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的是太醫,等皇帝趕到的時候,皇貴妃已經在產房裏開始生孩子了,她年齡大了幾歲,生起來不容易,叫得聲嘶力竭的,皇帝聽著不免覺得心驚。


    皇後得了消息趕來,心思矛盾複雜,一麵盼著皇貴妃最好難產死去,一麵出於同時女人的惻隱心,又覺得生孩子委實是件受罪的事兒。


    反而是元自木姍姍來遲。


    主要是他覺得他娘又要借著這個肚子來作妖,所以不想去,他也聽說皇帝要派元自兮去南疆的事了,心裏也特別生氣,暗想方才自己怎麽沒在皇帝身邊,自己要是在的話,沒準這好差事就是自己的了。


    沒人覺得此行南疆的危險,反正叛軍都被打殘了,剩下的苟延殘喘,還敢對皇子下手不成?


    人人都覺得隻要去,就是一場大功勞。


    所以元自木就在自己王府裏生氣,聽說自己老娘要生孩子了,他對即將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沒有絲毫興趣,隻是道:“娘娘生孩子,有的是太醫,很用不著我,我有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麽把老七擠下去自己去南疆更加實惠呢。”


    太監泉子十分能說會道:“王爺,您想法不錯,隻是皇上也去了,您這會子若是不在,在皇上心裏,未免覺得您涼薄了些,皇上這段時日為什麽喜歡七殿下,還不是因為覺得他為人厚道嗎?”


    “厚道有個鳥用。”元自木爆了一句粗口,才想起來厚道好像還是蠻有用的,至少,就撈到一個去南疆撿漏的機會。


    “行吧,本王就去瞧瞧,但願我娘別給我生個弟弟出來,父皇年紀大了,宮裏除了玲瓏沒有其他女孩兒,若是娘生個妹妹,隻怕比弟弟更討喜些。”


    元自木說這話自然是有私心的,皇貴妃若是再生個兒子,那也是皇位繼承人,雖然年紀小了許多,但是沒準在皇貴妃和林家人看來,小孩子登基比自己更好呢。


    那時候皇貴妃就可以太後臨朝,可比自己這麽大一個兒子登基強多


    了。


    若是公主,就什麽事都沒了,公主沒有繼承權,如果可愛討喜,還會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


    所以元自木趕緊進宮,去看看自己母妃生出個什麽來。


    最後,自然沒有如願,皇貴妃生了個兒子,抱出來個皇帝看的時候,皇帝十分欣喜,皇後眼眸中卻劃過一抹厲色,元自木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且說傅墨玉,並沒有找到刺客的多少線索,他畢竟累極了,直接在張統領護送下回了自己家,慕容承還沒有走。


    “聽說你們遇刺了?”


    傅墨玉沒好氣,又有些疑惑,“你怎麽知道的?”


    慕容承嗤笑一聲,“你可別懷疑我,我這會子行刺聶林語沒好處,幾百個王府侍衛浩浩蕩蕩的出去回來,連皇帝佬兒都知道了呢,聽說還派人去了王府探視。”


    傅墨玉眸中厲色一閃,“我警告你,別再打她的主意。”


    “不會不會。”慕容承滿口子答應,“跟你合作挺好的,我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滅我離國的又不是她,我之前綁架她,也是衝著她那個爹罷了。”


    他覷著傅墨玉麵色,“你現在這般緊張她,就沒想過以後?她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該當如何?”


    傅墨玉不答,而是說道:“你別打聽這些了,我且告訴你,昭妃死了,一屍兩命,你知不知道?”


    慕容承還真的不知道,臉色變了變,卻也不是很在意,“她入宮得寵,說實話我事先並未料到,我在北國皇宮裏沒有多少人手,對她的處境,也是有心無力。”


    傅墨玉冷笑道:“然則她卻幫了你良多,別的不說,那短劍的下落可不就是她打聽出來設法告訴你的?”


    慕容承沒想到傅墨玉也知道短劍的事,因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一時到不好回答,怔了半晌才幹笑一聲,“可是短劍裏什麽都沒有,我白白費了一場心思。”


    傅墨玉並不追問短劍裏應該


    有什麽,仿佛什麽都知道,又仿佛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淡然問道:“她真的是離國公主?”


    “沒有的事兒。”慕容承一口否決,“我們離國皇室,男男女女幾十口子人隻剩了我一個,我都是騙她呢,讓她為我做事罷了,還有她那個妹子,一對兒蠢貨,真以為自己是公主了。”


    傅墨玉沉默無言,饒是他為人鎮靜冷漠,也覺得慕容承太過無恥。


    轉天傳來消息,皇貴妃生下一子,宮裏時隔這麽多年再度有孩子出生,皇帝大喜之下,詔令大赦天下,同時,晉封這個新出生的兒子為靖親王。


    兒子剛生出來就封了王,皇貴妃聽了自然高興,元自木卻氣了個半死,在自己王府裏摔了無數東西,越發覺得自己地位堪憂。


    隻是,孩子已經生出來了,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隻好安慰自己,不過是個奶娃兒罷了,父皇隻是暫時喜歡,動搖不了自己的地位,自己最強大的敵人,還是元自兮。


    此時的元自兮,早已動身前往南疆,等他到了南疆,聶王爺和聶塵霖就可以回來了,聶林語很高興,聶王妃也是喜氣洋洋,以致於都忽略了皇貴妃新生出來的兒子。


    直到不久後慘事發生,聶林語才想起這事,她明明知道,明明可以提醒,所以不可避免的又陷入到了自責中。


    二十天後,聶王爺回京,先進宮向皇帝複命述職,之後才回到王府,聶塵霖卻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七殿下倒是個厚道人,雖然是奉皇上命令去的,並沒有爭奪功勞,而是主動讓霖兒留下,隻說有些事他不懂,還得霖兒坐鎮,其實我心裏都懂,他這是在安咱們的心呢。”


    聶林語急忙笑道:“正是這樣才好,厚道寬容才是儲君氣象。”


    聶王爺啞然失笑,“你這個孩子呀,也不知怎麽魔怔了,逮著機會就幫七殿下說話,怎麽,他若是登基,還能給你好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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