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從飯店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


    國賓大酒店門口,喝了兩杯白酒已經有些微醺的孫明遠攙扶著李陽,在兩個門迎小姐甜膩的歡送聲中走下了台階。


    “老弟啊,不用這麽消沉!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是個什麽時代?他媽的笑貧不笑娼啊,你看看那些巷子裏站街的小姐,大家夥明麵上路過都吐口唾沫,可是背地裏不知道心裏怎麽酸呢!


    你這不過就是給人家富婆當了小白臉,你這麽年輕,隻要這一次幫哥哥我把外幣這個項目操作好了,以後賺了錢腰杆子硬了,誰敢說你怎麽樣?未來可期,未來還是可期的!”


    相比於孫明遠的狀態,李陽可就糟糕的多了。


    將半個身子都掛在孫明遠的肩膀上,李陽咧開了嘴,也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嚎啕大哭了起來。


    “孫哥,我,我他媽的憋屈啊!你說那些站街的小姐,你知不知道現在社會上都怎麽說?倆腿一劈一袋大米,屁股一撅一雙皮靴,床上一躺黃金萬兩。你說那些二十左右歲的小姑娘幹這個,她可能是手無縛雞之力。


    可是我這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正值壯年,卻要忍受著屈辱,靠著那個女人吃飯。孫哥你不知道,你不明白!嗚嗚嗚嗚......那女人她,她.......她變態的啊!


    她和我睡覺,哪裏是為了解決生理問題?她就是對男人有恨,她每一次都把那恨發泄在我身上,我,我真是受不了了啊,嗚嗚嗚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看到李陽那奪眶而出的眼淚,已經有些醉意的孫明遠這一次倒是流露出了真情實感。


    他幽幽的歎了口氣,拍了拍李陽的腦袋。


    “好兄弟,不哭了啊。再忍一忍,孫哥答應你的事兒絕對到位。這一次咱們哥倆好好操作著,你那麵要是能夠確定下來,我這邊立刻把公司的所有流動資金全拿出來投進去。


    咱們爭取賺它一個億!到時候你老弟手裏拿著兩千萬,咱不受那個女人的鳥氣了,啊。孫哥告訴你,男人隻有手裏有了錢,腰杆子才能硬的起來。


    等你有了錢,他娘的也包養個姘頭,到時候你在那女人那裏受了什麽樣的氣,你都發泄到姘頭身上,不就得了?行了!別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麽樣子!”


    “謝謝孫哥,孫哥你放心,一會兒回去我就給那老女人打電話。這事兒,我肯定給你辦下來!”


    緊緊的握住了孫明遠的手,李陽迅速的用袖子摸了摸臉上的鼻涕眼淚,滿臉的堅毅。


    看到他這般模樣,孫明遠重重的點了點頭:“哎,對嘍。就得振作起來!那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司機已經過來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一下然後就馬上按照咱們倆的計劃行事,哥等你電話!”


    不遠處的停車場。


    接到孫明遠電話,從國賓飯店附近一個茶樓趕回來的司機看到孫明遠和李陽這番親昵,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臥槽、


    這尼瑪怎麽還膩乎到一起去了?


    特麽一頓飯的功夫,這倆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司機的瞠目結舌中,李陽踉蹌著將孫明遠送上了車,揮手惜別後,目送著那台虎頭奔漸漸遠去。


    待孫明遠的座駕消失在長街盡頭,李陽才緩緩站直了身子。


    剛才一身的醉意,頃刻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嗬,傻逼。”


    看著長街的盡頭,李陽勾起了嘴角,綻放出了一抹冷笑。


    ......


    因為喝了酒,李陽沒有自己開車。


    而是在大街上攔了一個出租車,給了司機五十塊錢,在這個沒有代駕的年代找了個不是那麽專業的代駕,將自己送回了職工大院。


    三天之前李奉獻和祖美蘭二人已經去了省城,為分店尋找店址。


    李小陽還沒有放學,不能打麻將,李太山這個點已經出去遛彎看人下象棋了,家裏隻有鄒雲一個人在家。


    也沒有驚動老人,李陽直接回了自己的那屋。


    中午的酒局上他確實沒少喝。


    為了讓自己的表演看起來更加真實,更加符合一個被富婆包養,但是還有著一定上進心,不甘現狀的小白臉人設,體現出那種屈辱和憋悶的情感,兩瓶茅台被他自己幹了一瓶半。


    雖然沒有剛才在國賓大酒店門口演的那樣誇張,不過也已經有了五分醉意。


    拿起暖壺,衝了一些白糖水潤了潤發幹的喉嚨,他便立刻拿出手機,將電話打給了林嘉欣。


    電話很快接通。


    之前李陽已經和林嘉欣說了這一次的計劃,現在接到他白天打過來的電話,林嘉欣已經意識到是計劃已經執行了下去。


    便立刻詢問了起來。


    當她聽李陽大著舌頭,繪聲繪色的將剛才飯局上的場景描述出來之後,林嘉欣簡直快要笑斷氣了。


    “哈哈哈哈......李陽,你這個人.......你真的是.......哎呀,笑死我了你。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啊?這麽離譜的故事你都能編的出來,哈哈哈哈.......還對男人又恨,拿你當做發泄工具......


