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人死沉。


    這個說法陳玉之前聽人說過,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的對這個說法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


    架著李陽,用整個身體承擔著他幾乎全部的重量,平時一口氣就能走上去的三樓此時變得是如此的漫長。


    一百多斤的醉漢,本來就已經夠讓人糟心的了。然而更加讓陳玉感到羞憤難當,想要將李陽直接扔在樓道裏的情況是;這個家夥喝多了酒之後非常的不老實!


    明明都已經喝得爛醉如泥,可是那隻軟綿綿的大手,卻還能夠精準的鑽進她的衣領。


    感受著那隻時不時就在自己山丘之上胡亂撩撥的手掌,陳玉隻覺得她自己也像是喝多了一般,臉和脖子一個勁兒的發燒,身子一陣陣的酥軟。


    短短的三層樓,就這麽硬是走了十幾分鍾的時間。


    待到陳玉用鑰匙打開三零一室的房門,將李陽扶到沙發上的時候,她已經是香汗淋漓。而一路上那浪蕩之手的撩撥更是讓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出現了某種奇怪的反映。


    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陳玉不敢耽擱,捂著胸口倒了一杯熱水放到了茶幾上,便拍了拍李陽的肩膀。


    “李總,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陳玉本想著招呼一聲就趕緊離開,可是沒成想她剛剛轉過身去,她的胳膊便被一把拉住。


    “呀!”


    隨著一聲驚呼,陳玉小鹿一樣的轉過了身來。


    看到眯著眼,鼻子裏噴著酒氣的李陽,她使勁兒的想要抽出胳膊。


    可是一個小姑娘,又怎麽能拗得過一個喝多了的醉漢?


    “小婉......讓我抱一會兒。”


    由不得陳玉拒絕,隨著李陽手上用力,她便整個人尖叫一聲被拉到了沙發上。


    過大的力道,讓她結結實實的壓在了李陽的身上。


    感受到那滿是酒精味道的鼻息,以及昏暗的燈光下,李陽那頗具線條的麵頰和充滿了男性陽剛的喉結,陳玉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了起來。


    “李總,你,你放開我。我不是小婉,我,我是陳玉!”


    跟一個爛醉如泥的人強調身份,無疑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仿佛根本沒聽到陳玉的話,李陽一把便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你答應過我的,嘿嘿......等你從上海回來,就,就試試新的......額,姿識。嗝......"


    如此的巨變,把陳玉嚇壞了。


    看到那遮蔽了燈光的身影,她忍不住渾身劇烈顫抖了起來。害怕,以及一種隱隱的期待,令她渾身的力氣都沒了個一幹二淨。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醉醺醺的男人扯掉自己的外套,任由他毫無章法的撩撥,在粗暴和不講道理的撫摸中,她的身姿產生了一種此前二十年從未有過的奇異。


    直到李陽蠻橫的進來時,她才渾身一個激靈。


    巨大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她忍不住想要將身上的男人推下去。可是緊接著一波野蠻衝撞,讓她推搡的動作,被迫變成了緊緊的擁抱。


    昏暗的燈光下,陳玉那指甲整齊細嫩而白皙的手指,深深的陷進了李陽的後背肉裏。


    不堪重負的沙發發出一陣陣歡快的支呀,一道暗紅色的小溪,順著真皮沙發的紋理潺潺流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沙發的陣陣輕響才終於停歇。


    滿身香汗的陳玉看著身邊已經酣然入睡的李陽,緊緊的咬緊了嘴唇。


    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她沒有絲毫的準備,一切來得都太突然了。


    誠然,她對李陽這個自己名義上的老板有那麽一點好感。或許是因為此前開業的時候李陽幫助過自己,又或者隻是單純的少女對成功男士的敬仰和崇拜。


    可是這並不足以......讓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陳玉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直到身上的汗水消散,她才擦幹了眼淚,忍著下滲的劇痛推開李陽。


    “是留在這裏等他醒過來?把這一切挑明了讓他負責,還是......”


    緊緊的咬著嘴唇,看著沒心沒肺睡的正香的李陽,陳玉最終還是無力的放下了手。


    “算了,大晚上的,我又怎麽解釋會出現在他的家裏。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一麵抹著眼淚,陳玉一麵委屈巴巴的拿起了茶幾上的紙巾,將沙發和地板上的狼藉清理幹淨。


    惡狠狠的在李陽的後背打了一巴掌之後,她拎起了自己的外套,蹣跚的走出了房間。


    ......


    第二天,八點多鍾。


    被陽光曬到了屁股的李陽才幽幽睜開了眼睛。


    就算是茅台酒再好,宿醉之後的眩暈也無法避免。


    感受到太陽穴處傳來的一陣陣脹痛,李陽嘶著氣,從沙發上坐起了身來。


    “小婉,給我倒杯水。”


    端起茶幾上的水杯,看到裏麵的水已經光了,他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可是屋子裏回應他的,就隻有他自己的回聲。


    “唔?”


