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大隊門口,看著牆體刷著黃漆的三層辦公小樓,李陽深吸了口氣。


    對於這個部門,他是一丁點兒的好印象都沒有。


    在2010年城管改弦更張之前,這個部門一直都是野蠻執法的傑出代表——沒有之一。


    對於沒有關係沒有背景的老百姓而言,和這樣的部門打交道,似乎就隻有一條路可以選。


    摸了摸口袋裏鼓鼓的一遝錢,李陽走進了城管大隊的大門。


    “哎,你幹什麽的?”


    還沒進門,李陽便被門口的一個老頭攔住了。


    五點多鍾,城管大隊已經下了班。空曠的大廳之中,老頭嚴厲的聲音回蕩著,讓李陽一陣沉默。


    “是這樣的,我家裏人被你們城管大隊的人抓了,我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過了片刻,李陽沉聲說到。


    “被我們的人抓了?”老頭的眼神裏帶了幾分鄙夷,“現在下班了,你明天再來吧。”


    “等會兒!”


    就在老頭將李陽往外轟的時候,大廳裏麵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著,一個身穿城管製服的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哎呦,張隊長。原來你還沒下班呐?”


    看到來人,老頭馬上變了臉,帶著討好的微笑招呼了一聲。


    不理老頭的逢迎,看到門口站著的李陽,他晦暗不明的臉浮現出了一抹笑意:“你是為了李奉獻的事兒過來的吧?跟我來吧。”


    隨著老頭讓開身子,李陽終於走進了大廳。


    跟著那道身影走到了一間辦公室,看著那後腦勺貼著藥包的身影拿起暖壺倒水的功夫,李陽皺起了眉頭。


    “李奉獻到底犯了什麽事?你們城管大隊有什麽權利扣留他?”


    麵對他的問題,張立岩嗬嗬一笑。


    “他的問題可嚴重了。”將一杯冒著熱氣的水推到李陽麵前,張立岩翹著二郎腿坐到了椅子上。


    “他之前非法占攤經營,擾亂社會經濟秩序。在我們執法的時候拒不配合,並且襲擊執法人員。喏......”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後腦勺,道:“這就是證據。至於你說的我們執法大隊有沒有扣留他的權利,明著告訴你吧,確實沒有。不過我們明天就要把他移交給派出所,讓派出所的同誌對他進行審問,然後是對他提起**還是怎麽樣,那就是另一個程序了。”


    觀察著對方臉上玩味的態度,李陽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不知道怎麽的,他下意識的感覺到,對方對於李奉獻的事情並不在乎。反倒是看向他時候的眼神,有一種類似於捕食者看到獵物時的得意和誌在必得。


    李陽清楚的知道當下的法製環境,本身就不健全的法製建設,缺乏有效的監督和群眾反饋渠道,這些不合理但是存在的事情,在當下到處都是且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沒有和對方掰扯這個程序是否合法合規,李陽直接拉過椅子,坐在了張立岩的麵前。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說說吧,你們到底想怎麽樣。現在沒有外人,有什麽條件你可直接跟我說。”


    “好!”


    看到李陽上路的態度,張立岩使勁兒的拍了一下桌子,“我就喜歡你這種直截了當的人。痛快!”


    “那我就直說了吧,我在別的地方聽說。你是李奉獻家新搬來的鄰居,對吧?”


    這一聲詢問,更加印證了李陽之前的猜想。


    心裏當即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臉上卻不動聲色,點頭道:“沒錯,搬來能有小一個月了。”


    張立岩將身子向前探了探,笑了:“我還聽說,你祖上......有人做過大官兒。給你留下了不少的好東西?”


    果然!


    麵對張立岩臉上掩飾不住的貪婪,李陽心下一驚。


    來的路上他就感覺李奉獻被抓這件事情太蹊蹺了,李奉獻已經很久沒有出攤,以城管的操行是不可能盯著一個人這麽久的。


    就算是說當時在李奉獻逃避城管的時候有人受傷,如果對方真的追究報案,那也得是公安機關派人過來。而不是城管大隊的人私自扣人。


    雖然現在這種濫用私行的現象普遍存在,可這麽做無疑也會留下把柄。真要是追究起來,做出扣人決定的人肯定是要有責任的。


    不過現在看來,如果對方真正的意圖是自己,或者說是自己的那些金子被人盯上了,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李陽的心裏有了打算。他將身子放鬆下來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看著張立岩笑了。


    “隊長貴姓?”


    “免貴姓張。”張立岩也笑,報出了自己的名號:“張立岩。”


    “哦,張隊長。”李陽深深的點了點頭,忽然嘶了口氣:“我有些好奇,我的事情張隊長是怎麽聽說的?”


    李陽是真心的想問,他自以為煉金這件事情保密工作做的不錯。雖然最近自己煉金所得頗豐,但是並沒有高調的顯露出來。而李奉獻一家,除了李奉獻之外更是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至於李奉獻?


    這個老實巴交的家夥,天天最大的愛好就是跟李陽煉金,在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和自己泡在一起。更不可能把煉金的事情透露出去。


    從張立岩的話裏,李陽也確認了這個信息——對方並不知道自己煉金的事情。根據他所說的自己祖上什麽的話......應該......是金店那麵走漏了風聲?


    想到這裏,李陽的心裏有了底。


    張立岩卻並沒有直麵這個問題,隻是笑道:“你別管我是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咱們現在說眼前的事兒。其實對於李奉獻,我沒有什麽興趣。事實上我們今天下午去職工大院,是抓你的。隻是湊巧你沒在家,這才捎帶著把李奉獻帶了回來。沒成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麽說著,張立岩皮笑肉不笑的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麵掏出了兩件東西。


    嘭的一聲,就摔倒了桌子上。


    伴隨著屋裏回蕩著的回音,李陽很快就看清了那東西是什麽。


    放在下麵的,是一份白紙黑字的文書。抬頭的幾個大字,黑白分明的寫著“指認書”。內容他沒看,但是指認書的後麵,卻按著一個鮮紅的手印。


    而壓在指認書上麵的,則是一幅明晃晃的手銬!


    “我知道那天我後腦勺的一板磚是你打的,現在你算落我手裏了。說說吧,你現在是想遭災,還是想破財?”


    鎖定獵物般的緊盯著李陽,張立岩獰笑著,露出了森森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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