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都明白了。暖言,你根本就是我的親生女兒,骨子裏留著我的血。”


    父親踱步到窗前,推開窗戶,暖言愣愣地站在原地,腦海裏滿是剛剛父親告訴她的往事。


    原來,她的養父就是生父。暖言的生母是位鋼琴表演家,因為與丈夫沒有共同語言,愛上了別人,並有了暖言。後來,這件事情被丈夫發現,氣憤的丈夫刺傷了她,自己也被送進監獄,並死於獄中。這件事一直讓養父愧疚,他“收養”了私生女暖言。為了掩人耳目,同時也收養了她的弟弟小lee。


    “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跟你相認,那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私生女,你媽媽出事後,我隻能收養你和小lee,好好撫養你們,作為對你媽媽的一點補償。”父親很內疚,“年輕時犯的這個錯誤,我用了一輩子來補償。”


    暖言咬著嘴唇:“補償?爸爸媽媽都死了,你怎麽補償?我的生活裏一直充斥這寄人籬下的無奈,一直膽戰心驚地生活,這就是你的補償?如果你不告訴我真想,我還當你是撫養我和弟弟長大的恩人……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心中不是沒有恨。這麽多年,背負“殺人犯的女兒”的汙點生活。麵對別人的非議和家人的刁難,她從來不敢多嘴半句,不敢不優秀,更不敢給家人添麻煩。


    為什麽呢,就是怕難得的這一個家,會再一次失去。


    "如果媽媽還活著……”


    “她當然還在。”父親看著暖言眼睛裏瘋長的訝異,肯定地說,“當年她被刺傷後,在醫院治療休養了一段時間,出院後一直住在倫敦。”


    “她一直就在倫敦?那她……為什麽不來看我和弟弟?”


    “因為……”說道這兒,父親遲疑了,猶豫著該不該把關鍵的那個秘密和盤陀出。他打量了暖言一眼,最終沒有說太多。從桌子上的便條本上撕下一張,刷刷地寫下一個地址。


    “這是你媽媽在倫敦的地址,她改嫁了。”


    “改嫁?”暖言心寒,仿佛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媽媽,再一次失蹤了。她小心地問:’她現在過得好嗎?有孩子嗎?”


    父親搖搖頭。


    “這些年來,我跟她盡量少見麵。她有時候會給我寫郵件,或是寄信,問一問你和小lee的情況。”說著,他從抽屜裏找出一遝信件和明信片。


    “這些都是她寫來的信,還記得每年的聖誕禮物嗎?你們每年的生日禮物和聖誕禮物,都是她偷偷選好,寄到我公司,由我帶回家送給你們的”父親說“你可以去看看她,隻是她不一定會見你。”


    “為什麽不見?她現在的丈夫會介意?”


    “那倒不是……她改嫁後的那個男人,早兩年去世了。”父親似有隱衷,“隻是還有一些特別的原因……這個,你自己去問她不,我不方便多說。”


    話題吊起胃口,卻遲遲布點破,平白地折磨人。暖言指導父親不會說,攥著那張寫有母親地質隊紙條,回房間換了件衣服出了門。


    恰巧位於城市的另一邊,原來這麽多年,媽媽一直都在,守在一座城市裏遙遙觀望。暖言走過兩條街去搭地鐵,星巴克的咖啡香味誘人,她無意撇過一眼,映入眼簾的是落地玻璃裏,暗嵐和彌紗月相對而坐的身影。


    那溫暖如太陽花的笑容真有感染力,讓暗嵐低落的心情稍有回潮。


    他幫彌紗月點了一杯星冰樂,兩個人相對而坐,陽光懶洋洋地穿堂而過。


    和熙而精美的畫麵,如細小的針,無聲無息地刺入街那邊的暖言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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