒,你殺了他,咱們師徒情分還有!”


    歸雲鶴:“沒了,你這麽這麽我妻子,還將情分!”歸雲鶴手裏金羽燕指住黑衣人。


    黑衣人:“她不聽我的好言相勸,我給她的都是富貴無匹的明路。”


    歸雲鶴:“明路,你無非許給淩兒王妃的尊貴身份罷了!可是你不想想,即便你處心積慮的竊奪了天下,以你胸襟能管的好?你真正能以天下黎民百姓為念?”


    黑衣人蒙住的臉抖動起來,陰鬱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是他竊了天下,不是我!我要拿回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


    突然,河堤下一個洪亮聲音大聲說道:“你拿回去了,又能怎樣?你想怎麽管理國家?難道還是在處置國家大事的桌案上吟詩作畫不成!知不知道,你在畫畫的時候邊關每天得死多少人!”說話的人義正辭嚴,每字每句鏗鏘有力,話音未落時已在歸雲鶴身前。


    “皇帝,是你!”歸雲鶴吃驚不小。


    “嗬嗬,歸大俠你可說了不算,把我女兒都拐跑了。”皇帝笑嗬嗬的看歸雲鶴,絲毫不把黑衣人放在眼裏。


    黑衣人也感驚訝:“你搶了我的江山,反過來還這麽理直氣壯!”


    “當然,我其實是幫了你,你若還在位,天下必定大亂,韃子必定衝破玉門關直搗中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我奪了你皇位不假,可我為什麽放了你?你的宗族血脈可有一人死在我手裏?他們生事,那次沒給留一條逃生的路!你每次去金陵難道我就真不知道!包括你將你的宗族人等謀害嫁禍於我,我都知道!餘秋雨是吧!”他侃侃而談將所有事一一羅列,說的黑衣人啞口無言。


    皇帝歎了一口氣:“皇兄,當初弟弟隻想做一個辦事的王爺!你卻又是怎麽對我的!我跟你說,前世多少王朝都是從寵信閹宦走向亡國的!你不聽,反過去卻一五一十告訴他們。從那天開始,每天我要應付多少暗殺,你清楚嗎?我是你皇弟弟呀!”


    黑衣人:“少跟我說這些個沒有的,你搶了我就要奪回來!”


    皇帝:“好!不管你信不信,天下早晚還是你的!你等我將邊關平定,天下太平了,好不好,你先別鬧了!”


    歸雲鶴見他們居然是親兄弟,更是大吃一驚!天下本來就是他們的!可誰是明君高下立判!


    皇帝見黑衣人不語,又接著說:“皇兄,你在位時天下內憂外患你是一丁點兒也不知道!可逃亡的路上你真切的看見了吧!那時候,我搶了你的皇位,可是冒著進不了宗廟大惡不赦的罪!國家若是亡了,是葬送在你手裏還是我手裏,皇兄你說句公道話!那時候,許多人諫言殺你或是永遠圈禁,我都沒聽!我要給小時候替我挨過戒尺的皇兄一條生路!我知道堵不住天下人的嘴,索性連你的嘴也不堵了!皇家別院裏,我一個宦官閹人沒留,都殺在院子裏暴屍!一草一木未動,我就是看看你會不會銷毀!你沒有,每次你都在桌案前長時間靜思!你是承認我辦的差事,對不對?現在,玉門關又吃緊,戰事隨時會起,手握兵權的人居心叵測,這時你即便坐上皇位,天下大亂了,你怕不怕天下人罵你,怕不怕死後進不了宗廟?”皇帝長歎一聲不再說話。


    許久,黑衣人突然大喊一聲發狂也似的奔跑而去,順河堤不多時成了一個黑點,又過一會徹底消失。


    皇帝看著他背影,“歸大俠,你信我說的話?”


    歸雲鶴低下頭:你皇族家事,我一個白丁怎能隨便說!他撇了撇阿苑她們,驚慌失措的大叫“不好!”躍起身就往回奔。


    徐竹兒身子綿軟無力躺在言東齋懷裏。冷於冰早就不知所蹤。幾位少林大師輪流輸功,也隻能延遲徐竹兒一時半刻的性命!她右胸不斷冒出獻血,血中有氣泡,致命傷貫穿肺葉。


    徐竹兒眼睛無神的看言東齋,有氣無力說道:“他是我,我弟,弟!別,別殺……”她無力的閉上眼。過了一會兒又強撐著睜開:“言大哥,嫂子,謝謝你們讓我,我我……”


    終於還是沒能說下去,就永遠的閉上眼睛。


    火紅的太陽即將隱在對麵大堤後麵,陽光撒在微波的水麵,波光粼粼,偶爾有魚躍出水麵,波光瀲灩之時,偶爾也會泛起幾縷七色光波逐漸散開。


    言東齋懷裏還抱著徐竹兒,他沒有哭,臉上也無甚是傷心的樣子。蔣虹已經哭成個淚人,徐竹兒是為她擋了這一刀!這個傻妹妹手裏的軟筋散怎麽不用呀!用了也不至於這樣!她懊惱自己剛才的種種失誤,甚至狠命錘打起頭來,阿苑與黃清心兩個人都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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