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口告訴陳長風自己也喜歡他,青葉真的不後悔,因為這是自己的心裏話,很早以前就想告訴他了。


    青葉甚至恨自己來到亞羅大陸太晚,如果能夠早早遇到陳長風。當他在風雪中練劍時,自己可以給他遞上一碗滾燙的薑湯,或者他就不會生病了;當桔園中桔子成熟時,自己可以陪他一起去采摘桔子,讓他不再覺得孤獨……


    可是這句話出口了,卻有很多後遺症。首先是自己之前答應了天機門的掌門大人離開陳長風,這下可真是食言而肥了,人家畢竟是一位元嬰後期的大能,想畢有很多法子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吧。


    更棘手的是陳長風是執掌天機印之人,天機門規定執掌天機印之人不得有道侶,如果自己留在他身邊,想必他也會麵臨一堆麻煩和責難吧。


    這些事情是告訴他還是不告訴他呢?正在心煩意亂之際,陳長風轉過頭來,深黑色的眼眸深深的望著青葉,這目光如此深邃,好象能洞察青葉心中所有的秘密。


    “青葉,你有心事,說給我聽。”溫柔的語氣,卻有不容抗拒的力量。


    “哦,我,我在想,我在想你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青葉不知道怎麽把自己對掌門大人食言的事情告訴陳長風,隻好轉移話題了。


    陳長風的耳朵又微微的發紅了,隻是這一次臉上保持住了風清雲淡的表情,“可以不答嗎?”


    “為什麽不答,還是說你其實沒有喜歡我。”青葉偏偏堅持要問出一個答案。


    從小因為沒有父母,家長會都是奶奶去開的,青葉做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老師和同學對青葉的評價都是乖巧懂事。


    這一聲乖巧懂事裏包含著青葉的各種妥協。請同學幫忙,同學顯出不樂意的表情,馬上笑笑不再提了;問同學問題,同學不想回答,立刻閉口不再問,怕再問惹同學心煩。


    其實青葉有時也很羨慕班上那些囂張的同學,但是沒有父母保護的孩子,生存之道就是少得罪人,少惹麻煩。


    自己從小一直都很少有任性的時候,今天是怎麽了?會堅持問陳長風他不想回答的問題,是不是太任性了?


    青葉正在自我反省中,陳長風卻艱難的開口了:“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我們第一次去太平坊市時吧,因為那天我很想哄你高興來著。”


    “隻是我那時候不知道那是因為喜歡你,我還以為是因為我人好。”


    青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說起來,陳長風那天人真的是挺好的。那天在太平坊市,阿秀看中了地攤上的一串小珠鏈,卻被許婉她們搶著買走,還受到了攤主的奚落,自己氣不過和許婉她們發生了爭執。


    是陳長風一臉平靜的把大家帶離那兒,借口說自己有一些凡間的銀兩用不完,在隔壁的凡人街市給阿秀買了珠鏈,給小玉買了陶瓷彩雀,還給自己買了牡丹戒指。


    那時自己不知道陳長風其實是一位金丹修士,真正的年紀比自己大很多,隻是仗著長得年輕俊秀,冒充小青年而已。當他遞給自己糖葫蘆時,自己還紅著臉說:“不用了,我年紀一大把,就不吃小孩子的東西了。”


    他那時是怎麽說的?“不大。”說完便把糖葫蘆塞進了自己手裏。


    現在想來這兩個字的回答真是大有深意啊,可惜當時自己沒有聽懂。不過那糖葫蘆倒是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說起第一次去太平坊市,青葉又想起了一件疑惑不解的事,“陳師兄,我還沒問你了,那次你在那凡人街市上給我買到了一包很不錯的種子,可是為什麽後來我又去了好幾次,都沒有在你說的地方發現那家種子店呢?”


    陳長風耳朵上的粉紅色逐漸泛濫,整張臉漸漸的又都變成了淡紅色,他望了青葉一眼,好象用眼神在問,“這個太不好意思了,可不可以不講。”


    青葉用眼神回答他,“不可以,必須講。”


    從小就那麽的溫柔乖巧,從沒有任性過的小女孩,不知為什麽在陳長風麵前就卻會變得這麽的任性。或許每個人內心都希望能夠任性一回吧,隻是需要找到能夠縱容自己的那個人。


    陳長風顯然就是會縱容青葉的那個人,他垂下眼簾,不敢和青葉眼神接觸,輕聲說:“其實,那兒並沒有一家種子店,我給你的,是我自己外出曆練時收集的靈植種子。”


    青葉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當日隨便一催發便種植出一棵靈植,不是因為自己運氣逆天,而是因為某人的默默關照。


    “那我那次問你你給我的是靈植種子還是普通種子,你為什麽告訴我是普通種子?”青葉繼續不依不饒,打破砂鍋問到底。


    “對不起,那次是我不對,我那時的身份隻是煉氣期弟子,一不小心沒考慮周到給了你那些靈植種子,事後怕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惹爺爺生氣,隻好不承認了。”陳長風誠懇的道歉,倒讓青葉沒脾氣了。


    “可是,現在爺爺還是會生氣啊。”青葉歎了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


    “青葉,你說什麽,爺爺為什麽會生氣?”陳長風突然嚴肅了起來。


    “啊?我說什麽,我沒說什麽啊。”青葉這才猛地發現自己失言了。


    “你說爺爺會生氣?爺爺為何會生氣?”陳長風繼續追問。


    青葉不知道怎麽回答陳長風,索性以攻為守,反問陳長風,“陳師兄,你知道天機門執掌天機印的人有什麽要求嗎?”


    陳長風淡淡的說:“執掌天機印者不得有道侶,你要問我的是這個嗎?”


    “爺爺告訴你了?”青葉記得自己走的時候爺爺還沒有告訴過陳長風。


    “嗯,你走了以後他告訴我的。”陳長風口氣平淡,好象在說別人的事。


    “你知道了?那你還來跟我說你喜歡我?”青葉驚了,用一種看渣男的眼神看著陳長風。


    他和那種言情小說裏“我不能娶你,但是我愛你。”的渣男有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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