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空。


    燃燈道人、廣成子、黃龍真人、慈航道人等幾個闡教金仙俯瞰整個戰場,觀覽了整場莫名其妙的戰役。


    封神之戰乃是天數。


    如今異人介入,天機又被屏蔽,沒辦法進行推演。


    聞仲大軍圍困西岐,他們不得不親臨戰場,為薑子牙保駕護航,並保證命運盡量回到他的軌道上。


    如果西岐被滅掉,所謂的周代商就成了個笑話。


    這讓聖人的臉往哪兒擱。


    其實,臉麵什麽的也是次要,天道進程被擾亂,意味著聖人失去了對世界的掌控力,這才是最危險的訊號。


    廣成子親曆過李小白的手段,雖然驚訝李小白的黑人抬棺竟然可以這樣毫無節製的時方能,但表現相對來說卻也淡然。


    燃燈等人卻不同了,瞅著棺材滿天飛,一會兒的功夫,魔家四將的大軍就被破掉了,幾個人的嘴嘴巴張開後就沒合上過。


    如果他們是穿越客,少不得要叫上幾聲臥槽的。


    “廣成子,你和李小白打交道最久,可知他製住魔家四將用的是什麽神通?”燃燈道人問。


    外人看來,光影之術更像是一種神奇的身法,並沒有多特殊。


    燃燈等人驚訝的是,李小白在一瞬間製住了魔家四將的武藝,而且對方還動用了混元傘的情況下。


    魔家四將是截教的煉氣士,久經戰陣,武藝非凡,雙方都不借助法寶,他們做不到一回合擒住三人,無論如何也要爭鬥一番。


    至於爆衣,燃燈等人同樣沒多想,純把他當成了李小白惡趣味,畢竟,李小白最拿手的神通是把人裝棺材裏跳舞,再多一個脫人衣服也不奇怪。


    “我沒見他用過,看其效果像是定魂落魄之術。”廣成子道。


    “黃飛虎不由自主前去投西岐呢?”燃燈又問。


    “應該也是類似迷魂的術法。”廣成子道,“赤精|子師弟的陰陽鏡照不動李小白等人,異人們應該精修魂魄之術。”


    封神世界有種種奇特的法術,比如張桂芳的“呼人下馬”,哼哈二將的黃氣白光,針對的都是人的魂魄。


    公司技能外在效果神奇,闡教金仙也隻能從自己的認知範圍來解析了。


    “把魂魄之術修到如此地步,法力也算通玄了。”燃燈看到李沐兩人飛離了西岐,在聞仲大營施法胡亂把人裝進棺材的一幕,道,“可惜性子太過跳脫胡鬧,不如朝歌的異人安分。照他們的做法,朝歌怕是堅持不了幾日,聖人的計劃怕是也被他攪亂了。”


    “是啊!”黃龍道人道,“有他們在,西岐呈碾壓之勢,李小白對命定之人,又隻擒不殺,長此以往,姬發坐上了天下共主,封神台上也湊不過三百六十五為正神。屆時,昊天大帝,難免還要為難我等。”


    廣成子想起李小白拉著他信誓旦旦製定封神小榜時的認真,暗自搖了搖頭,也拿不準李小白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了。


    “再看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燃燈道,“金鼇島十天君擺下了十絕陣。那日,他遣廣成子回昆侖,邀我們出手破十絕陣,姬昌又被引向了十絕陣。我們不露麵,且看他如何破解十絕陣,營救姬昌,若他能隻身破了十絕陣,我們再重新議定計劃不遲。”


    “燃燈師兄,聞仲最後的底牌是十絕陣。十絕陣一旦被破,成湯難免元氣大傷,恐再無力和西岐抗衡了。”黃龍真人忽然道,“李小白手段邪異,雖不傷人,卻著實打擊人的士氣。依我看,還是早日把這些異人送去封神榜為好。我們在暗處,廣成子師兄用番天印,照他頭上砸一下,想必他也躲不開。”


    “我不砸,要去你去。”廣成子像是被觸碰到了禁忌,心頭重重的一顫,道。


    “師兄說笑了。”黃龍真人笑了一聲,自嘲的道,“我一向為老師不喜,到現在連個趁手的法寶都沒有,想殺他也無能為力。”


    “都少說兩句。”燃燈道,“即便是我們出手,破十絕陣也要費一番周折,李小白想破陣,哪有那麽容易?聞仲征戰多年,如今又執掌百萬大軍,不過初次遇到李小白這樣的打法,一時有些不適應,等他反應過來,李小白的神通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何況,聞仲的底牌從來不是金鼇島十天君,而是朝歌的異人,且看下去再說……”


    ……


    聞仲大營亂成了一團。


    唯有姬昌的棺材不受影響,穩步向十絕陣而去。


    馮公子看著姬昌棺材的行進路線,問:“師兄,我們去落魄陣等姬昌?”


