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遠的急切,其實遠沒有李陽的急切來的急切。


    現在已經是四月中下旬,隱隱約約記得泰銖危機發生日期的李陽雖然沒有在公開的信息中找到索羅斯集團的動向,但是隱隱約約他已經感覺到,危機的腳步是越來越近了。


    就拿這個外幣套利的事兒來說吧。


    其實說白了,低息的日元貸款是從什麽渠道來的?


    外行人如孫明遠可能覺得事情很複雜,關係很隱秘。可實際上,隻要有門路能和香港當地擁有地皮的公司搭上線,給一些好處費,利用這家公司的地皮作為擔保,就可以通過國際貨幣交易機構拿到貸款額度。


    在香港這邊,林嘉欣的社會關係實際上並不比初來乍到的孫明遠要雄厚。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按照李陽的指點她都可以拿到利息僅3%的日元貸款,可見金融行業的粗放發展已經到了什麽程度。


    任何一場金融風暴的起因,都必定是因為大量不符合操作規定,甚至是違反金融規則的交易因而引發的。


    就像是08年的次貸危機。


    次貸危機怎麽來的?


    房價連年上升,一些房主鑒於這種樂觀的情況敢於抵押自己還未還清房貸的房子.他們把房子抵押給房地美這樣的次貸公司,用這些不良貸款再買房。本來沒有一套房的經濟實體,卻在市場上有了兩套甚至更多的房子.類似房利美這樣的金融大亨的牟利思想,一個荒誕的金融循環就形成了:


    購房者的過度消費思想使他們從金融機構貸款買房,購房者再把房子抵押給次貸公司,換取虛擬的金融貨幣還給金融機構,金融機構再把這些貨幣貸給次貸公司.而這其中的利息都被金融大亨和次貸機構們聚為己有,最後造成了遠遠超出實際所能承受的經濟泡沫。


    看起來複雜,但其實根本原因不就是因為美國對房貸政策的監管不力,在市場上造成了大量違背金融規則的房產貸款嗎?


    現在的泰幣,和次貸危機的時候本質上沒有任何的差別。


    這些東西李陽不想管也管不了,他隻想通過這一次的危機,為自己創造最大的利潤。


    順便,解決掉孫明遠這個麻煩。


    當晚。


    得到了李陽承諾的孫明遠又拉著他喝了不少的酒。


    而在滿口答應明天就去林嘉欣那裏套取信息的李陽回到了客房之後,特地打扮了一番,衣著清涼的周珊便又敲響了李陽的房門。


    將剛剛洗完澡,隻穿了一身淡粉色浴袍,看樣子裏麵完全真空的周珊請進屋,李陽無奈的坐到了自己的沙發上。


    “孫明遠讓你來的?”


    麵對李陽的詢問,周珊苦笑著輕輕點頭。


    特地從貓眼向外看了一眼,確定外麵沒有人後周珊鬆了口氣。


    她捂著浴袍的衣襟,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上,道:“他說讓我給你一點激勵,並且讓我在林太太的公司裏麵給你打援,配合你把外幣套利的核心機密打探出來。”


    “哦。”


    李陽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對於周珊這個女人,他的心裏還是保持著警惕的。


    倒不是李陽有什麽被迫害妄想症,隻是這一次來香港的意義非同尋常,在每一個細節上麵他都不得不小心謹慎。


    雖然從之前周珊的表現來看,這個女人不像是孫明遠派來玩兒什麽苦肉計的,但是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李陽,你真的很需要錢麽?”


    見李陽他不說話,周珊抿著嘴唇,擺弄著浴袍的衣襟問了一句。


    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李陽哂然一笑:“這世界上誰不需要錢呢?孫總那樣的人,即便是沒有錢也能夠在這個社會上活得很好,因為他有一個好家世。就算是不做生意,在體製內謀個一官半職也能在他的生活圈子裏活的很滋潤。可是我這樣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窮小子,要是沒有錢,在這個社會上憑借什麽安身立命?”


    “那你賺了錢,想要幹什麽?”


    不明白今天的周珊為什麽問自己這麽形而上,涉及到了哲學層麵的東西,李陽皺著眉頭扯著鬼話:“想幹的事情多了啊!就比如我想住大房子,想要開好車,想要吃好的穿好的,想要正兒八經的找個好對象,給我的家庭提供一個優渥的環境。這些,不是都需要錢?”


    聽著李陽直白到粗俗的理由,周珊淡淡一笑。


    “我真羨慕你。”


    “這話讓你說的,你羨慕我什麽?”