    拎著水杯的李陽不禁一愣。


    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了,可是他分明記得林小婉在自己的身邊照顧來著。不禁如此,好像自己還酒後一時興起,和那個笨丫頭在沙發上荒唐了一番。


    但是此時,屋子裏空空蕩蕩,哪裏還有什麽林小婉的蹤跡?


    略微一想,李陽身後的汗毛刷的一下就立了起來!


    “他媽的,不會是遇見鬼了吧?小婉才去上海沒幾天的功夫,今天怕是還沒正式進行研究生考試呢!怎麽可能回綏城?既然不是小婉,昨天晚上的女人是誰?”


    渾身一個激靈,讓李陽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了身來。


    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屋子裏,心裏那種惶惶的感覺更加嚴重了。


    他喵的,屋子裏幹幹淨淨,一點兒女人活動過的跡象都沒有。


    難不成真的是昨晚上喝多了,被女鬼給睡了?


    慌忙之中,他跑到了衛生間。


    當看到自己後背上那幾道明顯的抓痕,以及一個小小的巴掌印時,李陽嚇的臉都白了。


    “臥槽!”


    真的是見鬼了啊!


    渾身一個激靈,他可不敢再在屋裏呆了。慌忙拿起了衣服套在身上,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出去。


    在陽光明媚的大街上轉了足足兩個多小時,李陽心裏的恐懼才終於被化解了一些。


    十點多鍾,鬼使神差溜達到了服裝城附近的李陽幹脆向十字街中心走去。


    正式開業已經十天的時間了,服裝城現在的客流已經穩定了下來。


    優惠平價的服裝,別出心裁的形象營銷,以及超越了時代的售後服務,讓服裝城在短時間內口碑就迎來了爆炸性的增長。


    現在雖然沒有開業活動時候那樣人擠人的情況,可是服裝城之內仍然是人滿為患。


    根據祖美蘭這幾天的報告,幾乎每天的營業額都穩定在十萬上下。


    這對於綏城這種二線小城來說,無疑是足以讓所有個體戶都羨慕到眼睛發紅的業績了。


    “李總好!”


    在服裝城的一樓,看到臉色煞白的李陽走過來,正在忙活著的幾個營業員立刻打起了招呼。


    “好。祖經理在哪兒呢?”


    對幾個小姑娘點了點頭,李陽隨口問到。


    “哦,今天二樓女裝區有人請假,祖經理去那邊幫著忙活了。”


    “請假?”


    李陽皺了皺鼻子,之前服裝城招了一批新人上來,人手勉強夠用。但是目前的崗位仍然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有人請假,就意味著人手短缺。所以服裝城這邊目前很少有請假的情況發生。


    “哦,是陳玉。”


    見李陽麵色有些不悅,那名服務員立刻解釋道:“早上陳玉妹妹特地過來給她請的假,說是昨晚上回家之後就生病了,可能要休息兩天。”


    “哦。”


    聽到這個原因,李陽這才點了點頭。


    雖然現在生意繁忙,但是員工生病這事沒辦法。


    自己是資本家不假,可是像後來企鵝那種大廠,把人活活累猝死的事兒,他可不幹。


    對那服務員揮了揮手示意她自己去忙,李陽便順著樓道走到了二樓。


    此時,祖美蘭正在女裝區幫著銷售。


    見李陽來了,她趕緊將手頭的顧客轉給另一個服務員,大咧咧的走了過去。


    “大陽,今天怎麽這麽有時間過來?我還以為啊,你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買賣呢!”


    要是放在平常,麵對祖美蘭的調侃,李陽肯定是要回擊回去的。


    可是今天,他是一點兒的心情都沒有了。


    見左右的顧客都在忙著挑選衣服,沒人注意到這裏,他一把拉住了祖美蘭的胳膊,將祖美蘭同誌拽到了一旁。


    “嫂子,我跟你說,我昨晚上見鬼了!”


    “見鬼?”


    聽到這,祖美蘭的表情精彩了起來。


    聞到李陽身上還散發的淡淡酒味兒,她咧起了嘴角。


    “你昨晚上喝假酒了,是不是?”


    “哎呀不是!”


    一把打開祖美蘭懟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李陽支支吾吾的將昨晚上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


    當然,關於那旖旎的部分,他隻是兩句寥寥帶過。


    可即便是這樣,等祖美蘭聽完他的“見鬼奇遇”之後,還是瞪大了眼睛,把嘴巴張成了“o”形。


    “我的媽呀,這可太嚇人了。你真的確定,昨晚上你在小婉那裏......被,被鬼給那個了?”


    “嗯。”


    眼巴巴的,李陽點了點頭。


    “嘶......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小婉回來了,但是她沒告訴你,今天早上又走了?”


