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念的聲音很淡,不具什麽威懾力。灰袍少年當即洋洋得意了起來,隻當對方是個軟柿子笑著道:“確定!那你看好了我可是引靈六層!”。


    在墨塵閣時,因為他是宋水陸的弟子,而宋水陸在墨塵閣又有著很高的地位,她又極為護短,他算是被驕縱慣了!養成了個外強中幹、欺軟怕硬的性子!


    雖是少年心性本性不壞,但常此已久下去怕是會誤入歧途,所以此次來幻霄宗宋水陸對他特意叮囑過不要惹事情!


    可顯然,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眾人也是跟著起了哄,一番商議後,提議他們去外門明意庭的演武場解決此事。


    本來事情也不算多大,但一眾人,人雲亦雲加之大肆宣傳,一傳十、十傳百,中間又被人添油加醋在其中,把此事甚至上升到了維護宗門名譽的層麵上。


    明意庭中外門弟子聽到此則消息,也是寧可不要當月靈石俸祿,全都跑了去演武場湊熱鬧,不去聽姚沉講課。


    姚成正要生氣,可聽聞和莫無念有關係,他則又是滿臉的無念之色,最近來聽他講課的弟子可是越來越少了……


    原因也很簡單,都跑去找莫無念解修行疑惑了。


    “莫師弟,你與別人這場比武竟然還關乎宗門聲譽,索性姚某也不講課了,去湊湊你這熱鬧。”他苦笑自言自語了一聲,便向演武場走了去。


    事情越傳越烈,直至傳到內門之中。


    孟星浩駕著飛行靈器趕了過來,亦有內門弟子陸陸續續趕了過來。


    內門一處山清水秀的洞中世界之中,周德明難得回宗門在與宋水陸議事,卻聽到外麵一陣嘈雜之聲響了。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周德明伸手對著虛空一抓,一個內門弟子被他拘禁到了洞中世界之中。


    那弟子向他一陣解釋後,他臉上帶著幾分怒意道:“宗門聲譽之戰?又是莫無念?剛剛安穩幾天,怎麽我這一回來就聽到他大戰旗鼓搞事情!實在是不務正業!”。


    傳言變謠言其中幾分真假,他還是辯得清楚的,隻是莫無念在他看來是個不安分的主兒,他便先入為主覺得此事多半都與他有關。


    “這是倒是怨不得貴宗弟子,我那弟子被我護短護慣了,事情緣由我也知曉了。也該讓他載個跟頭長長記性了。”宋水陸是護短不假,原本即便是現在不是在自己宗門,她也要護自己弟子的。


    隻是聽聞與自己那個弟子要比試的人是莫無念,她又絕了此念頭,想起這個叫自己“宋丫頭”的怪異少年,不知為何總有種麵對故去宗門長輩的感覺。


    “唉!宋道友,你還是隨我去看看吧,我宗這弟子指不定惹什麽亂子。”想起莫無念這個安分的主兒,他又為他有些擔憂,他才不過引靈三層,而宋水陸的弟子可是引靈六層的修為。


    他不覺得莫無念可以像在黃蒽村一樣可以越那麽多階戰鬥!陸平不過一介散修斷然跟大宗門弟子沒法比的。


    而且他更覺得是當初莫無念和吳沐聯手偷襲殺的陸平,這裏麵運氣成分居多。


    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莫無念就是搞小動作也肯定不合適,何況現在這事都上升到宗門名譽層次去了,就更不可能了!


    周德明思來想去想到這裏,他越覺得有必要去一趟。


    “周掌門是擔心貴宗弟子勝不了我弟子嗎?我不見得。”宋水陸似是看出了一些他的心思,輕啟朱唇諱莫如深的說道。


    “宋道友何以見得?”


    “周掌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周德明想問個清楚,可顯然宋水陸賣了個關子。


    明意庭演武場上已有著兩個少年,一個是灰色道袍少年,一個卻是莫無念。


    其下則是人山人海、人聲鼎沸,看著場上的的兩人,眾人議論紛紛:


    “怎麽讓個不務正業的人上去,前些天不是才被周掌門給說教了一番嗎?”


    “你是內門外出曆練回來的弟子吧?那都是幾天前的消息了!”


    “可是我這還有消息你知不知道?場上與莫師弟比試的小子的師姐叫弦月,與咋們莫師弟有過婚約!”


    “真的!給我們講講!”


    ……


    在眾人的一番議論中弦月也是了解到了莫無念在宗內一係列不務正業之事,隻是她亦聽到有個從趙國曆練回來的外門弟子在議論她。


    一開始,她根本就不想理會,隻當那些是過耳風,可到後來那些人也越說越八卦,直說她和一個粉群少女曾為莫無念爭風吃醋過!


