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聽濤閣侍女來報,道殷氏偶感風寒。殷逐離匆匆趕往殷家大宅,殷氏見到她卻是氣得七竅生煙,將她上上下下辱罵了一通,精神頭竟又大好。


    問過柯停風,知道隻是小恙,殷逐離始才放心,又順道探望了一番唐隱,也不久留,自回了福祿王府。


    府中諸事都已準備妥當,何簡先生卻憂心重重:“九爺,此去怕有危險。”


    沈小王爺今兒個精神不錯,在園中畫了一副姹紫嫣紅的春意圖,聞言卻是含笑:“如若不去,便是抗旨,難道就不會有危險麽?”他擱了筆,見四下無人方才輕聲歎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


    往下還欲再言,小何快步行來,他止住話頭,扯了絲絹拭手。


    “王爺,王妃回來了。”陽光漸漸盛了,沈庭蛟命人將矮桌上的畫收了,院外殷逐離快步行來:“九爺,這麽大太陽您又在院子裏幹什麽呢?你們這幫奴才也是越來越不像樣,竟然就放任著主子在大熱的天兒這樣曝曬。”


    趕來的下人便有些誠惶誠恐。沈庭蛟聲如金玉:“不怪他們,今日你怎的回來得這麽早?”


    殷逐離上前攬了他,他不打算出府,隻穿了一身素錦的薄衫,絲帶束腰,長發高束。因曬得久了,光潔如玉的臉頰現了些胭脂紅,額際也出了一層薄汗,身上微苦回甘的蘇合體香更重了些。


    殷逐離將他帶回房裏,家奴忙不迭送了消暑的酸梅湯,又換了房中降暑的冰雕。殷逐離仍有些不放心,囑小何道:“叫個大夫過來給爺看看。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們的狗腿!”


    小何自是小心翼翼地應了,一溜煙兒地去請大夫。


    沈庭蛟任殷逐離抱在懷裏,房中陰涼,倒也不覺暑氣:“不過就是畫了副畫,哪有那麽嚴重。”


    殷逐離也不同他爭辯,自取了那酸梅湯喂他,語帶薄責:“老的小的,就沒一個讓人省心!”


    見她不悅,沈庭蛟不再多言,隻乖乖地含了那銀勺裏的湯汁。他唇瓣本就飽滿豐盈,在湯汁浸染下更是豔色欲滴。殷逐離替他拭去唇角的殘漬,心中一軟,語氣也和緩了些:“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就該多顧著些。莫非病痛之時,旁人還能代你難受麽?”


    沈庭蛟抬眸看她,他本就坐在她懷裏,目光所及,見其扣得嚴絲合縫的領口,及薄衣下起伏的山巒,下腹便是一陣發熱。殷逐離瞅見他目光便是一陣惱怒,拿了湯匙便敲他的頭。偏生他對自己的王妃最是拿捏得準的,也不躲閃,就任她敲了個正著。


    真敲到頭上,殷逐離又有些心疼,伸手替他揉了揉,見他眸中欲-火不褪,似帶了絲哀求神色,她輕聲歎氣:“九爺,你這是白日宣淫。”


    話畢,卻是將他抱到榻上,周到地閂了門,


    因臨時起意,藥是肯定沒那麽快見效了。殷逐離隔著衣料握著他的巨物,他低哼一聲略挺了腰身。殷逐離彎腰同他吻在一處,他恐她不夠情動,輕喘著不著痕跡般地加以撩撥。而眼前人眼神依舊清明,他略略皺了眉,心中也是困惑,眼神更迷離了些。


    殷逐離將巨物往徑口引了引,實在幹澀難入。她下榻尋了杏油,抹在巨物之上。沈庭蛟咬著牙,忍著些許痛楚再入。這次順利了些,可是他能感覺到她並不在狀態。


    殷逐離也痛,心裏比他更憋屈:怎麽回事,難道老子竟然天生就是個性-無能?


    ……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敗了他的性-致,最終以手令他發了出來:“九爺,過幾天替你納個妾吧?”


    沈庭蛟還在餘韻中,麵如桃花,聞言他睜開眼睛,一臉怒容:“本王什麽時候說過要納妾?!”


    殷逐離壓在他身上,咬咬他的耳垂曉之以理:“你堂堂一個福祿王,怎麽能一房妾室都沒有呢?還是你喜歡小倌?瑤琴快到年紀了,要麽我幫你把他贖出來?”


    沈庭蛟狠狠地將她自身上推下來,氣得渾身發抖:“你是不是不想再應付本王了,就想找人來應付!”


    見他一臉委屈,殷逐離忙攬了他:“哪有的事!”