    祖美蘭福爾摩斯似的,摸索著自己的下巴,推測到。


    麵對她的推理,李陽幹幹的笑了。


    “額......這確實不太可能。可是說不過去啊!要不然就是你喝多了,昨晚上林業局那幫領導沒帶你幹好事,但是你完全不記得了。昏昏呼呼的,以為是在小婉家裏發生的。這都什麽年代了,哪還有什麽書生野狐的風流事兒啊?要我說,肯定是你自己記錯了。你說呢?”


    “或許吧。”


    麵對祖美蘭的再次寬慰,李陽苦笑著擺了擺手。


    “行了嫂子,不說這個了。今天過來,其實是要跟你說個事兒。”


    將心中關於昨晚上的事情壓下,李陽正色道:“昨天我和大哥去了林業局那麵,和林業局的領導達成了一個合作項目。我想著,靠著咱們林業局這麵的木材產區便利,搞一個建材廠。”


    聽到李陽想要幹新買賣的想法,祖美蘭愣愣的點了點頭。除了服裝,其他的生意她都不懂,但是她到底是林業局的人,知道這年頭要是木材生意幹好了,那可絕對是能賺大錢的。、


    “好事兒啊!不過大陽,嫂子又不懂這裏麵的門道,這事兒你跟我商量什麽啊?”


    見祖美蘭一頭霧水的樣子,李陽嗨了一聲,笑道:“建材廠這個事兒,我自己幹不來。正好之前奉義大哥說想要搞個木材加工廠嘛,我想著反正他都有了想要創業的心思,不如就讓他跟著我一起幹這個事兒。我不是想著你和大哥和三姐的關係不是特別融洽,擔心我和他一起幹這個事兒,你心裏再不痛快,所以過來跟你商量商量,看看你是什麽想法嘛。要是你覺得不成,那我就換個人選。別再因為這個事兒,你心裏不痛快。”


    “這哪兒說的話兒啊!”


    李陽的細心,讓祖美蘭心裏一陣熱乎,緊接著便是哭笑不得。


    她拍了拍李陽的胳膊,樂道:“大陽,我的確和我那大哥和三姐不對付。可是那是因為什麽啊?不是因為他們倆總找我和你奉獻哥的茬兒,每次過來都挑三揀四的,跟老爺子老太太說我和奉獻的不是,不讓我們兩個耳根子清淨嘛!確實,我挺煩他們兩個的。可說一千道一萬,都是一家人啊。”


    “你頭腦靈活,又敢幹敢拚,大哥雖然歲數不小了,可這麽多年一直在林場呆著,沒見過什麽大世麵。他先前跟老爺子說要和他那個小舅子一起做生意,我就跟你奉獻哥說不太行。他那小舅子你沒看見,那是個什麽玩應啊?吃喝嫖賭,坑蒙拐騙都快占全了,根本就不是正經做生意的料!他要是跟那小舅子一起做生意,怕是他小舅子把他家賣了,他都得替人家數錢。但是他跟你幹,那我這心裏可就有底了。不管賺錢不賺錢,至少你心眼好,不能虧了他。”


    “至於說我跟你奉義大哥不對付,那都是小事兒。沒準他跟你一起做生意,有了事業,也就沒心思跟我和你哥過不去了呢。這是好事兒,嫂子支持你。家裏麵這些人啊,誰過好了嫂子都不眼紅。自打你過來之後,我們家算是過好了,現在的日子嫂子已經滿足了。你帶著你奉義大哥幹,他賺個百八十萬才好呢,一筆寫不出兩個李,這麽多年你大叔和你大嬸幫襯著我們一家,多多少少對大哥和三姐家是有虧欠的,要是你真能把他們兩家帶起來,老爺子和老太太心裏也保準高興。這事兒啊,我沒意見!你要是覺得行,那就放手去幹。服裝城這邊你也不用惦記,嫂子肯定給你管理的好好的。爭取明年上半年嫂子給你賺它二三百萬,咱們把分店開到省城去!”


    聽著祖美蘭大咧咧的表態,李陽也樂了。


    在他的印象裏,祖美蘭一直都是頭腦簡單,而且特記仇這麽個人。


    沒成想,今天能說出這一番話。


    感受到祖美蘭的改變,或者說是看到了祖美蘭不為自己了解的一麵,李陽的心中一陣感慨。


    祖美蘭同誌,我一直認為你很瓜。


    沒成想,你一點兒都不瓜,反而機智的一批,深明大義啊!


    正在李陽這麽想著的時候,那邊的祖美蘭卻話鋒一轉。


    “不過話說回來,你奉義大哥你帶帶他行,但是李奉珍這小娘皮可千萬別把她往我眼把前湊合。就她那性格,也就是現在還沒支棱起來。要是她也做了生意,底氣足了,指不定怎麽在家裏麵裏挑外撅呢!”


    好嘛。


    李陽剛剛對祖美蘭升起來的刮目相看,立刻變成了哭笑不得。


    敢情祖美蘭同誌不是不記仇,而是隻記小姑子的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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