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歌聽後點點頭,而後單手托著下巴緊緊盯著他。


    幽懷君被她這麽看著,手心冒出一層薄汗,喉間不覺微微滾動。


    “卿歌如此看著為師是為什麽?”


    為了掩飾心中那一絲尷尬,他端進幾案前的茶杯往嘴邊送去。


    “師父,什麽是雙修?”


    “咳……咳咳……”


    幽懷君因她此言,剛剛喝進口中的水還未來得及咽下,便嗆進了喉嚨。


    她正要上前去幫他順順後背,他去抬手止住了她的動作。


    “咳咳……無事!是誰跟你提及這個的?”


    聞言卿歌垂了垂眸,道:“林師妹說,我修為如此精進,是與師父雙修的緣故。是這樣的麽?”


    幽懷君神色微變,耳根有些微紅,道:“莫要聽她胡說,卿歌能有如此修為,是因為天資聰穎的緣故,與雙修無關!”


    本以為解了她的惑,她便會就此止住話題。可誰知,她卻依舊看著他,問道:“那師父,什麽才是雙修?”


    幽懷君掩在衣袖下的另一隻手,摩擦著兩根手指,道:“雙修就是和道侶一起修煉。卿歌沒有道侶,這種事情不要再問了,會讓旁人笑話。”


    “是,徒兒知道了,那徒兒就不打擾師父了!徒兒先告退了。”


    他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抬眼看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忘塵殿外,他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林宇翎一路沿著山路離開潮生涯,沒了修為的她身嬌體弱,又因受了幽懷君一掌,視線漸漸有些不清。


    她隻覺全身無力,仿佛下一刻就會躺下去。朦朦朧朧之間,看到迎麵走來一個模糊有身影,她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來人快步上前,將她接在臂彎裏而後打橫抱起離去。


    再睜眼時,林宇翎在一間精致的臥房。


    想起昏倒前見到的那個人影,她趕忙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


    眼見自己還是那身衣物,她緩緩舒了口氣。


    正欲起身之際,房門被人推開。


    來人一身青衣,身材修長,隻是麵上戴著一張羽翼狀的麵具。


    林宇翎看著他的模樣,有些防備之色。


    “你是誰?這是哪兒?”


    他將吃得放在桌上,沒有看她,隻是勾了勾嘴角道:“你放心,我若想對你做些什麽又何必等到現在?餓了吧,來吃點東西。”


    他言語輕柔,帶著溫文爾雅之氣,讓他心底一暖。


    林宇翎走到桌前,沒了修為的她,饑餓感似乎來得更加真實。


    來人將吃得一一擺好,而後將筷子送到了她的跟前。


    林宇翎仰頭看了看他,而後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筷子,隨即接了過來。


    待到吃飽喝足,她便不再跟他虛與委蛇。


    “說吧,有什麽目的?”


    楊凜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的開門見山,當即也不掩飾了。


    “好,夠爽快,我喜歡!目的很簡單,與我合作,毀了潮生涯!”


    林宇翎諷笑道:“你腦子沒毛病吧,我都一個廢人了,你還與我合作?”


    “那倒未必,不論什麽人,隻要利用好了,便不是廢人。就看你想不想了?”


    楊凜雖然能夠保證陸婉清對自己死心踏地,可是卻不也保證眼前的女子會不會也是如此。


    相比於陸婉清那個花瓶,此女子更像一朵帶著鋒利的刺且又有毒的花。


    林宇翎聽罷,低頭沉思。


    片刻後她抬頭望著他,道:“我願意!我要把我所受到的不公,全部討回來!你打算怎麽做?”


    楊凜看著她,眼底露出一抹笑意,隻是和著那冰涼的麵具,讓人見之膽寒。


    “你可知幽懷君為何要將卿歌帶在身邊?”


    “嗬,誰知道藏了什麽齷蹉的心思!”


    楊凜聞言輕輕一笑,果然,女人忌妒起來是那麽的瘋狂。


    “藏了什麽心思,我不知。但是有一點,我是知道的。


    他之所以將卿歌帶在身邊,那是因為卿歌體內有另一個元神的存在。


    每逢月圓之夜,她總會出現症狀。而隻有待在幽懷君身邊,她才會安然無恙。”


    林宇翎掃了他一眼,凜聲道:“跟我說這些幹什麽,與我們的行動有關係麽?”


    楊凜不惱,隻是慵懶地半靠在桌沒上,手肘撐著桌子,托著頭。


    “自然有關係!我們隻需要利用這一點,讓她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便能讓百家仙門以除魔衛道之名,前往潮生涯要一個說法。


    你說,到那日,以幽懷君對她的疼愛程度,他會怎麽做?”


    林宇翎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自然是想盡一切辦法,替她擺平此事。”


    “沒錯!可是如果她殺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或是仙道同門,那你覺得此事擺得平麽?”


    聞言,林宇翎扭頭看著他,眸中有些驚訝。


    “你是什麽人,為何與潮生涯有如此大仇怨?這方法雖是卑鄙了些,卻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幽懷君的宗旨是庇護天下蒼生,若是這蒼生死在他最心愛的弟子手裏,我倒很想看看那個時候,他會如何處理。”


    楊凜隻覺得此女子非常上道,比起那個陸婉清來,好用多了。


    “可是她終日待在忘塵殿,幽懷君又與她形影不離,此計怕無法施展。”


    “哈哈哈哈……你可知,陸婉清在有悔崖上結實的那個人是誰?”


    林宇翎眉頭一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道:“是你?”


    “沒錯,正是我!”


    對於他如此直言不諱地承認,林宇翎反倒有些詫異了。


    這人做著如此十惡不赦之事,卻還這般光明正大,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你不用這麽看著我,我原本就隻是想利用她一個人。誰知會如此陰差陽錯,隻因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而被廢了修為趕出了潮生涯。


    你如今這般境地,若想回自家仙門去,恐怕家中那些老古板也不會接納你。


    他們隻會覺得你丟了林家的臉,你若回去,林家便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你能做得選擇便隻有與我一起,將曾經受的恥辱全部討回!”


    他說得是事實,這點林宇翎也是知道的。


    別說是仙門一派,即便是尋常的大戶人家,若家中有人因罪而被趕回家去,也難以再站得住腳。


    “那你想利用她怎麽做?”


    楊凜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過來。


    一番耳語之後,兩人麵上均是陰鷙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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