    沈庭蛟氣得直踹她,殷逐離握了他的足踝,他足上肌膚更是細膩得近乎透明,隱隱可見其中藍色的血脈。足上指甲修剪得整潔幹淨,趾尖略帶了玫紅,此時微微蜷著,如若含苞未綻的木芙蓉。


    她忍不住輕吻了一記,輕聲哄勸:“好了好了,不納妾,不納妾。”


    沈小王爺仍是氣鼓鼓地模樣,還大聲吼:“也不買小倌!”


    殷逐離撫著他的玉足,衣袂半掩下隱隱可見玉腿盡頭那雄偉的物什,她語聲肯定:“嗯,也不買小倌!”


    沈小王爺仍有些將信將疑,氣咻咻地吼:“你敢背著本王納妾,本王抄你全家!”


    “嘖……”殷逐離咂了咂舌,“好,我的九爺,你說什麽都好成不成?來,先把褲子穿好,總得穿好褲子才能去抄草民全家罷……”


    而及至夜間,沈小王爺果然是有些不好。殷逐離本是抱他在懷裏睡覺,半夜時方察覺他有些低熱,她是個警覺的人,當下便喚了大夫。頓時府中又是一陣忙亂。


    但即使是病中,第二日祭祖的行程卻是不能耽擱的。是以第二天一大早,殷逐離已經將沈庭蛟喚起來。他仍有些昏沉,任侍女服侍著穿戴整齊,隨殷逐離上了馬車。


    病中的他很粘人,殷逐離也有些放心不下,自是小心看護,一路不曾稍離。


    因王上親往,祭祖的隊伍聲勢浩大,一路鼓樂喧天。百姓更是沿途看熱鬧,道路兩旁擁堵不堪,沈庭遙的親衛更是個個謹小慎微,時刻注意著周遭動靜。


    車行不多時,車簾被人挑起。殷逐離抬頭便見到曲家的二公子曲懷觴,見沈庭蛟仍在昏睡,他倒是笑了笑:“我同大哥賽馬,王上說大當家的騎術也是了得的,令我前來請大當家一並熱鬧熱鬧。”


    殷逐離並不領情:“你平素也這樣一聲不吭,隨便撩人簾子麽?”


    曲懷觴打了個哈哈,忙放了簾子,仍在車外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殷逐離將要答言,懷中沈小王爺握了她的手,欲言又止,略帶了些委屈的神色。殷逐離便揚聲道:“王上好意逐離心領,但九爺今日身體不適,殷某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外麵曲懷觴應了一聲,腳步聲漸漸去遠了。沈庭蛟在她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目沉沉地睡了。


    馬車漸漸行至郊外,因事前準備充分,道路倒是平整。殷逐離撩了車窗的簾子看著外麵,見一片農田。時而有農夫勞作其間,不時對這一路華麗的長龍投來好奇的目光。


    道兩旁皆布滿沈庭遙的親衛軍,個個手持長槍,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樣。


    殷逐離本就是個坐不住的,加之昨夜也未曾睡好,車裏呆久了,難免也就有些個困倦,正打著哈欠,車外傳來人聲:“參見福祿王、福祿王妃。”


    沈庭蛟也被吵醒,殷逐離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撫,揚聲問:“何事?”


    “回稟王妃,王上有令,請王上出外,同諸臣子一並伴駕。”


    殷逐離略顯猶豫,終於還是答言:“你且回稟王上,我這就去。”


    來人走遠,她在沈庭蛟臉頰上輕輕一吻,輕聲道:“這次可推拒不得,我盡早回來。你先睡著。”沈庭蛟略略點頭,卻仍是握了她的衣角。他一生病就特別粘人,此時臉頰還帶著病中的紅暈。殷逐離本就憐他,此時心中竟也生起幾分不舍:“我叫小何進來陪你。”


    沈庭蛟一怔,卻是搖頭:“不必,我等你回來。”殷逐離欲走,他扯了她的衣袖,“不要小何。”


    殷逐離哧笑:“那就叫個美人進來陪你吧。”


    不容他推拒,殷逐離出了馬車,徑直喚了清婉:“你覺得九爺怎麽樣?”


    她神色淡然,不見喜怒,清婉不明白她的意思,半晌方答:“九爺一表人才,精韻律、擅丹青,是頂頂不錯的。”


    殷逐離微微點頭,忽又低聲道:“把他搞定,我扶你作他側妃。”


    清婉雖跟她日子甚久卻也被唬了一跳:“大當家……”


    殷逐離不容她再說,伸手自腰間遞了個小瓶給她:“非常時期,可不擇手段。去吧。”


    清婉不知所措地接了那藥,她自小便陪在殷逐離身邊,對她可謂是十分了解,如今也頗有些不懂了:“為什麽呀大當家?”


    殷逐離令擅越牽馬,半晌方感歎:“旱路難行啊。”


    清婉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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