    我的媽呀,不行了不行了,你這編的比街麵報刊亭裏那些獵豔雜誌都離譜好不好?哈哈哈哈哈.......我丟、你這給我樹立了這麽一個變態的人設,到時候你讓我怎麽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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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壽了你!更離譜的是那個孫明遠,這麽離譜的話他也相信?”


    聽著電話那麵林嘉欣仿佛已經笑出眼淚,連氣息都不均勻的聲音,李陽也忍不住樂。


    確實,對孫明遠說的那些事情,不論從哪個方麵看都太過離譜。


    可是正因為這過度的離譜,卻更加的符合當下社會的魔幻現實主義。


    用一句後來的話說就是,現實往往比小說還離譜。


    不過於離譜的狗血的事兒,在這個時代反而顯得不具備可信度。


    而且......


    “男人其實有的時候很聰明,但有的時候又特別笨。當一個男人無欲無求的時候,他就能夠保持非常高的理智。去清晰的判斷一件事情的真偽和可行性。但如果一個男人被眼前的欲望所迷惑,那麽你對他說的謊話再離譜,他也會全盤接受的。”


    輕輕的喝了一口白糖水,李陽笑著對電話那麵的林嘉欣說到。


    “這話怎麽說?”


    “因為他會自己騙自己,為這個離譜的謊言自己去尋找合理的邏輯。”


    “喂喂喂!”


    聽到李陽的道理,林嘉欣強行止住了笑意,不滿道:“李陽,你這是含槍夾棒,夾帶私貨!你這分明說的不是生意經,而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我懷疑你在說我們女人善於哄騙男人,是不是?”


    “我可沒那麽說!”


    李陽嘿嘿一笑,不想和林嘉欣這個過度聰明的女人糾纏於男女之間的道理,便立刻岔開話題道:


    “行了,咱們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孫明遠那麵,我明天就給他回複。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近幾天我可能就要去香港了。你那麵做一下準備,別說到時候給我演露餡了。”


    覺得今天的事情特別有趣,本來還想和李陽扯會兒淡的林嘉欣有些不滿,道:


    “知道了啦!你放心,我這邊是不會出任何問題的。我已經按照你之前交代的,重新開了一家殼公司,可以針對孫明遠的注資進行獨立操作,和我們手頭正常的外匯操作不發生衝突。


    而且你說的排麵問題,其實也不用擔心。我現在所在的事務所規模不大,咱們雖然手上的資金不多,但是在這邊還算是有一些地位。斷然不會讓那個土老帽看出什麽破綻。我現在唯獨擔心一件事情啊......”


    “哦?”


    聽到林嘉欣語氣中的猶豫和擔憂,李陽強打起了精神,壓製了一下正在湧上腦仁的酒意,道:“什麽事情?怎麽,你那麵現在還有什麽別的麻煩不成?”


    “業務方麵倒是沒有,就是你給我樹立了一個外表豔麗,內心變態,而且拿你不當人看的富婆形象,等到時候你和那個孫明遠一起過來,我怕演不好啊。


    親愛的,到時候你來香港,要不要當天晚上咱們兩個演練一下比較刺激的玩法,按照我的這個人設,什麽捆綁啊,皮鞭啊,滴蠟啊......不知道你受不受的住。


    不過話說回來,你跟這個孫明遠說了這麽離譜的謊話,不會是你內心本來就有這種傾向,隻是把你潛意識裏麵的期待說了出來吧?親愛的,如果你真喜歡這套東西,其實......我也可以滿足你哦。


    唔......想想用高跟鞋狠狠的蹂躪你,我還真的有些興奮呢。一想到那個場景,人家就已經有點受不了呢。”


    “噗、”


    李陽一口白糖水沒咽下去,噴了出來。


    我靠你這個變態!


    老子那是忽悠孫明遠的,沒想到你還真有這個女王的屬性啊魂淡!


    休想!


    將襯衫上的水漬胡亂的擦了下去,李陽虎起了一張批臉,訓斥道;


    “行了,別什麽時候都想著開車。趁著這兩天趕緊做好準備,保證計劃的順利實施。要是到時候出了岔子,我把你扒光了綁在床上,皮鞭蠟燭都給你用上。”


    “親愛的,別這麽刺激我,一想到你說的那個場景,人家就已經流出來了。”


    “......”


    你到底是有什麽XP不能適應的,啊?


    聽著電話那麵林嘉欣帶著顫音的聲音,李陽用力的捂住了因酒精刺激而漲紅的臉。


    對於林嘉欣這個妖精,他是徹底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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