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李青雲冷颼颼的一句話方說罷了,天空之上密雲激撞,一道閃電霹靂劃過。


    雷鳴聲夾著駭人的氣勢轟然砸下,直叫人渾身發軟。


    滿天心下大駭,頭也不敢回,瞬時聚集渾身的法力於雙腿之上,飛箭一般極速向前遁去。


    又在匆忙隻之間,輕輕念了一句:“移形換貌,諸法自然。”


    右手輕撫麵容,全然變了一副相貌。


    但未遁出十丈,眼見前方不遠處一陣身影模糊疾閃而至,下一刻李青雲便憑空出現了。


    他抬頭一看,隻覺得此人殊為陌生,瞧麵貌不像本宗弟子,但觀察他遁形之際的法力波動,又分明出自本宗的法訣。


    便冷聲問道:“你是哪一峰的弟子,報上名來。”


    滿天嘿嘿一笑:“弟子身練峰黃長老門下……”


    話未說完,飽含凶猛殺意的一掌便毫無征兆拍到了,一團密雲已然浮在半空之中,瞬間化作一柄氣勢驚人的巨大雲錘,猶如實體般重重砸了下去。


    滿天嚇得忙向後遁逃而去,心想真叫個窩囊,倘若老衲肉軀還在,豈會怕了這等雕蟲小技,一顆骨珠便將可這破雲擊散了。


    又問南秋賜:“你有什麽法寶?別藏著掖著了,快使出來罷,貴掌門無疑要殺人滅口了。”


    南秋賜急道:“我的法寶宗內弟子皆認得,使出來不就暴露身份了?你先前說自己幾般厲害,來了本宗隻管橫著趟,怎麽臨到頭來如此不濟?”


    滿天氣道:“命都沒了還怕被認出來?若不是被你這孱弱的身子連累……”


    話未說完,後背便中了重重一掌,渾厚法力傾盆入體,直將五髒六腑轟得四下亂竄,人是幾乎要昏過去了。


    但求生之路卻也被這一掌無意間打開了。


    滿天強忍著劇痛,借這一掌巨力,向前急竄數丈,一頭紮進了樹林之中。


    李青雲冷笑一聲,便跟著進了去。


    隻見樹林之中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不遠處的林木間似有人擦著枝葉跌跌撞撞逃去。


    他連忙散出神識四下感應,但隻探出五六十丈,也未發現那人的蹤跡。


    再要往遠探查,便限於修為所致,難以為繼了。


    稍作思量,從儲物袋中喚出一盞青燈,對著輕輕一吹,霎時間一道極為耀眼的光芒從燈芯之中蓬勃而發。


    再輕輕一拋,扔到半空之中,那耀眼光芒瞬間普照,似一個微小的太陽浮在叢林之上,耀的這一帶通亮如白晝一般。


    他四下稍作觀望,隻見往東的一片林子似有灌木被折斷的痕跡。


    再往後瞧,地上仿佛有人匆忙而去的腳印,但朝向卻是與先前那擦著樹葉發出聲響的方向背道而馳。


    他冷笑一聲:“原來使了障眼法。”


    想了想,便在原地留了一道神識。


    接著一蹬腿,順著東麵足跡直遁而去。過了半晌,又急匆匆遁回來,一臉沉吟之色在遠處稍待,忽而微微一笑,一派徐和親近的聲音四下散開:“小子,不管你是哪一峰弟子,我絕不會傷你性命。”


    “我方才巡夜的時候,見你在此地逗留,隻想問問你是否有話要與我講……”


    說著,忽然覺見一處似有異動,毫不做疑拍起一掌,轟得飛沙亂石一片,卻不見半個人影。


    他眉頭一皺,暗自沉吟道:“果然不在此處了。”


    反朝先前那樹葉摩擦聲傳來的方向追去了。


    過了許久,竟又折返回來,眉頭緊皺,心中暗道:此人也不知通曉什麽秘術,竟能將自己的身形遮掩得一幹二淨。我分明可以覺見此人就在附近,但卻無論如何探不到,他究竟在哪裏。


    如此想來,方才在祭堂之中,此人多半便是用這個秘術藏在暗處。也不知他究竟何時來的,看到了什麽。唉!留著他的性命,總歸是我心頭一大後患。


    便有些鬱悶煩躁,轉念又一想:要我推測,他這秘術如此厲害,多半有什麽限製,要麽折損精血,要麽極耗法力。我隻需在此靜靜等候一夜,他若不想辦法溜走,便該現出身形了。


    念及於此,一言不發,靜靜在原地站著。


    直到天將亮了,又不由擔心起正和殿裏的情形,琢磨再拖且下去,哪個弟子到後堂清掃,看到一地狼藉和血漬,隻怕會壞了事。


    掃堂弟子倒也罷了,就怕黃宗裳這廝抽了瘋,一大早來祭拜宗祖,那可要捅了天大的簍子。


    若說本宗之內,李青雲還對誰有些顧忌,那此人無疑便是黃宗裳了。


    他突然想到一個並不十分緊迫,卻又令自己極其慌張的問題:倘若黃宗裳知道自己暗中修行《穢土卷》的事情,該怎麽辦?