    “羨慕你還能有這些單純的想法,證明你雖然給林太太當.......在林太太那裏受了那麽多的委屈,但至少還對未來抱有希望。我現在是真的很累,孫明遠說這一次結束了之後給我五十萬,讓我給我丈夫換個肺。其實過去的幾年,我開始的時候做夢都想賺一大筆錢把我丈夫的肺治好。


    可是現在,我覺得連這個都沒有意義。自從孫明遠將我們亂搞的錄像給他看之後,他已經不再愛我了。甚至於我在他的心裏,就像是一個出來賣的雞。


    我之前感覺對他愧疚,想要用治好他的病來補償。可是越往後,我就越覺得我是自作多情,或者說是委屈。這明明不是我的錯,為什麽我要為了這麽一個無法左右我未來,讓我回到之前生活的理由而作踐自己呢?”


    似乎是傾訴,又似乎是自言自語,周珊喃喃的說到。


    沉默了片刻,周珊自嘲一笑,對李陽攤了攤手:“你看我,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李陽搖了搖頭,從茶幾上拿起了煙盒抽出了一支叼在嘴上,又衝著周珊揚了揚手中的煙盒。


    見周珊點頭,他索性將煙和火機直接扔了過去。


    “有的時候吧,其實你也不用想的那麽複雜。透過現象看本質,你痛苦的根源其實還是孫總。如果你實在不想過現在的這種日子了,完全可以離開明德。一樣的道理,如果你覺得實在沒有和你丈夫生活下去的必要,不想再忍受這樣的家庭,你也一樣可以選擇離開。人,總是要為自己著想的。既然痛苦,重新開個頭就好。”


    周珊抽煙的樣子很好看。


    用修長的手指夾著點燃的香煙輕輕的吸了一口,她便夾著煙卷,默默的扣弄著幹淨的指甲。


    單單從欣賞的角度,確實很有女人味兒。


    “這話說的輕巧。怎麽開始?”


    將指甲縫裏的煙灰清理幹淨,周珊抬頭一笑:“李陽,是你不懂女人,還是不懂這個世道?我這樣的女人,有什麽資格再找個能真心待自己的男人,重新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我不是暗示你什麽,你是知道我的經曆的,現在我說要嫁給你,你願意娶我?”


    李陽沒有回答,默默的抽了口煙。


    他不回答就是回答的態度,讓周珊苦笑著攤開了手:“所以你看。不怕你笑話,我現在都覺得我自己惡心。那天孫明遠讓我勾引你,你是個好人沒有欺負我,為了交差我把自己的身體弄的一塌糊塗。我去醫院處理,你知道那些護士背地裏怎麽議論我的麽?她們說香港這麵的雞都沒有我這麽狼狽。”


    看著周珊滿臉的苦澀,李陽輕輕地抿了抿嘴唇。


    “或許,你可以把希望放在事業上。珊姐,你說孫明遠想在這件事情之後做掉我。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怎麽合作?”


    對於李陽的提議,周珊一愣。


    注視著她因為愣神,而輕輕抖落在睡袍上的煙灰,李陽鄭重道:“我的想法很簡單,林太太的那個核心機密其實並不難弄到,我盡全力爭取用最快的時間把這個問題搞定。盡快的讓孫總進行套利交易,他的所有賬目都是你管。現在他肯定還是信任你的,等他什麽時候相對我動手,你提前通知我。我在香港這邊開一個賬戶,到時候你把他賬戶裏屬於我的那部分轉給我,這些錢我分你一半。”


    見周珊目光一陣慌亂,李陽淡淡一笑。


    “做完了之後,你可以在香港隱居一段時間。等到風頭過了,你可以在這邊重新開始。換一個環境,養好身體。是找一個男人也好,或者拿那些錢做點生意也好,對於來說都是一個新的.asxs.。怎麽樣?”


    “別想了,沒可能的。”


    果斷的,周珊搖了搖頭。


    “孫明遠能夠找人做掉你,他肯定也能找人做掉我。香港......還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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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沒能拉攏周珊,李陽也不喪氣,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想做出犧牲和割舍,還想獲得新生。姍姐,這不現實。”


    甩給周珊一句,李陽便不再試圖交流,直接在沙發上躺平,不大一會便傳出了鼾聲。


    “想獲得新生,就......要做出犧牲麽?”


    看著李陽輕輕起伏的背影,周珊喃喃的說到。


    第二天。


    一大早,李陽發現客房的大床上已經沒有了周珊的身影。


    沙發前的茶幾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了一塊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而咖啡杯下麵,則是壓著一張字條。


    “錢我不要,你的電話我有。時間到了,我盡量通知你。注意好運。”


    看到那張紙條,李陽淡淡一笑。


    看來,這個周珊確實不是什麽圈套。


    雖然現在自己還不能直接策反這個孫明遠的財務經理。


    但不管怎麽說,自己......手裏好像又多了張底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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