    “等他幹什麽?”李沐從空中仔細觀察幾座大陣,看有沒有被圓夢師動過手腳,比如畫地為牢什麽的。


    他的四維屬性突破了三位數。


    視力、聽力不知道強化了多少倍,從數千米的高空向下看,地麵上的東西仍纖毫畢現。


    不知道是來不及,還是過於謹慎,大陣外麵看不到一點圈子的痕跡,不得不說,亞當等人真的很能忍。


    “師兄,不去落魄陣,我們幹什麽?”馮公子問,“繼續攪鬧聞仲大營嗎?”


    神話世界,李沐最不願意觸碰陣法,但封神演義是個例外,或許是作者見識不夠豐富,封神中的陣法,沒有生門、死門、幻術之類花裏胡哨的東西,更像是個大號的陷阱,做好防備基本不會出什麽危險!


    “姬昌在棺材裏,又不會出什麽危險,咱們先把別的陣破掉。”李沐指向了風吼陣,從背包裏取出了定風珠,道,“風吼陣靠風刀殺人,需要定風珠才能破解,我手裏麵恰好有定風珠,對付他應該是手到擒來,先去搞他。”


    “好。”


    馮公子點頭,她從不質疑李沐的決定,兩人從空中落下,徑直闖進了風吼陣的陣門。


    進入大陣,周圍黑沉沉一片,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空間,正中心處,高懸著一座板台。


    板台上。


    趙天君手持五方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闖進陣中的兩人驚動了他,趙天君猛然轉頭看向了陣門方向,看到的兩個陌生人,下意識的舉起五方幡就要晃動。


    可下一瞬。


    李沐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拍向他的肩膀,食為天發動,趙天君應聲而起。


    五方幡墜落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


    幾個黑人也出現在了板台之上,馮公子的反應不如李沐快,而且黑人抬棺有延時。


    當棺材出現的時候,趙江已經被食為天控製住了。


    一口黑色的棺材孤零零的懸浮在空中,棺材蓋敞開,卻吸不到人。


    幾個抬棺的黑人站在板台上,看著趙江,對著他嘿嘿嘿的傻笑,就像是死機了一樣,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食為天絕對防禦。


    黑人抬棺被迫中止,大概等李沐做完菜,才會把趙江是屍骸收進棺材裏吧!


    ……


    趙江的衣物被爆掉,馮公子在場,李沐貼心的為他留了一片遮羞布。


    此時。


    李沐拿一把小刀給一根白蘿卜雕花。


    如果純為了防禦,蘿卜是最合適食為天的,易於攜帶,而且可以雕一些複雜的東西,用來拖延時間。


    失去人掌控,十絕陣就是死的,沒任何危險。


    馮公子飛身上了板台,掃了眼目露驚恐之色的趙江:“師兄,被你說中了,他們果真把陣牌給調換了。”


    他們在朝歌見過趙江,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十絕陣中,趙江主持的是地烈陣,上雷下火,發動的時候,怪雲遮擋視線,上下夾攻,輕易的能把普通人置於死地。


    但遇到法力深厚的修士,地烈陣幾乎沒什麽殺傷力。


    當初懼留孫進陣,隻用慶雲護體,隨隨便便就用捆仙繩把趙江綁了。


    “有點意思。”李沐看看頭上的棺材,取消了食為天的技能。


    趙江也不落地,驚呼一聲,已經被吸進了棺材之中。


    黑人剛把他抬上,趙江劇烈的拍打著棺材蓋,聲音從裏麵傳來:“來人可是西岐異人?某願降!”


