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兩邊都是三到四層的紅磚房,房簷下各色商販的叫賣聲,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這裏是二十七裏路,是白晨表哥的地盤。是他最經常出沒的地方。我們站在街道中間一動不動,窺視四方,仿佛兩根電線杆,大家都覺得我們像兩個智障。


    “我們要怎麽才能找到白晨”我故作深沉的問子君。


    “有人收保護費的地方就有線索。”她說


    “準備怎麽辦”我問


    “抓到收保護費人,抓到陰暗的角落裏,然後讓他說出白晨的位置。”


    “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他先不仁,豈能怪我們不義”子君胸有成竹,泰然自若。


    這時後麵一個騎三輪車的老漢大喊:“你們兩個到底走不走啊,後麵的人還趕時間呢。”


    子君轉身道歉,說:“老伯對不起”


    那老頭見了子君長相,表情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像是憋了五天的屎,終於拉出來了。嘻嘻哈哈點頭說:“沒事,沒事,我拐旁邊走也可以的”


    我覺得下輩子也要做女孩,做子君這樣好看的女孩。


    我們走到一家西裝店門口,準備去換套酷酷的西裝。這是子君的意思。如果要製服黑社會就要比黑更黑。但我覺得她分明是怕自己的長相引來麻煩。我們進店門換了黑色西裝和黑色墨鏡。站在店門瞭望人頭聳動的街景,越發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我們巡了半小時街,沒見到手保護費的。於是就問一個買豆腐的小姑娘。


    “上半年就沒收了,都改叫納稅。”她說。


    “那你們納稅的地方在哪裏?”


    “納稅的地當然在稅務局了”她回答。


    “我們是說黑社會收保護費,現在沒人收了嗎”子君問


    小姑娘上下打量我們:“我看你們才像黑社會。”


    子君把眼鏡摘下來,朝小姑娘嫵媚一笑:“你說誰像黑社會。”


    “不是啦,我說是他像黑社會,姐姐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可能是黑社會”


    我怒問:“有這麽以貌取人的嗎?好歹我和她是一起來的。”


    我沒想到子君對男人有殺傷力,對女人也是。在我們詳細的闡述了下,小姑娘終於明白我們的意思。她說她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總之是沒收了。但是小混混還是有很多,便指了條路。說那邊有個廣場,每天都都有小混混在哪裏打架。


    與其說是廣場,不如說是鬥獸場。中間搭建了一個擂台。兩個大漢如憤怒的野豬,殺的雙眼血紅。擂台下人頭湧動,個個聲嘶力竭的喊,殺了他殺了他。


    這時一個拖著銅盤的小哥過來問:“兩位要不要下注。下豬剛鬣賠率一比一,下黑蛟王賠率可是一比十喲。”此人說話極度娘娘腔,不僅捏著蘭花指,說話時還將屁股左扭一下右扭一下。


    我問他:“知不知道,這裏有個人叫白晨的人。”


    小哥用蘭花指指了指銅盤,示意先投注,在問問題。子君向黑蛟王投了一千塊。小哥說:“來這裏混的可都不用真姓名呢,我們每個人給自己取了個藝名。藝名你知道嗎?阿拉蕾、杜蘭德、特朗普、喬治·布蘭妮,這可都是藝名呢。”他每說一個名字便向我們拋一個媚眼,看的我好想把他摁在地上打一頓。


    我和子君對了一眼“就是他了”我們一心來這裏綁架個小混混,然後嚴刑逼供,讓他說出白晨的位置。而這個小哥我們覺得在適合不過了,因為他十分欠揍。


    我和子君爭論了十分鍾後,得出結論是子君出賣色相,把他勾引過來,然後綁架他。我想再也沒有比這性價比高的了。


    我坐在休息椅上等她,子君去了十五分鍾後一臉泄氣的回來。


    我說:“人呢”


    “那人是個人妖,對女人不感興趣。”子君說的十分委屈。


    我伏凳大笑,腹部抽筋。“終於有人對你免疫了!!!哈哈哈——”


    “也非,你知道你笑的姿勢很不雅嗎?”


    “我又不靠出賣色相”我看她委屈的臉,還是忍不住笑著。


    子君突然抓我的手“誰出賣色相了?”說完就把我手扭到後背。整個人坐到我身上,疼的我口水都流出來。


    “沒,沒,子君我錯了,我錯了”我用手掌拍著凳子,像她求饒。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誒,這裏太吵了。”她佯裝聽不見,還把屁股扭了扭,將我實實的壓進椅縫裏。


    “我不應該說你出賣色相,我不應該笑,啊——手要斷了。”


    “那知道錯了該怎麽辦嗎?”她得意的說。


    “我去出賣色相,騙那個娘娘腔。”


    “恩,不錯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真是好孩子”於是她放開我,還不忘摸摸我的頭。


    我舒展了一下差點被她挫骨的右手。心裏暗罵,這個披著天使麵孔的魔鬼。隨後朝那小哥走去。


    “小哥您好!”我拍拍他肩膀。


    “咋了,才一會兒不見,想念人家啦?”他扭過頭來,聲音嗲的像吃了**。


    “我有件事情想找你談談。”


    “什麽事,說”


    “那個,那個,請問衛生間怎麽走?”


    “喏”他豎起蘭花指,向左側一指“從這個小道一直往裏走,然後左拐就到了”


    “我方向感不好,小哥能不能帶我去”


    “你好壞喲”他用手拍我胸口,又指著手中銅盤“不過人家今天的業績沒完成誒,帶你去會被老板罵啦”


    我沒辦法,從口袋裏搜出五百給他。


    他喲嗬嗬的笑,扭著屁股就帶我去,我招呼子君跟上。我發覺這小哥其實挺可愛的。


    我小聲對子君說:“這人估計對男女都不敢興趣”


    “那對什麽感興趣”子君很好奇


    “對錢”我說。


    “幹嘛不早說,害我丟臉”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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