    一想起黃宗裳爽朗的麵龐,銅鈴樣的眼睛,精電般的目光,他便有些坐立不安,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天人交戰不知多久,終於歎了口氣:“此事實乃我心腹大患也!”


    心中卻隱隱升起一個朦朧不清的想法,許是日後會派得上大用場,隻是要委屈自己可憐的亡妻了。此事時日尚久,他還來得及細細謀劃,周密布局的。


    念及於此,終於略微鬆了一口氣,方要回返正和殿,忽然想起眼前這個麻煩,心中暗道:此人修為不高,腹背又受我雷霆一擊,八成活不過三五時辰的,我還怕什麽?


    便遁在半空之上,一通飛掌將此地炸了數百個大洞,這才飄然而去了。


    在他離去良久之後,地上一個大坑之內,南秋賜的身形漸漸顯露出來。


    他身上滿是傷痕血漬,狼狽地倒在地上,顯然是方才又被李青雲拍中了一掌。


    外傷倒也罷了,此刻更令其揪心的,卻是他識海中的生死較量。


    不二分明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在南秋賜識的海中,兩個圓團間的實力發生了微妙變化。


    雖然從體型來講,仍是左麵的大一些,右麵的小一些。


    但經昨晚一役,稍大的圓團明顯虛弱了很多,從其移動態勢觀瞧,也比從前木訥不少。


    那較小的圓團便趁此機會,反將攻去,靠在那大圓團身上,不斷撕扯吞噬,似要將其從識海之中徹底毀滅了。


    但那大圓團忽然渾身一蕩,周身亮起陣陣微妙符文,身形陡然一固,立時將小圓團彈了出去。


    自此,小圓團便再也無法靠近,隻好繞著大圓團四周急得亂竄。


    不二看得再清楚不過,便在琢磨:這大圓團自然是滿天無疑了,小圓團便是南秋賜。先前二人角逐,無疑是修為更高一層的滿天大占上風。


    “但昨晚一役,顯然是李青雲那一掌傷及二人神魂。而且主控身體的滿天受得傷更重,故而南秋賜想趁此機會,一舉將其消滅,奪回身體的主控權。


    不過,這個想法顯然要失敗了……


    忽然又想起,方才南秋賜吞噬滿天神魂的時候,自己並沒有感受到半點疼痛。


    如此說來,昨日在時圓明麵前,自己從她的袖口轉到南秋賜身上,也就是第一次經曆奪舍之時,之所以會有頭腦撕裂般的劇痛,便是因為滿天正在奪舍的緣故了。


    不二立時覺見心頭冷汗連連,隻因他又想起在玄冰洞的時候,有一個奇怪的東西從自己的胸口而上,鑽到了識海之中,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突襲而至。


    雖然那疼痛及至百會穴,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但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撕裂般的劇痛與先前自己附身南秋賜身軀時經曆過的奪舍之痛何其相似?


    這豈不是意味著,在玄冰洞的時候,南秋賜竟然試圖對自己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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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狀態不好,希望我可以打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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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一直跟讀的書友,我之前對前文關於不二在玄冰洞的情形做了些改動,粘在這裏,省的大家回去看了:


    正文如下:


    不二冷笑一聲:“也不用你看誰的麵子,就讓我凍死好了。”


    那人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殺誰。要你答應的事,也不是甚麽壞事,隻是幫我去救一個人。”


    不二想他反複無常,言語又多是閃爍其詞,實在不大可信,便道:“死有甚麽大不了,我偏要試試,也不能中了你的陰謀詭計。”


    那人登時明白了,這小子絕是一根經,認準誰不是好人,那便再也沒有翻身的時候了。


    隻是老天留給他的時間和餘地一點兒也不多了,絕不容他再有別的念想,別的選擇。


    時圓明還不知在何處昏睡著,而自己卻像是寒風下的蠟燭,在星火搖曳中隨時要熄滅了。


    想到此處,他終於等不得了,便是硬闖識海的危險再大,自己終於要試上一試。便氣急敗壞道:“現下的形勢,已由不得你不答應了。”


    說著又一晃眼,化作一屢青煙不見了。


    不二正摸不著頭腦,忽然顱內昏昏沉沉,眼前恍恍惚惚,胸口似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一點一點鑽了進來。


    不一會兒,那奇怪的東西自胸口而上,鑽到了腦袋裏,嗡嗡地震動起來。


    伴隨著這樣的震動,忽然一陣劇痛襲來,似一根鋼針鑽進了自己的腦袋裏,從下而上,一點點地紮著神經血管,讓人快要瘋掉了。


    不一會兒,這針紮般的劇痛漸漸上行,到了顱頂,接近百會穴的地方。


    不二便晃晃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看就要不省人事了。


    便在此時,似有一道急速震蕩的波紋自百會穴散開,直奔劇痛襲來的方向。


    兩相一處,那劇痛連忙往後退縮了。


    過不久,痛的越來越輕,漸漸消失了。


    而自己的百會穴處,又微微一蕩,似乎有什麽東西漸漸鬆動了,裂開了一條隙縫……


    ……


    也不知過了多久,不二忽然徹底清醒過來,定睛一瞧,周遭景色竟翻天覆地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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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就是以上改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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