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懷君聽他說了那麽多,便知有些事情終歸是瞞不住他。


    “承澤說得沒錯,冥寂的元神確實在他體內。


    當時你已經殞身,而冥寂也已經魔化,卿歌的上古神石之力已經淨化不去他身上的魔氣,所以便以她上古神石的元神鎖住了它,以致他們二人雙雙殞身。


    元神消散之際,冥寂以鳳凰一脈的眉心之血與卿歌結了契。


    她本身就是神器所化,沒有來生。所以我便將‘君臨’予她為魄,又以神器鎖靈環將她與冥寂的元神鎖在了一起,進入輪回。”


    世承澤聽後才算明白,難怪上次加固萬骨窟封印之時,不見他用‘君臨’劍,原來是用她給卿歌做了魄。


    “那若是冥寂殿下的元神成形後離開卿哥師妹的身體會如何?”


    “如若在她凡人之軀時離開,卿歌今生的身體必然會因承受不住‘君臨’劍的寒氣而亡。


    再者,冥寂元神尚未成形,雖是能保護卿歌,但不見得他心性就完全。


    更何況,卿歌每月都會受冥寂元神淬煉之苦,那個時候更是不能出任何差錯。


    所以我才將她帶在身邊,以保安全。”


    聽了幽懷君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世承澤才清楚地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隻是一想到陸婉清去有悔崖前的那個眼神,世承澤心底就有些不安。


    “承澤似乎有心事?”


    “幽懷君恕罪,弟子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麽事,承澤但說無妨。”


    世承澤垂眸望了一眼風案上的玉盤,道:“幽懷君為何不將這玉盤給予陸師妹?弟子見它身無靈光,莫不是什麽特別之物?”


    幽懷君將那玉盤托起,掌中靈力閃過,那玉盤全通透。


    上麵的紋路流光湧動,布局格格分明。


    幽懷君撥弄了幾下,幾安旁邊的一卷畫軸便順著玉盤透出來的靈光,不見了蹤影。而後,他輕輕將那玉盤輕輕放下。


    “此物是幾千年前九重天遺落在塵世的神器——玲瓏盤。


    具有容納世間萬物之能,就算將神仙被困在裏麵,想要出來也難。這天界神器又豈能落入旁人手中?”


    “幽懷君說得是!隻是弟子見陸師妹對您懲罰她之事有所不滿,甚至覺得是受了卿歌師妹的連累,弟子擔心……”


    他後麵的話沒說完,他想幽懷君應該比他更清楚他所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聞言,他半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縮。


    “無妨,年少心性罷了。多多管束總能有所改變。”


    他似乎有意逃避著關於陸婉清的話題,世承澤見他不以為意,便不再提及。


    然而對於幽懷君來說,前世卿歌為人所害不過是因她身體中的特殊能力。


    如今沒了上古神石,還能有什麽被他人傷害的理由?左右不過是小女子的虛榮心作祟罷了,靜下心來自然便好了!


    “既如此,那弟子便不打擾幽懷君清靜了,弟子告退!”


    幽懷君拂袖將那玲瓏盤收起來,應聲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有悔崖上,陸婉清跪在有為壁前,身前的石案上放著潮生涯的《行規冊》,執筆書寫的紙張上,娟秀的字跡倒是十分著眼得很。


    她右手握著筆,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原本有些氣憤的心,也在抄寫《行規冊》的時候漸漸平靜了下來。


    隻是那微微酸痛的手腕,卻還是讓她忍不住抱怨不平。


    “不過就是強調了一句玉盤是卿歌送我的,就罰我來抄《行規冊》一百遍,不公平,不公平!”


    那張紙因為她的不平,字跡而有些混亂。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她索性執筆在紙上開始胡亂塗畫,最後將那團紙揉成團向麵前的有為壁上扔去。


    一聲輕哼響起,讓本就膽小的陸婉清更是膽顫心驚。


    “誰?是誰鬼鬼祟祟的?”


    她四下望了望,周圍沒有任何人。嚇得她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想要離去。


    誰知她剛起身,那張她扔到有為壁上的紙團又再次被扔了下來。


    “誰啊?林宇坤、林宇翎是不是你們!”


    她少年時期與這二人頗有不合,林宇翎更是處處看她都不順眼。所以她才會懷疑,是不是他們兩個趁她在此受罰前來捉弄她。


    回應她的不是他們兩人的嘲笑聲,而是一聲媚到骨子裏的輕歎從有為壁上麵傳來。


    “唉!可憐呐!”


    忽聞此聲,陸婉清腦袋裏飛帶搜羅了一番,確定在眾弟子中沒有聽過這個聲音,這才警惕起來。


    “出來!何人竟敢在我潮生涯滋事?再不出來,小心本姑娘不客氣!”


    她此言一出,一陣輕笑再次襲來。


    那笑聲雖是清脆,卻又帶著三分嘲諷五分戲謔。


    “小姑娘倒挺硬氣,不過……就你那修為,恐怕連我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


    這世間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說到底不過就是你無足輕重罷了。”


    他一句話,便戳到了陸婉清的痛處,讓她有些急了眼。


    “無知宵小,藏頭露尾的定不是什麽好人,若再敢放肆,我便召門中弟子前來了,還不快滾出來!”


    先是被罰,後又被這莫明其妙的人嘲笑在,讓她如何還能覺得住氣。


    不知是那人有心不再隱藏,還是因為她說要召門中弟子前來。


    下一刻,一襲青色長衫的男子從有為壁上飛身而下,宛如天神謫仙,緩緩而降。


    陸婉清仰著頭,隻看見他長衫因風而動,張揚而又不失風度。


    直到他落了地,她才看清他的樣子。


    男子長發鬆馳的束在腦後,兩指寬的發帶因他剛才從天而降的動作,落在了胸前的發絲上。


    他下顎棱角分時,輪廓十分好看。削薄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說不出的魅惑之態。


    挺拔的鼻梁上戴著一張羽翼狀的麵具,陸婉清透過那張麵具,看到了他深邃漆黑的雙眸。


    那眸子如同漩渦一般,帶著若有似無的誘惑,讓她忍不住泥足深陷。


    她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方才的魯莽和粗魯。


    一想到剛才自己那有些囂張的氣焰,陸婉清瞬間紅了臉,恨不得在有悔崖上找一個地洞鑽進去,再無顏麵見人了。


    見她臉色微紅,男子笑得更是邪魅,修長的食指伸出,便要向她的下巴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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