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又是一聲巨響,卻是莫無念叩開了問道三門中的第一門肉身門!此刻,他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問道境修士。


    修士與凡人最大的不同,便是生命層次上的不同,問道第一境肉身的改變便是讓修士免除如凡人一般受各種疾病和不食五穀、不休不眠的困擾。


    所以自此後,莫無念倒也不必再被床不穩的問題困擾。


    而如今卻也到了離開百草宗的時候,隻是在那之前他要再去見兩個人,一是杜塵峰,二是吳沐。


    而二人卻也早向他這邊趕了過來,吳沐更是換了一身紫色衣裙,精致的臉上帶著歡快的笑容,這會的她身上多了煙火氣兒,也顯得真實,讓人見了也覺得歡快。


    “沐丫頭,有幾句話老朽想和這小子單獨聊上幾句,不耽擱你們之後再聊吧?”


    “杜長老,不耽誤的。”


    杜塵峰對著吳沐說了後,見她點頭示意,他便拉起莫無念回到了百草峰。


    “聞道者百,悟道者十,行道者一。修行界中不乏大毅力之輩,但有大毅力卻又敢於去嚐試之人,世間之人少之又少!你的方法沒有錯,隻是你刻上古陣紋在靈台上,那麽你走的也隻是別人的道。別人的道有多高,你這一生也就那麽高。”


    “你於我有恩,日後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這個恩情我一定還。”


    未等杜塵峰開口,莫無念已然向他一步開口,並向他鄭重行了一禮。


    “悟道者十?”杜塵峰疑惑的說了一句,隨即卻什麽都明白了過來,用著有些不可置信的口氣道:“你在自己靈台上刻的是自己道所化的陣紋?如此簡單?”。


    “嗯嗯。”莫無念淡淡回他兩字。


    杜塵峰是屬於這吾道者十,領悟了可以走出自己道的方法,可最終他沒有走出自己的道。當年的他也本可以刻自己道所化的陣紋在靈台上,可那時他覺得自己的道幼稚,便舍棄了自己的道,選擇了別人的道。


    而選擇了別人的道,也便是迷失了自己,丟了自己的本心,這是修行大忌,也是每個修行人必知道的東西。


    可歎他幾百年來,還又去苦練什麽劍道,隻是一開始錯了,後麵便步步錯了。也就根本不存在以著劍道再去擊碎靈台重塑的話了。


    刻在自己靈台上的上古陣紋便是別人的道,別人的道到陽實境,那麽他這一生也隻能是樣實境。


    答案如此簡單,讓他啼笑皆非,他又用著自嘲的語氣又說了句:“這麽多年來,倒是老朽一直都在南轅北轍啊!小子,至於恩情,也該是老朽幫你才對,日後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我會幫你一把的。你要真覺得要有什麽可幫我的,日後照顧好沐丫頭就行!你……去吧。”。


    “一定。”莫無念依舊隻回他兩字,不用他講,他對吳沐也是能幫則幫。話罷,他就此轉身向百草峰外走去。


    不過隨即杜塵峰也釋然了,他這一生大起大落,輝煌過,卻也失意過,如今每日喝喝酒,倒也清閑自在。


    “喂!要和我聊聊嗎?”見到莫無念走了出來吳沐便立刻迎了上去。


    “嗯嗯。”莫無念向她點頭示意


    隻是其他人見狀,又想起之前傳得滿天飛的謠言,卻都是濺了一壇子打翻的醋一樣,滿身的醋味。


    而前來圍觀的人群中,林作清卻是隱入黑暗中,離開了此處。


    “你明天就要回宗去嗎?”


    “嗯嗯。”


    “對了,我聽宗內的長老說過些時日就是青州的宗門大比了,你到時會參加嗎?應該會的吧?”


    “嗯嗯。”


    “還有,和本姑娘相處這麽久了,是不是覺得我是天資卓越之輩呢?是的吧?”


    “嗯嗯。”


    “喂!你隻會說這兩個字嗎?”


    ……


    沒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吳沐一把拉著他飛到附近一顆十人可環抱的樹上坐在了下來,隻是他依舊惜字如金,隻聊了幾句便惹得她像隻炸毛的小貓一樣發起了火!


    不過這麽一來,莫無念覺得眼前的少女不僅人傻脾氣差,還有就是再加一條話嘮……


    就這樣兩人均是不休不眠在樹上待了一晚上,而吳沐也由初始的大大咧咧到後麵變得拘謹,幹脆兩人都不說話,呆呆的坐著。


    “我該走了。”天微微亮時,莫無念先開了口,接著又道:“你再沒什麽想問我的嗎?比如我給你的修行法。”。


    “不用了,該讓我知道的你會讓我知道,誰都有秘密,不是嗎?”少女微微一笑對著她道,似乎對他口中說的並不感興趣。


    “我還發現一件事。”莫無念忽然轉頭看向她,眼中不帶任何雜質,但卻讓她瞬時臉紅了起來。


    “是什麽?”