    歲說與一年前,她的性子平和了不少,磨去了不少棱角,可她再怎麽裝沉穩,她也隻是個剛滿十七歲的少女。


    氣得她花枝亂顫、銀牙緊咬道:“你們再剛亂言,毀我清譽,我定與你們不死不休。”。


    對於少女的示威,那些人卻是根本不予理會,他們大多數都是內門弟子,有著問道境的修為不會去怕一個引靈境的修士。


    反倒是一開始說這話的人不嫌事大,變本加厲大著嘴巴道:“看到沒!她生氣了!這就說明我說的是真的。”。


    這句話也弦月少年老成的最後一層偽裝撕去,見她拿他們沒辦法,她竟氣得哭了起來,哭得是梨花帶雨,當真是我見猶憐。


    “身為我宗弟子!就是這樣去亂嚼舌根子詆毀人家姑娘家的清譽!看來不罰你們幾個月靈石俸祿,都不會長記性!”周德明已經趕了過來,隻是一來就聽到有人長舌婦一樣在議論宋水陸的弟子,他也覺臉上無關。


    畢竟宋水陸和她的弟子都是客,縱然她其中一個弟子挑起是否在先,可另一個弟子卻是什麽都沒做,自己宗門的人這樣去說她,這太不符合禮數!


    “周掌門,貴宗若有弟子再敢胡言,那我就要出手代為管教一番了。”宋水陸嘴上笑意連連,實在已經動用了自己的修為,在場所有人都感覺頭上懸有一座大山可能隨時會壓下來。


    臻靈境的壓迫,在場都是一群問道境和引靈境的弟子,幾個大境界的壓迫他們自然受不了。


    “可以!宋道友,隻要不把他們打死,隨你處置!”周德明也動用了修為,聲如雷滾,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隻是在他心中,他亦好奇莫無念和弦月什麽時候又有過一段事情?旁邊宋水陸對他解釋後,他才明白過來。


    見是自家掌門發了聲,人家師父也動用了修為用以警告,一眾弟子這才罷手,閉上嘴巴安分老實了起來。


    弦月則是已經平複了下來,又恢複了她少年老成的模樣,隻是看向眾人的目光依舊帶著怒意,代表她的心情並未真正平複下來。


    場上灰色道袍少年見到自己師父也趕了過來,以為是來給自己撐腰,真正變得有恃無恐了起來:“來啊!亮出你的修為吧!”。


    並且在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杆銀槍,在空中隨意掃了幾下,場上就一陣狂風大作,看來是件品質尚可的靈器。


    少年表現盛氣淩人,儼然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


    “那便開始吧。”反觀莫無念這邊倒是稀鬆平常,語氣平淡的讓人聽不出什麽意氣風發。


    其實對他來講,他倒覺得這個道袍少年早就可以和他動手了,隻是他站在演武台上也無一點表示,到這會底下人山人海,他才花花腸子說了這麽一通。


    莫無念也早就先說開始,可那也不是他一人說了算的。


    畢竟大庭廣眾之下,雙方中有一方沒有示意準備好開始,那便不能進行比試,這關乎宗門比試間的禮節問題。


    也似乎灰衣道袍少年,他一個少郎就喜歡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莫無念想法簡單,早點解決完,他早一刻清,隨即也亮出了自己修為。


    引靈五層,並不算多高!甚至同期與他一起的劉得旺現在也是這個境界。


    可若是知道他是靈台一階資質的人,隻在一年時間便修行到這個樣子,那肯定就會大吃一驚!


    這其中有宋水陸,弦月,宋仲,劉得旺……


    當然,這最震驚的卻是周德明,同時他也頗為欣喜,他覺得莫無念應該是平時把他的話都聽進去了一些。隻是在這其中,他亦有幾分疑慮與不解……


    不過不管怎樣,隻這一下,至少他對莫無念的態度已大有改觀,不再覺得他是不務正業。


    他甚至真的想看看莫無念和宋水陸的這個弟子的比試會是個什麽樣的結果。


    “哈哈,你比我還低一個小境界!那我贏定了!”道袍少年見到莫無念修為比自己低一些,則是完全是一副放鬆的神情,看了眼底下黑壓壓的眾人,他覺得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宋水陸在底下看著卻是直搖頭,她覺得自己這個弟子的心性實在是太差!鋒芒畢露,尚且還有鋒芒,隻是他這把刀刃如今連鋒芒都不曾開過就如此招搖!


    遲早有一天他這性子害了他!


    隱隱的她倒希望莫無念可以得勝,打壓一下她這個弟子,磨磨他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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