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梓瞳腳尖著地,身子前傾,長劍順勢向瘦弱少年的額頭斜劈而下,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普通的高手絕對躲不過她這迅捷的一劍。可惜對方不是普通高手,並且是個殺手,冷血無情,他的刀每一招都是致敵人於死地的殺招,更關鍵的是,他叫冷於冰。


    冷於冰身子筆直的原地拔高,居然迎著淩梓瞳的劍鋒向她撲去,手裏的短刀已不可想象的速度砸開,是的砸開,他知道淩梓瞳的內力不如他。短刀順勢一上一下雙雙的砍她手腕,去勢勁急,封住淩梓瞳可能閃躲的方向,招法實在狠毒。


    淩梓瞳大驚失色,眼看刀鋒即將砍在手臂時,她縱身向右側一躍,長劍刺向冷於冰小腹,想借這樣的一刺,抽出身可以逃脫。是的,她要借一切機會逃走,她看出來,自己實在不能在這個少年的刀下走上十個回合,差太多。可是,她想錯了,當冷於冰的短刀抵在自己腰間的時候,她想回劍反撩冷於冰手腕已經來不及了,甚至她要挨上冷於冰一刀,然後自刎的舉動都來不及。


    冷於冰身子在淩梓瞳劍刺自己小腹之時,身子橫了起來,與淩梓瞳一般無二的身形方式,也刺向淩梓瞳腰間,在刀尖刺透她衣服的一瞬,短刀回轉磕在她腰眼上。在淩梓瞳身子軟綿綿的撲臥倒地之時,他的臉上露出招牌式的不屑輕蔑的笑容。


    淩梓瞳驚愕的看著這個少年,他臉上的笑容實在令人討厭。他如果知道這個少年曾經三番兩次與歸雲鶴交過手,並且歸雲鶴不止一次的在鬼門關走過時,她就會明白自己剛才決定先拚死一搏有多愚蠢,如果先跑,可能還有一些機會,起碼不會這麽輕易的被他擒獲。當然,‘如果’這樣的假設通常都是已有既定事實的情況下的無奈回想。


    “你看,我沒有欺騙你,我也給了一位女子足夠的尊重,任憑你先動手,我說的是絕對事實吧!”


    ‘真氣人,這是有恃無恐手拿把攥的完全自信!’淩梓瞳對於這樣的羞辱隻好忍耐,還能怎樣。奇怪這個人的刀法怎麽跟老先生有些相似呢!


    “你到底是誰?”


    “哦,嗬嗬,我忘了說了,我是冷於冰,跟你一樣,我也認識歸雲鶴,我們幾乎是老朋友了。”


    淩梓瞳一驚,“這與我有關嗎?”她故意的裝出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沒用,我關注你不是一兩天了。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可以肯定你是有作用的。”


    “有作用?”


    “對,有作用,我和歸大俠手裏頭切磋過幾回,很不幸,我幾乎每次都輸了那麽一點點。所以我就決定采取一些其它辦法。”


    淩梓瞳頭一次見到一個人會將齷齪的勾當說的這麽堂而皇之理直氣壯。這樣的人,你即便用上最刻薄的言語極限挖苦都是無濟於事的。隻會招來這人的更為意想不到的報複。況且,她更不會什麽汙言碎語的。


    “直到看見你情願為他而自盡之前,我都還不是特別的肯定。”冷於冰嗬嗬的笑起來,冷漠的真是如同一塊冰,盡管他在笑,“現在,我先借一樣你的東西用用,別急肯定還的。”手起處,割下來淩梓瞳左手的半截小指。殘忍看著淩梓瞳劇痛下流落的眼淚,將小指包起放入懷裏。


    淩梓瞳緊皺起柳眉,忍耐著急劇的疼痛:這個小子真狠呀!小指上的胎記,老先生是知道的,這可怎麽辦?著急,懊惱,擔心的所有情緒湧上心頭時,終於昏死過去。


    當她再次醒轉,斷指的鑽心的疼痛,使她難於忍耐。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的困住一個地牢。陰森森的黑暗籠罩著她,斷指處居然還很仔細的包紮過,想來這個少年不願她就這般死掉。


    “哼哼,小娘們,其實是個美人胚子,怎麽會有一臉疤痕,可惜了!”一個同樣陰森森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過來,在黑暗裏顯得極其恐怖。


    淩梓瞳終歸是個年輕女子,一時間嚇得閉緊雙眼,倒忘了斷指的疼痛。


    過了一會兒,一個漸漸遠去的聲音說道:“留著她有什麽用?哎,臭小子,仗著那位爺的重用,對咱們作威作福!”


    “娘的,沒法,聽著吧,留點神別被他覺出來。”


    “嗯,沒辦法,誰讓他說話讓人愛聽呀!”


    聲音逐漸去遠消失,以他們說話的聲音,這個地牢居然還不小。淩梓瞳知道這個地牢絕對不是隻為她預備。突然,想起了老先生:這小子不在,是不是去找老先生,他肯定是用斷指去要挾了!怎麽辦?她急的掙紮了一下,斷指的疼先不說,又如何掙脫的了。她苦笑的搖搖頭:不知是觸了什麽黴運!自從與歸雲鶴分別,這五年來手臂被人沒來由的刺穿,接著又被逼落懸崖。弄得毀了花容月貌,還一身傷痕。好不容易養好傷,也尋到了愛郎,雖不能相認也還可撫慰心田!誰想到,這樣的日子沒多久,現下又被一個少年削斷一隻手指,被五花大綁擱置地牢,還不知會有什麽酷刑等著她。是呀,確實挺倒黴,她的確也是在苦笑,雖酸澀,卻沒流一滴眼淚。眼淚也許已經幹了,也許已經被她和著酒喝下去了……


    她應該感念言東齋,若不是他使毒,冷於冰不是那麽好擒獲的。正因為冷於冰大意被擒,淩梓瞳才幸免拷打。


    當歸雲鶴看見冷於冰懷中掉出來的玉杯以及金羽燕時,眼前一黑幾乎就要跌倒,再看見斷指,急火攻心的飛起一腳將冷於冰踢暈的同時,一口鮮血奪口而出,他也昏死了過去。


    不知多久,歸雲鶴終於醒轉。黃清心一直靠住他,見他醒來高興地幾乎哭出聲。言東齋坐在他們對麵,低著頭默不作聲。冷於冰被牢牢困在一株大樹幹上,臉上居然還在冷漠的笑。


    黃清心憤憤的走過去,二話不說,左右開弓就是幾個重重的巴掌。冷於冰的臉馬上紅腫起來,血沫子順嘴角流下來,他居然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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