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時間有多長呢?


    其實也不過就是一本十二頁的年曆。


    所以殊小沐離開了會長大人多久呢?算起來也不過兩本年曆而已。


    會長大人卻覺得仿佛已經過了很多很多年一樣,他看著鴨子和蘇如是用半年時間傾情演出了一場相遇、相知、相愛,然後相忘。故事的結局,最終還是走了他最擔心的路線,生活想要教會我們的很多,我們卻學得太慢。


    鴨子重新單身,他的生活在鴨子爸和鴨子媽的輪翻攻擊下再度陷入水深火熱。


    會長大人也沒好到哪裏去,三十三歲的他也加入了鴨子的行列,被父母早中晚定時催婚。會長大人於是跟鴨子同命相憐,兩個開始經常一起喝酒。真梵因為端著國家公務員的飯碗,上班的地兒較遠,倒是避過了一劫。


    這次相親,鴨子是沒打算去的,他在自己醫院的手術室替一隻哈士奇接骨,這家夥老喜歡追摩托車,終於這次被摩托車把腿骨咬折了。


    鴨子媽這次態度堅決:“你今天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把你這砸了!”她雖然經常生氣,但從來沒氣得如此厲害,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樣的話都搬了出來。


    一直嘮叨到鴨子接完骨出來,終於被她逮著:“快點換衣服,跟我走!這次的這個姑娘性子可好著呢,你說什麽也得去給我見見!!”


    鴨子很無奈:“媽,你放我清靜一陣行嗎?”


    鴨子媽不吃這套:“趕緊給我換衣服,人小沐已經在餐廳等著了。”


    鴨子推了自己老媽的手,然後他又回頭:“小沐?什麽小沐?”


    鴨子媽拖了他去換衣服:“就那姑娘啊,叫殊小沐。”


    鴨子倒抽了一口涼氣:“媽,別拉,別拉,我跟你去看看還不成嗎?你先放手,我自己換衣服,自己換ok?”


    鴨子媽還頗不放心:“你不會又從後門跑了吧?”


    鴨子推了更衣室的門進去:“要不要派個人去後門守著啊?”


    鴨子在海港飯店一樓靠窗的位置找到那個稱是殊小沐的女孩兒,她父母坐在身邊,一家三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鴨子和鴨子媽過去的時候一家人都表現得很熱情。雙方家長聊了些不相關的閑話,鴨子卻比較留意對麵的女孩。對方隻打量了他一眼,禮貌地點頭微笑了一下,再沒有其它表示。


    雙方家長倒是聊得熱絡,一頓飯畢,家長繼續聊天,並趕了倆小的出去喝咖啡、看電影。


    鴨子於是帶了包子出去,兩個人一路無話,最後還是他主動開口:“小沐你是a大畢業的嗎?”


    女孩子便抬了頭,那時候是夏天,她穿了雪紡的短裙,足上是白色的小根涼鞋,紮著馬尾,嬌俏可人:“你怎麽知道?我大三去了英國。”


    鴨子覺得這世界、靈異了,天降神雷也不過如此了。


    他想問點別的,最終還是決定不要打草驚蛇。>_<


    於是兩個人都說了一些閑話,鴨子心裏就有了底。例行公事地帶人去看了場電影,出來的時候他倒是把人住址、電話什麽的都打探了個清楚明白,並且約了下次見麵的時間。送走可人的小美人,鴨子揚著那張便箋紙給真梵打電話:“真梵,我這裏有一張紙。”


    真梵嗤之以鼻:“紙啊?我這裏有十幾包,a4開,張張質量上質。”


    鴨子不理他:“這張紙最起碼可以從老聖那裏換幾十萬。”


    真梵噴了:“他和誰誰誰的np春宮圖麽?”


    而彼時,會長大人在l市灰色貝殼網吧裏為那一堆機子除塵。天氣炎熱,但因為有女員工在,他考慮形象總算沒有打赤膊,黑色的棉t被汗濕,粘在身上。明明是滿頭大汗的,會長大人卻突然渾身一冷,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會長大人很不平:“臥槽,這是哪個兔崽子又在偷偷罵我!”


    下午,l市灰色貝殼來了兩個不速之客,霸著兩台機子玩三國殺,滿座時有客人來了也不肯讓。會長大人瞪眼:“小海,這兩個人的網費加倍啊!”


    真梵抗議:“加個毛!”


    另一個人不動聲色:“老聖,跟我去相親。”


    會長大人覺得蛋疼:“去去去,別把老子這種鑽石王老五跟你這種爛鐵級別的男人相提並論!”


    鴨子微笑著抬頭看他:“老聖,你不是心裏有人吧?”


    會長大人死鴨子嘴殼硬:“有誰?我怎麽會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熱帶雨林?”


    “嗯,那就好。”鴨子低下頭繼續和真梵對戰:“我相了一個,有空幫我參謀參謀?”


    “再參謀能比得過心裏那個?”會長大人話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急忙接了下半句:“什麽時候啊?”


    對戰中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答話:“下個星期吧。”


    隻有真梵向會長大人投去同情的目光——該,讓你亂踩人家痛腳,這下好了,這下要多受一個星期相思之苦了吧。>_<


    你是不是看過很多言情小說?那裏麵男主在失去女主後一般會幹什麽?


    傻瓜,其實他們中的大多數並不會有多大改變。他們依然好好地工作,依然沒事跟哥們出去喝酒,依然經常吹噓杜撰莫須有的豔遇,甚至遇到無良無恥一點的,他還會告訴他的哥們其實那女人他早就想甩掉了。


    因為他們驕傲,害怕讓別人窺見自己的傷口。


    受傷的野獸,從不在人前示弱。


    所以,真正的男人,你很難見到他們失態的時候。


    真梵覺得很煩惱,他一個月有六七次陪著這兩個男人喝酒,他覺得這人生很悲催,想不明白自己堂堂一個人民公仆、祖國精英棟梁,怎麽就淪落到來看兩個男人死鴨子嘴硬了。


    但他還是陪著,這一桌子人雖然多,到最後開車“收屍”的卻著實是很少的。


    一個星期之後,鴨子再次約了小沐mm。那時候她已經不在l市,鴨子開車將她接了過來,兩個人肩並著肩走進陽朗雞飯店,勉強還算是有說有笑。但已等在座前的會長大人就蹭地一聲自座上站了起來——給雷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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