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睡醒的時候是上午九點半,然後想著反正沒事,在被窩裏磨蹭又耗去了一個小時,起床已經十點半。洗漱的時候有人敲門,她直接地就以為是聖騎士,興奮度:1000%。


    開門的時候發現是王斌……興奮度:-1000%。


    “幹嘛看見是我就這表情啊?”騎摩托車的特不滿,嘀咕著把拎著的幾個袋子放桌上,然後特八卦地回頭:“哎,你剛是不是以為我是漢哥啊?”


    包子連皮帶餡全紅透了,當下恨不得一拖鞋砸在那張臉上:“滾!”


    他卻依然吊兒啷當:“漢哥回l市了,讓我經常過來看看你。”


    包子不滿意:“誰要你看呐!!”


    騎摩托車的笑得猥瑣:“我知道你就想讓漢哥一個人看。”包子怒火蹭地一聲拔高,他笑得更猥瑣:“可是漢哥哪會看上你這種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黃毛丫頭呢!”


    包子的怒火突然間沒了:“你吃飯了沒有?我去買菜。”


    “啊?”騎摩托車的不能反應這樣的轉變,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戳了人小姑娘的傷處:“呃,你別往心裏去啊,雖然這是事實……”


    話未落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王斌你還是閉嘴吧!!


    包子在下午一點半才爬上來遊戲,紅袖堂一如往常的平靜,隻是蒙鴻天下會長和會長夫人失和了。原因幫眾都不知道,隻是小綠mm的屏幕上那次對話的紫色密語還停留著: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我說你神經病是吧?大家都不過隻是玩家,人家結不結婚我能勉強嗎?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那你至少可以跟她提啊!!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綠肥紅瘦,你怎麽會是這種女人?


    為什麽當初那個從五十幾級一路帶上來的女孩,會變成這樣?他還記得五十五級太虛觀難度副本,她為了打到一個劍匣而歡呼雀躍。他還記得五十九級副本,她因為孟虧boss掉落了一條正陽帶而擁抱他,說她很喜歡他。他還記得兩人在燕丘信馬遊韁的時候,她騎著短腿的綿羊跟在他身後,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跟在他身後,走遍這茫茫大荒。


    不錯她確實是他隨意選來的,可是他自認從來沒有冷落過她,是什麽時候,她變得這般不可理喻呢?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哪種女人?我是哪種女人?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無理取鬧!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你根本就是舍不得她!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如果你堅決認為是,那好吧小綠,我就是舍不得她,這個答案,你滿意了?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你終於承認了!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是的,我承認了。


    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鬧到這種地步,又怎麽樣呢?離婚?當然可以離婚,可是這就是自己苦苦爭取之後,想要的結果麽?其實她跟很多女人一樣,一步一步把自己認定的事實強加給他,卻未想過,到最後一切猜想被坐實的時候,怎麽辦呢?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那我們離婚吧。


    非是恩愛已盡,那些大荒風景,我們背對著夕陽,記憶逆著光,而今餘下愴然。


    離婚,隻是為了一個女人的顏麵。值得麽?無暇去計算。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真話麽?


    他們說網遊是一場虛擬的人生,於是就算是虛擬,也是一場人生。她打落了門牙也會往肚子裏咽: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嗯。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如你所願。


    這一行消息,她突然覺得很無力,有些東西在手上的時候你能看到它通身的缺點,隻有真正麵臨失去的時候,你才會想起它種種的好。


    可是,不會挽回,再難舍再心痛,也會堅持到底,隻為了最初的顏麵和……倔強。她突然很後悔,她想如果以後自己真的遇到一個男人,絕對不會再輕易地跟他提分手,有些話一旦出口,再難回頭。


    她隻是回了他一句: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聖騎士,她最後也會跟我一樣。


    像預言,更像詛咒,在會長大人心裏埋下一根刺。


    他一直沒發天下消息正式離婚,她於是也沒有提。心裏存著小小的希翼,會不會……他也會有一點舍不得呢?可是卻也拉不下臉再與他交談,於是兩個人就這麽開始了漫長的冷戰。


    殊小沐依然開了小號在九黎技能區做著裝備,王斌在她身後看了很久:“嘖,你一直呆這兒,不煩啊?與其這樣,還不如玩單機呢!”


    包子不理他,他突然又八卦起來:“哎,是不是因為漢哥也玩,所以舍不得走啊?”


    包子一直就覺得這個人特討厭,現在她更討厭他了!


    “別不理我啊,老做這些多沒趣,幹脆我給你講講漢哥以前的事兒吧?”


