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往往帶來一個季節的變化,她來,夏天結束。她走,秋天結束了。我撐著雨傘,在林蔭小道上,雨濺起的水花像盛開的蓮。這是葵回宿舍的必經之路。


    他獨來獨往,他沒有朋友。他從拐角處出現。他的劍很快。


    “是你傷了我的朋友?”我問他。


    “我從不傷害朋友”他的話向寒冬的風。雨愈發的冷了。


    “不是你的朋友,是我的朋友”我說。


    “我們不是朋友”他徑直從我身邊走過,像一抹黑影,雨水打在樹葉上,濺起水花,雀躍。


    “我不是問你是不是我的朋友,而是你有沒有傷我的朋友。我的朋友當然不是你的朋友,不對,準確說我的朋友也有一定幾率是你的朋友。草,你他媽的到底有沒傷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是誰?”他問。緩緩的轉過頭,像一匹黑狼。


    我終於明白,原來他在刁難我。柳葉出鞘,從他身邊劃過,他站住腳。


    “今天,戒殺”


    “亭熊,你聽過這個名字。”


    “沒聽過”


    “重傷他,又全身而退,沒有其他人能做到。”


    我的劍指向他麵門,時間,凝固。他合上雨傘。


    “好鋒利的劍”葵出手,一把細劍,揮舞如無形的影,密集如鬆針,無聲無息。


    我把雨水如霧打散。封鎖他去路。


    “少見的劍法”


    “亭熊是我的好友”


    “我喜歡你的劍法”


    他的劍突然密集如大山傾軋。我急速內力運轉,氣動如洪。雨越下越大,磅礴而無情,風在枝頭呼嘯,雷在地底響起。


    我身中三劍,肩膀,大腿和小腹。他身中五劍,最後一劍,離心髒三分。鮮血匯流成溪,紅如火焰。


    “他來找過我,十萬元,我沒答應。”葵單膝跪地,鮮血從他胸口汩汩流出。


    “誰?”


    “一個為愛癡迷的人。”


    “叫什麽名字”


    他話未完,就緩緩倒下。雨澆築他身上如死物。


    晚,雨停,我找到子君。


    “暗殺亭熊的人是你的追求者”


    “我每天都收到很多情書”


    子君在班級裏變的獨來獨往。


    “一定有個癡迷最深的”


    “我不知道”


    林徽她們從她身邊走過,仿佛陌生人。桐月在等她,又猶豫不決。


    “除了你我沒有任何線索。”


    “你去找姓石的”


    “石然”


    “他弟弟,石開”


    以其說石開是個混蛋,不如說他是個渾人,渾渾噩噩不知所雲的人。他嫖娼、賭博、吸毒、強奸、殺人無惡不作。他說他最喜歡別人的老婆和別人的女兒。他說他這習慣一直沒變,直到遇上子君。如果那天他變成好人,是因為子君。如果更壞也是子君。他說他願意付出一切來得到。


    “我不管這些”我說。


    “我找過人,但都沒成功。”


    “你找過葵”


    “那是個傻子,窮的連鞋子都買不起,給他五十萬讓他去殺個人卻不肯。”


    “你還找過其他人”


    “殺了他我也得不到子君”


    “為什麽”


    他沒回答我,酒往喉嚨裏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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