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在下還看不上。”


    聶清歡心下一動,不由自主得對這個聲音的主人感激了幾分,想必這人就是小青口中的洛塵洛公子了。


    他的話雖然並非有意要幫她,但至少這一來一去她聽得十分舒坦。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洛塵!本王既然說了治不好就要你們這群大夫全都陪葬,那必然說道做到,一個不留!你憑什麽以為本王會寬待你?”


    “王爺……”


    還不等洛塵把話說完,吱呀的推門聲便將他打斷了。


    整間屋子所有人的眼睛一時間全都看向了門口,隻見,這王妃衣衫單薄,輕飄飄地走來,緩慢的腳步聲令人擔憂,蒼白的臉上更是病懨懨,沒有一點血色。


    她站定,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夜辰,露出堅定的神色,除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意外,再沒有任何表情。


    “鬥膽回王爺,您當真要處死這裏所有的大夫麽?”


    “那妾身也是大夫,是不是王爺也要將妾身一並給處死了?”


    夜辰看著她,愣了愣,眼睛裏多了幾分躲閃。


    麵對著她眼裏的光芒,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可曾這般懼怕過與人對視?獨獨此時,他不知應該如何麵對這樣的聶清歡,他不知應該如何告訴她今日發生了什麽,他在混沌中掙紮著,矛盾著,冷冷地說:“你?你又來這裏幹什麽!傷還沒好就來添亂。天色晚了,回去歇著!”


    聶清歡苦笑了一下,垂下眸子,默默看了一眼遠處的床榻。


    那床上的女人,果然如畫中一般美麗,即便是麵無血色的躺著,倒也不難看出是個絕代佳人。


    隻不過…


    她的左臉下方,明晃晃有著一道疤痕,邊緣好像還有些潰爛。


    毀容?發生在美麗女子身上,這恐怕是致命的打擊。


    她漸漸向何鶯歌走了幾步,連床鋪線還未到達,就立馬被衝過來夜辰攔住了。


    “你要幹什麽?”


    他壓低了聲音,幾分警惕的意味。


    這個她曾經相濡以沫的人,如今一副疏遠的神色。


    “我要幹什麽?這麽問是害怕我弄死她麽?”


    聶清歡笑了笑,手心卻緊緊攥著,縮起來藏在袖中,遮掩顫抖。


    “別怕,王爺,這麽多人看著呢,我還沒這麽傻。今天既然我過來了,當然醫者仁心。”


    或許隻有當說出來,才知道“醫者仁心”四個大字多好笑。


    說實話,她不是沒想過開一副狠藥,讓眼前這個女人永遠不再出現。


    但是不能,她不能這麽做。至少現在不動手,她還能有弄清楚夜辰對自己的感情的機會,倘若真動手,她和夜辰的故事就徹底結束了。


    她盡力推開夜辰,搖擺不定地在原地輕輕晃了晃。


    她坐在床榻邊,慢慢地拉出床上的病人的胳膊。


    手指摸到病人的肌膚,她不由得感歎,這人的皮膚確實是一等一的好,隻不過胳膊上也有些傷痕,細細小小,已經成了疤,還未恢複,也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麽。


    “依我看,王爺是過於焦急於何姑娘了吧?太過緊張?雖然傷不少,血也失了不少,但畢竟不傷及要害,是不會致命的。而且傷口處理的不錯,已經止住血了,用點滋補的湯藥就好,這種事情居然要一屋子大夫的命?”新世界


    “會不會太不理智了?”


    她輕輕反問,緊緊盯著夜辰。


    夜辰側過頭,閃爍的眼睛裏有些慌張,漸漸攥緊了手,不知該如何回答,理智回籠後更是頓時覺得心裏多了幾分愧疚和歉意。


    聶清歡搖了搖頭,垂下眸子,微笑著,慢慢地抬步要往外走,小青緊跟在身後。


    洛塵突然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冒犯了,請王妃稍等,你那邊的藥,在下要和你好好研究!而且這裏並不需要在下。”


    他說著,還故意瞪了夜辰一眼。


    實在是看不出,像他這般打扮的人,竟還能如此率性。


    可能是由於剩下的所有的人都被調去清離台了,聶清歡這一覺睡得過於安靜。


    沒有人過來打擾毫分,而她卻沒有睡好,靜謐中暗湧著一片又一片的失落與不安。


    早上起身時,才發現枕頭上已濕了一片。


    可能做了母親後的確是跟原來不一樣了,若是之前,說不定她會半夜逃跑。


    但如今不會了,旭兒需要她,況且她也不希望旭兒沒有父親。


    偏偏昨天發生的事,一件一件,一遍一遍,重複出現在腦海裏,刺激她,讓她恨不得毀掉一切,世界清靜。


    “喝藥了,小姐。”


    溫熱的藥被小青端了上來,還有一小碟蜜棗在旁邊。


    聶清歡隻微微垂頭看了一眼,就拿起碗一口把藥灌了下去。


    她看了看蜜棗,擺擺手,讓小青退下去。


    過了不知多久,外麵有了些生氣,想來是那邊的人醒了,下人們這才都回來歇息。


    一臉疲憊的夜辰推開門走了進來。


    還是昨日的淨白衣裳,看起來是照料了一夜未曾換過。


    聶清歡側過身去。


    心想,這兩個人還挺配的,連衣服都是情侶款。樣貌,抑或氣質也挺搭。自己啊,就好像生硬的插進去的一個人,這整個王府上下,在見過何鶯歌之後就明白,這名義上的的王妃已經算不上什麽了。


    “醒了?”


    多了些輕柔的聲音,昨晚的暴躁消除了,可還有些細汗在額頭上,估計也沒好好休息。


    聶清歡並沒有回應,隻是凝視著他的雙眼,又濕又重的空氣凝固住不再流動。


    夜辰輕輕抿唇,隻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並未靠近她。


    他垂下頭,疲憊又無奈地笑著。


    “說了你可能也不太信,我昨天本來沒想讓她入府,不過……”


    “可她還是進來了不是麽?”


    聶清歡哽咽著,一直努力克製的情緒一瀉汪洋,“我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這夜王府的王妃是我!現在你像什麽話?帶著外麵的一個女人回來!我在你心上到底算什麽?”


    不甘心,她不甘心啊,皇帝賜婚的可是她,即便與夜辰並未拜堂,但怎麽說也是乘八抬大轎進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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