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采菱擰不過李暮盈,隻好將那藍色藥丸悄悄做了手腳,拿了出來。


    二人又將魏不二喚來,給他服了丹藥。


    這一粒丹藥吞下去,不二隻覺得周身法力立時實難調動,仿佛變回了凡人一般。


    二人給他又換上一身薄衣,便放了進去。


    不二一入洞窟,立時覺見周身寒氣滲衣,冷得直打哆嗦。


    饒是他在寒冰界中待了數月,早已對寒氣頗有抵禦之力,一時之間也大感吃不消。


    心中暗道:“這裏的寒氣比寒冰界中弱了不少,但現下我大半法力無法調動,隻能靠圓明內功稍作抵擋,也著實有些費力。”


    再往前走,隻見一道冰晶玉廊延貫而入,兩側雕燈懸璧,青芒紫光,映帶左右。


    沿著冰廊前行百步,到了一麵冰牆,正中刻著:切膚削肌窟。心想這便是第一層了。


    便繞過冰牆,眼前果是一大洞窟,三丈見頂,十丈見寬。


    席地生出一十八個冰圓座,徒壁四麵,清靜寡歡。


    往前行出一步,愈有勁寒襲身,醒腦提神。


    端個是,青指窩心不得展,薄衣凍結腰帶斷。


    他忍不住便要運功禦寒,隻運來些許法力,與洞中寒氣相比,簡直杯水車薪。


    隻好先拿圓明內功來救命,但緊接著一股寒氣由丹田內生,突襲五髒六腑,內冰外寒,害得魏不二立時倒在地上,左右打滾。


    玄冰洞自有規矩,若有弟子性命危及,可酌情出洞醫治。


    但不二卻不曉得,也全不作此想,隻覺得凍起來好不痛快,愈是遭罪,愈是難受,心裏的難過愈是輕減。


    饒是他體質異於常人,過了三五時辰,竟也凍得神誌不清,心想快是要死過去了罷。


    再一口寒氣入了肺,便冷得昏去了。


    原來,那藍色藥丸乃是玄冰禁法丹,專供師叔長老使用,較尋常的九轉禁法丹又多了一味千年玄冰。


    它不單有禁錮法力之效,亦能入體生寒,侵蝕五髒六腑。


    於長老師叔而言,既是刑罰嚴厲,又有益於修為增進,一舉兩得。


    隻是這丹藥性猛烈,尋常長老師叔都曉得要分了五份、六份服用,才能勉強抵禦內外寒氣交襲。


    此事本該在服丹之前便告訴不二,但他得罪了李暮盈,自然一無所知了。


    不二入洞約過了半日光景,李暮盈在洞口已是等不住了,嗔道:“這都逾了半個時辰,怎還不見接班的,真叫個急死人。”


    張采菱便是點頭同意了。


    李暮盈這才笑盈盈轉身邁步,邊走邊道:“我已在清河鎮看中了地方,隻差四十兩,便能安置那間宅子。”


    “偏遇個渾不開眼的小子,竟然一毛沒落著,惹得我心情好不爽利。再拖個十天半個月,那宅子便該賣了別人,哭都沒地兒哭。你又這般不順我的心意,還有甚麽活頭?”


    張采菱趕忙乖勸道:“放心罷,那宅子跑不了。師兄另尋了賺錢的法門,莫說是四十兩銀子,便是四百了銀子也得手到擒來。”


    李暮盈喜道:“當真?”張采菱笑著說:“前兩日有位身練堂的師兄找來,說是看中一戶為富不仁的地主家,要與我做一單沒本錢的買賣。我原本推脫了,現下隻好先將就著答應。”


    李暮盈驚道:“你瘋啦?叫人知道,還能在雲隱宗混著麽?”


    張采菱笑道:“自然有萬全準備,咱們又不必以真麵目示人。再說了,你當宗裏就我二人做這買賣麽?”


    二人邊說邊笑朝山下走去。


    大約是李暮盈和張采菱走了一刻鍾,一個穿著青袍的人影一麵山上施施然遁行而下,望著二人依偎離去的身影,忍不住罵道:“杜勝康這老酒鬼越是不成器了,教出些甚麽東西。”


    再看他高瘦身形,俊朗人才,原來是掌門的大弟子沈賢。


    他在洞口小心四望,保管沒人,才徑直走入切膚削肌窟,瞧見魏不二仰在地下,麵上結了一層寒霜,肌膚凍得青紫。


    便道:“早知你這般沒出息,倒省得我親自跑一趟。”


    想了想,還是將他扛起往裏走,又登了百階冰梯,過了侵髒蝕腑窟,穿過十丈冰廊,到了刮骨洗髓窟。


    隻覺寒氣如刀似箭,雷霆驟襲,便是全力運功,也堪堪抵擋片刻,隻好匆匆撂下魏不二,急忙退去。


    待出了玄冰洞,已是五體冰涼,身困體乏,法力損耗不小,暗道此窟刮骨洗髓果然厲害。


    又瞧了四下無人,便順著冰壁遁行而上,避過正路,返回了掌座峰。


    忽有一位記名弟子領著個中年男子遁來,那中年男子遠遠便打招呼:“沈賢弟,沈賢弟,叨擾了,叨擾了。”


    沈賢認得這人叫春風,是洛圖宮門下,便笑道:“春兄,何來叨擾之說?”


    春風一臉苦相道:“說來慚愧,為兄奉師命,領著舍妹,到鄂東附近行事。”


    “上個月我們二人因事分別,約好在一處見麵,豈料得到了時候,卻如何也等不到她。”


    “方好碰見了月林宗的鍾秀秀,告訴我舍妹上個月一路向著貴宗的方向遁行,好似是跟著貴宗那位叫做魏不二的師弟而去的。”


    “為兄一路尋過來,找遍了貴宗附近的大城小鎮,零散村舍,仍是沒個頭緒,隻好來找貴宗那位魏師弟打聽一番。”


    沈賢麵色一肅,心頭一喜,問道:“這還客套甚麽?是春花姑娘麽。”


    春風連連點頭。


    沈賢忙道:“此事自然片刻不能耽誤,不過我方才見過魏師弟。他對令妹失蹤一事,一定是不曉得的。”


    “言眼下,當緊應該加派人手,幫你一把。”


    “但小弟我此刻有要事回稟師尊,且先招呼本宗弟子幫幫你。待複命之後再來尋你,咱們一塊兒去找。”


    春風連聲稱謝。


    沈賢便叫了十幾個記名弟子聽他吩咐,自個兒往正和殿遁去。


    入了正和殿,卻是沒來由地覺得不大對頭。


    再往裏走,快到了後殿,隱隱聽見裏麵有人說話。


    便藏在門口,隔著門縫向內望去,瞧見李青雲穿了一襲睡袍站著。


    在他對麵,竟是黃宗裳赤腳盤腿坐在當地。


    隻見他端起碩大的酒葫蘆,咕咚咕咚斤許酒水進了肚。


    喝罷了,哈哈大笑:“好酒,好酒。”


    忽而又眉頭一皺,麵容悲戚,歎道:“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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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困到極致……


    對了,知道大家最近看得雲裏霧裏,但是,但是馬上將要到了真相大白的時候了。


    前麵三十多章的伏筆鋪墊,


    都將在接下來的幾章裏將迎來集中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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