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王妃親自給聶林語上藥,一邊挑了藥膏塗抹一邊掉眼淚,搞得聶林語噝噝連聲,“娘,您別哭,眼淚是鹹的,落在我傷口上疼呢。”


    聽女兒喊疼,聶王妃急忙止住淚,“你以後可老老實實的吧,別再胡鬧了。”


    眼看著女兒成了這幅模樣,聶王爺在旁邊也是心疼不已,隻是這個女兒實在太過於無法無天,先前阻擋聶塵霖出征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敢去逛青樓了,再不教訓,他覺得女兒就要上天了。


    “你且告訴我,好好的你去萬芳閣做什麽,便是你覺得在家裏悶了要出去玩,京城這麽大逛哪裏不好,偏去青樓,你是嫌自己名聲太好了嗎?”


    聶王妃趕緊跟著說道:“就是就是,什麽綢緞莊啊銀樓啊你隨便逛,看上了就買,幹嘛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


    聶林語忽然想起挨打前的事兒,“爹,楊中打死了藺景安,藺家不會善罷甘休的,朝裏是不是又要開始鬧騰了?”


    “我正要問你呢,楊家跟藺家井水不犯河水的,楊中為什麽打死了藺景安?還有,傅墨玉為何也會出現在那萬芳閣中?你說的那位花魁,叫什麽嬌蕊的,果然長得跟昭妃娘娘相似?”


    聶王妃都聽呆了,聶王爺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串在一起就不知道什麽意思了。


    聶林語趴在床上,拚命的點頭,先回答最讓她關心的問題,“對,爹,我看得真真兒的,那個嬌蕊姑娘,活脫脫就是昭妃娘娘啊,她若是跟昭妃娘娘站在一起,我覺得皇上都分辯不出來。”


    聶王妃立刻嗬斥,“胡說,你這膽子越發大了,連皇上和娘娘都敢編派了,趕緊閉上你的嘴。”


    敢說後宮嬪妃長得像外頭青樓裏的女伎,這話要是傳出去,聶家全家都得倒黴。


    聶王爺卻不以為意,“夫人不必憂心,左右這房裏都是自己人,語兒,你繼續說。”


    不相幹的下人早就被遣了出去,現在留在聶林語房中的,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就是璧洗和魏嬤嬤了,魏嬤嬤是聶王妃的陪嫁,最是可靠不過的了。


    至於璧洗,她在前世就對聶林語忠心耿耿,這一世自然也不會變。


    “我本來沒打算進去看的,他們本來是在外頭街上搭了高台,那個嬌蕊出來,有人出二十銀子她就把遮麵的紈扇落下來一點,結果她長得實在太像昭妃娘娘了,我就看住了。”


    “爹娘你們不知道,他們花樣可真多,等遮麵的紈扇全都拿開了,他們又開始出銀子,出一百兩銀子的,那嬌蕊就脫一件衣裳給他收藏……”


    話還沒說完呢,聶王妃已經嗬斥道:“行了行了,你別說了,直接說後麵的。”


    出銀子脫衣裳什麽的,這話哪能是貴族女孩兒說的呢,女孩子遇到這種事就該趕緊躲開才是,聶林語倒好,還興衝衝看個沒完,她唯恐聶王爺聽了又要發火。


    “後來天漸漸黑了,他們就挪到樓裏頭去了,我就跟著進去。”聶林語說到這裏,看見自家老爹又要生氣,趕緊改口,“也不是我要跟進去,當時人群都往裏湧,我出不來啊。”


    聶王爺絲毫不理會女兒的辯解,隻管問,“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競拍,楊中和藺景安爭起來了,楊中說藺景安家裏窮了花不起銀子,藺景安就諷刺楊中家裏是寒門,兩人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楊中就把藺景安給打死了。”


    聶王妃又聽不懂了,藺景安她認識,威遠候府如今雖然敗落了,但是爵位還在,大家還是一個圈子裏的,楊中她就沒聽說過了。


    聶王爺沉吟片刻,“敢跟威遠候府的公子打架的,必然是兵部侍郎楊遠方的兒子楊中了。”


    “是,就是那個楊中,此人不但目中無人,還膽大包天,把藺景安打倒了還不算,還舉起青銅香爐去砸人家的頭,可不是就砸死了嗎?”


    聶王爺又瞪起眼睛,“傅墨玉又是怎麽回事兒?”


    提到傅墨玉,聶林語立刻氣哼哼,“爹,他可不是什麽好人,準是去逛窯子的,不過關鍵時刻他還算講義氣,居然沒忘了提醒我逃走,還給我引路呢。”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早點睡吧,不過我警告你,以後再敢胡鬧,我絕不輕饒!”


    聶王爺說完了就要走,聶林語急忙叫住他,“爹,威遠候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威遠候一定會去皇上麵前喊冤,但是楊遠方卻是實權派,您說這事兒皇上會怎麽辦?”


    聶王爺看向女兒,一時之間神情大是矛盾,既想誇她兩句又想繼續罵她,最後說道:“說你會胡鬧吧,你有時候見事倒挺明白的,說你懂事兒吧,你又見天兒的闖禍,你說你這孩子,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嗎?”


    聶林語麵色羞愧,“爹,這次確實是我的錯,不該去逛青樓的。”


    她心裏後怕不已,若不是楊中忽然和藺景安打起來,指不定就會認出她,最糟糕的是,楊中還誤以為她是聶塵霖,他那個大嘴巴要是漏了一星半點兒的口風出去,聶家可就好看了。


    聶王爺卻道:“這一次你算是情有可原,不論是誰看見一個長得像昭妃娘娘的青樓女子,都忍不住想跟過去看個明白的,尤其是昭妃娘娘又是那麽個出身。”


    聶林語眼睛一亮,“爹,您的意思是,昭妃以前真的做過女伎?”


    聶王妃捂住了嘴,倒吸了一口涼氣,魏嬤嬤和璧洗更是齊齊變了臉色,青樓女子和後宮嬪妃,這完全是無法聯係在一起的兩個身份啊。


    什麽叫天差地遠,什麽是雲泥之別,這就是。


    聶王爺沉聲道:“你們都記好了,不管她以前是什麽身份,如今她既然入了宮,正式受了皇家封賞,就是尊貴無比的昭妃,皇上都不在意的事情,咱們越發不能說什麽了。”


    聶林語忽然想起,皇帝那一次南巡,就是自家老爹隨駕,對於昭妃的來曆,自家老爹鐵定是最清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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