    “你資質是好,但脾氣差人還傻,以後修行途上很容易被有心計城府的人給利用。你得改改。”


    少女弱弱問了一句,莫無念思慮再三後還是覺得有必要把她的缺點給說一說,這對她以後修行還是有很多益處的。


    但話出口後,他便後悔了,感覺到旁邊少女的杏眼中有兩團火燒了起來。


    但也是他一貫的作風,每當這個時候,他便不會再去理她,任她一個人發脾氣。


    在來時周德明給吳子道的信上也說了,讓莫無念回幻霄宗時可以通過百草宗內的傳送陣,不然即便他現在可以禦空飛行,但要飛回宗內隻怕也要飛上個一年半載!


    兩宗之間的跨度還是很大的!


    “喂!過些時日,我會去幻霄宗看你的!”傳送陣前,吳沐臉上帶著笑著莫無念說道。


    她是在笑著,又不是生離死別,但莫無念卻分明看到她眼眶有些晶瑩濕潤,再要看清些時,傳陣已經把他傳送了出去。


    但也有一眾百草宗弟子卻是痛哭流涕、手舞足蹈,大呼“送走了禍害”,好似遇到了什麽高興事!不為別的,因著莫無念的關係,他們已有一個月的時間未曾安穩的睡上一覺了


    ……


    幻霄宗傳送陣前,負責守陣相關事宜的弟子正在為各曆練弟子分配任務,忽然巨大的傳送陣裏顯現出了一個人影。


    那弟子先是瞄了一眼,然後又是以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這人,而這人正是莫無念。


    他記得幾個月前莫無念跑到大笛國去曆練,就此事還惹得掌門對著他這個不學無術之人好一陣說教,如今看他模樣雙手空空,也沒個殺死的魔道修士的儲物袋作為曆練任務的憑證,怕是又和上次一樣沒有完成任務,當了逃兵回來了。


    再看對方一臉淡然,這名弟子也不知他是真的心大,還是臉皮夠厚。且上次莫無念走時,他還好心勸了一勸,但這次他卻什麽都不想對他說。


    他覺得,像莫無念這號不學無術的人就該早日被宗門逐出去。


    其實他和莫無念卻是不知,周德明上次和莫無念大笛國一別後,因為趙國京都的封印有了鬆動,便直接去了那裏,沒有回國宗內,自然莫無念完成曆練一事也就無人知曉。


    回到自己住的小木屋,莫無念發現劉得旺正在前麵手執筆在紙張上奮筆疾書,正在快速書寫著什麽。


    離近一看,他卻是正在紙張上畫著聚靈陣。與幾月前相比,這個陣已經完全成型,現在給他一塊靈石,他怕是已可以把此陣布下。


    他本身的境界也到了引靈八層,比起同輩人算是速度最快的。


    “可以了,但有一處還有些問題。”莫無念看著劉得旺筆下的紙張說道,並向他指了出來。


    他的確隻有一處錯,但這一處卻也無傷大雅,不影響陳法運轉,稍稍注意一下便是錦上添花。


    “哎?你回來了,莫無念。俺這算是把它畫出來了,俺說嘛,都是一樣命苦的人,你能畫出俺也一樣。不過俺畫了這麽長時間,看來除了笨外,也是命沒你苦的緣故啊!”劉得旺笑得憨傻,但他張口閉口掛在嘴上的“命苦”,卻總讓人覺得怪異。


    似乎在他認知中,別人天賦好,或是修行速度快全都歸結在“命苦”二字上……


    “這個和命苦沒有關係,重在勤苦練習。”


    “俺覺得吧勤苦練習,也是需人有毅力的,而毅力是怎麽來的,還不是命苦磨出來的?”


    莫無念覺得有必要和他說上一說“命苦”和天賦之類的沒有關係,但劉得旺看似憨傻,隻是一張口,就以著他那套“命苦論”便讓莫無念再也找不出什麽話反駁。


    “對了,你走後那個叫啥弓玄月的來找過你!明明是個生得好看的姑娘,卻要拉長哭喪著臉。”


    “那兩個字是一個字讀弦。她找我何事?”


    劉得旺字認得還不是太全,一張口便惹人發笑,而莫無念也是有些好奇弦月為何找他。


    按道理,他們兩個就沒什麽交集,非要扯上關係,也是她“一廂情願”非要找上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和他扯上關係。


    因此對於她,莫無念對她說不上討厭,也絕對說不上喜歡,且對於她,他也從未放在心上,又聽到說她過來後也未說過些什麽,他便更不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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