    包子終於來了興趣:“什麽事兒?”


    “等等啊……”騎摩托車的把包子從電腦麵前趕開,自己坐下來,關了包子的遊戲,在d盤、e盤、f盤、g盤大肆搜素,終於在g盤找到一個視頻資料的文件夾,然後他興致勃勃地點開,裏麵很整齊的滿篇視頻文件。


    “靠!怎麽這麽多!”他扒了扒頭發,隨手點開了一個。然後便見一男人光溜溜地趴在一個光溜溜的女人身上,正在進行著生命傳承、種族延續這項神聖偉大的運動。音箱裏天下的琵琶二胡相滲的古風背景樂隨遊戲被關掉,剩下滿屋子殺豬一般的——“壓滅爹……一庫……kim基……西又”


    電腦前兩個人同時淚流滿麵,飛快地關掉視頻,剩下的滿篇mov、mpeg、avi、asp、wmv,騎摩托車的再也沒有點擊的勇氣。


    漢哥,你至於饑渴到如此程度麽?


    良久包子終於回過神來:“他以前……是拍三級片的?”


    騎摩托車的汗流甲背,隻是全冷汗:“不不不。這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漢哥!!”


    包子也學壞了:“你不全部告訴我,我就跟師父說你硬讓我和你看片。”


    “壓滅爹……那次的戰鬥視頻明明放在這裏過的啊……”騎摩托車的再次淚流滿麵。


    後來,騎摩托車就唾沫橫飛地講了一些會長大人的光輝事跡,當然他又趁包子不注意,偷偷把g盤那些一庫、壓滅爹拷去了不少的事就壓下不提了。>_<


    於是包子知道了l大校際聯賽時候的那次百人大混戰,金牌守門員楚大會長領著一幫工科男組織了這次規模宏大的健身運動,將對方中鋒、前鋒一胳膊扼住脖子,狠狠摜倒在足球場上。其戰跡之輝煌,在n年後還在l市廣為流傳。咳,當然也沒忘了說被學校記大過,差點被開除。


    “他和鴨子、真梵他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三個人打架都夠猛,打著打著就惺惺相惜了。”


    包子很好奇:“你怎麽知道的?”


    王斌摸了摸鼻子:“最後他們三個人打我一個,覺得我很耐打,於是也惺惺相惜了。”


    包子噴了:“你原來是個m麽!!!”


    >_<


    “你不會是因為他揍了你一頓,所以這麽聽他的話吧?”


    騎摩托車的於是不再說話了,他沒告訴她畢業後他被一幫狗友勾搭吸粉、父母跟他脫離關係的時候是這個人在一個狗友臨時的住處找到他,不由分說便拳腳相加狠狠揍了他一頓,然後把鼻青臉腫的他送進了戒毒所。


    他聽這個人的話確實是因為他揍了自己一頓,卻不是那一次。


    所以這世上有些事情很奇怪,天天拍著你的肩叫你兄弟的未必是你的朋友,而有時候狠狠揍你一頓的,不一定就是你的敵人。


    隻不過這種能在適當時候狠揍你一頓的人,很多人都沒那個運氣碰上。


    他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兄弟,從來沒有說過他和他的關係如何如何鐵,但是那一頓老拳,令他多少年仍記憶猶新,使得他一直深深敬畏他。


    楚大會長在這邊人脈極廣,這從在嚴打黑網吧的時代,灰色貝殼在這裏無證經營了一年半就可以看得出來。


    =。=


    當然後來證是補上了。


    他在這裏順利地開了個小小的酒吧,套餐、飲料多項經營,因為本性他喜歡撈偏門,但是粉這些容易出事的東西他早已不沾,借楚大會長的錢也早已經還清,但是楚大會長的每個字,他都奉若聖旨——不知道是不是那次挨揍的後遺症,他很怕他。


    >_<


    當天下午,騎摩托車的跟會長大人匯報某包子一切安好的時候自然不忘提到這一盤子的一庫、壓滅爹,隔著電話也能聽到會長大人磨牙的聲音,然後是椅子倒地,最後隱約聽見一句:“他奶奶的,西門老子掐死你!!”


    ╮(╯▽╰)╭


    隨後一個自稱是老五的男人上來,很是迅速地將電腦裏麵所有的視頻資料全部徹底刪除,然後他反複跟包子解釋那隻是網吧成人區的資料,真不是會長大人的私藏。並以人格擔保會長大人其實很純潔的,絕對不會看這種汙七八糟的東西。


    包子紅著臉捂著嘴偷笑,她覺得自己生生見識了啥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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