    李沐和馮公子對視一眼。


    馮公子取消了黑人抬棺,趙江噗通一聲掉在了板台上,抬頭看著身前的俊男靚女,羞憤的扯過了一塊破布,胡亂的綁在了腰間,在扯過一塊破布裹在了身上,但仍在外露著許多部位,這讓他的臉皮火辣辣的。


    “趙天君,別慌,慢慢穿。”李沐一伸手,從地上抓起了一塊較大的布料,笑吟吟的搭在了趙江的肩膀上。


    “……”趙江一顫,臉在一瞬間漲得通紅。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撿起地上的五方幡,把這兩個異人至於死地了。


    短短一兩句話,他已經斷定,西岐的異人比朝歌的異人更不當人,投降的話說的早了。


    “天君,棄暗投明都是我們的好夥伴。”李沐看著羞憤的趙江,抱拳向他作揖,“之前是我下手重了,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趙江呆了一下,想起剛才莫名其妙就被製住,悶哼了一聲,“左右沒有造成什麽損傷。”


    “說的也是,不打不相識嗎!”李沐就坡下驢,順勢撿起了地上的五方幡,道,“道友速速收拾一番,我們趕去其它大陣,聯絡其他幾位天君。有趙天君做中間人,想必其餘幾位天君投誠的時候,就沒有那麽大的心理負擔了。今天一戰,你也看到了,聞仲這邊的軍隊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跟著他沒前途的。”


    “……”趙江看了眼李沐手裏的五方幡,看他沒有還給自己的意思,不由的歎息了一聲。


    外麵一陣騷亂聲,卻沒有人敢往大陣裏麵闖。


    李沐掃了眼陣外,深情的道:“趙天君,我對幾位天君早已仰慕許久了,隻恨沒能早日前去金鼇島請幾位天君入西岐。沒想到命運交錯,竟成了陣上之敵。好在此刻也不晚,李某沒有鑄成大錯,終究還是把趙天君迎來了西岐,幸甚至哉,與有榮焉。”


    伸手不打笑臉人,趙江被李沐一席話說的腦袋發懵,傻傻的道:“李道兄,我們本來也準備投西岐,隻是被朝歌異人裹挾,才不得已入了朝歌。”


    “趙道兄,他們如何裹挾你們了?”李沐奇怪的問,“在我的印象裏,十天君個個是忠義之士,寧折不彎。能讓天君屈服,想必他們用了非常的手段吧?”


    寧折不彎?


    趙江的臉微微一紅:“倒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手段,朝歌的異人先用奇怪的召喚術,把金光聖母強行從金鼇島召走。師兄弟為救聖母,強闖朝歌,結果先是被朱浩天一劍製住,又被困在了一個古怪的圈子裏……”


    趙江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講給了李沐,他對雙方異人都沒什麽好印象,巴不得他們掐起來呢,倒也沒想著隱瞞什麽!


    “魔形女!”馮公子換動手指,暗中和李沐交流,“亞當的膽子也不小,竟然用魔形女替代了紂王,怪不得他們能如魚得水的推行政令。”


    疑惑解除,李沐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問:“原來的帝辛做什麽去了?”


    “在後宮之中和妃子們日日歡好,偶爾會過問政事,但大多時候不幹涉異人們的決定。”趙江道。


    騷亂聲越發的響亮,顯然是有人發現了李沐兩人闖陣,卻不敢闖進來,怕被趙江的大陣誤傷。


    “天君,你方才說,你們在圈子裏和他們進行了比試,結果,突然身體無力,像是凡人一般,然後一敗塗地?”李沐追問細節,也不著急出去。


    “對,正如道友所說,十天君心高氣傲,又豈是輕易折服之人。實乃那些異人個個手段高明,我們一身的法術和武藝在他們麵前處處被克製,一丁點兒都施展不出來。”


    趙江苦歎一聲,偷看李沐兩人,黯然神傷,如今,克製他們的異人又多了兩個,還是在他引以為豪的地烈陣之內,幾千年的修道怕是修到狗身上了。


    “共享!”


    李沐得出了結論,用一線牽發給了馮公子,也發給了李海龍。


    他的神色有些肅穆,和畫外音、背鍋比起來,共享才是真神技,比畫地為牢和移形換位不遑多讓。


    “是錢長君的技能。”馮公子道,朱子尤、樸安真的技能都確定了,亞當經曆了那麽多世界,身體素質絕對不會像個凡人,很容易就推斷出來了技能的持有者,就是錢長君。


    “當你虛弱如凡人的時候,法力還能調動嗎?”李沐看了眼馮公子問,這是最關鍵的地方,公司的技能描述模糊,他使用共享的時候,連內力都沒修煉出來,共享給魏子琪的時候,分享的就是他全部的身體狀態,包括力量,身體強度等等。


    所以。


    他不太清楚,法力、內力、靈氣之類的算不算身體狀態,會不會被覆蓋。


    “法力仍在。”趙江道,“但運轉起來生澀難當,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和被禁製也差不了多少了,若不是因為如此,十天君也不會輕易的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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