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寂帶著卿歌回到了友來客棧,一片紅光將整間客房照亮。


    “快,我們去一趟桃花渡!”


    卿歌對他如此著急回來似乎有所不滿,語氣間滿是焦急。然而坐在床榻上的冥寂卻一副悶悶不樂之色,對卿歌的言語充耳不聞。


    此刻卿歌才發現了他的異樣,問道:“冥寂,你怎麽了?為何好像不開心?”


    冥寂不言,他那是好像麽?他明明就是不開心好吧!任誰溫鄉軟玉在懷被打攪,會高興才怪!


    “你……究竟怎麽了?”卿歌不解地問道。


    “沒事!”


    他答的漫不經心,而她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濃濃的傲嬌之意。


    在她心裏,他從未有過如現在這般的扭扭捏捏,一向我行我素的天界二殿下,還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的委屈嬌情。


    對於神秘人之事,她本來就有些心急。如今見他這樣,卿歌心中不免有些氣惱。


    本想生氣訓斥,卻想起他終日對待自己的耐心和溫柔,本欲出口的氣話,卻變得嬌柔如水。


    “冥寂,你究竟怎麽了?從方才上官府中有異動開始,你便心中不快。可是那神秘人惹得你煩惱?”


    冥寂抬眼看著她,目光中含著欲求不滿的神情,看得卿歌胸腔一陣跳動。


    以為他是沒聽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卿歌緊接著說道:“沒有關係,剛才我以潮生涯的清明術打散了那人身上籠罩著的黑霧。雖說沒看到他的容貌,但是他的身形給我的感覺很像傅空凜,所以……”


    “所以,卿歌才會覺得他應該長的妖魅俊俏?”


    他言語間酸意十足,卿歌聞言,輕輕皺起了兩條好看的黛眉,目光裏滿是心痛之色。


    她隻是一瞬間迸進腦海中的想法,卻從未覺得此人理應俊朗。他與自己朝夕相伴、相依為命多年,卻連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都不得知,著實讓她有些心寒。


    她不再逼問他,而是走到床榻前坐在了他的身邊,抬起纖細柔嫩的手握住了他結實的手指。


    “你知道,我是一個從不喜歡解釋的人!”


    冥寂忽聽她這句話,心下一驚,才覺自己的嬌情惹得她心生反感,正欲開口解釋之際,她清脆的聲音緊接著傳入耳中。


    “我不喜歡解釋,甚至我覺得這個世間沒有人配得上我的解釋。


    可是,你不一樣!你和他們都不一樣!他們是我人生中可有可無的相遇,而你……是我輪回中必不可少的相逢。所有的人都沒有資格與你相提並論!”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似乎除了那夜醉酒,再不相信向上來冰冷的她會說出這種令人羞澀的話語。


    而此刻的卿歌卻絲毫不在意他眼中傳來的詫異,星眸直視他淡金色的眸子,深情而專注。


    忽然,他低下了頭,斜睨著相覆的兩隻手,淡淡地問道:“所有人麽?那……幽懷君呢?”


    她覆在他手掌上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卻還是沒有逃過冥寂敏銳的直覺。


    他鼻間一聲輕笑,暗含了不言而喻的嘲諷,諷刺著自己的自作多情。隨後,他將手從她手中輕輕抽出,卻被卿歌緊緊地握住。


    “堂堂天界二殿下,曾經那個叱吒風雲的天神,那個目空一切的冥寂,何時變得這般不自信了?”


    不自信麽?也許他依舊是那個目空一切、囂張狂妄、天地間惟我獨尊的冥寂。隻是,在麵對她時,他所有的自信都變得蕩然無存。


    有些時候,他挺厭煩自己,不明白那個自大囂張的自己為何變成了一個小心翼翼之人。


    直至第一次知道她要從這個世間消失的時候,他以鳳凰一族的眉心之血與她締結了羈絆,他才明白讓他變得卑微的東西叫做愛,是他對卿歌永無止境的愛。


    哪怕這個愛跨越了兩世,那怕他神形俱損,他也會在熊熊烈火中為她浴火重生。


    他看著她,眼底盡是失落之意,疼了卿歌的心。


    “我從來都知道,我比不過他!”


    忽而,他對她莞爾一笑,緊接著道:“不過,陪在卿歌身邊的至紿至終的都是我,這就夠了!”


    卿歌激烈的打斷了他的話。


    “不夠!怎麽能夠?


    你聽好了,你身為天神一天,我便在你身邊一天。即使是將來有一天,我身歸天地再入輪回,我也要曆經忘川之水噬骨千年,再生後帶著記憶尋你!”


    她雙目不離他眼,說得真摯深情。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竟流出了兩滴淚水,掉落在卿歌脖頸之中,化作了兩粒晶石。


    卿歌察覺脖子裏麵有異樣,便伸手去抓。一番摸索,便將脖中的兩粒晶石拿了出來。抬手放在眼前,觀察了一陣卻不知它們為何物。


    “冥寂,這個是什麽?”


    她欲將他推開詢問,卻被他緊緊摟住。


    “別動!”


    聞他言語有些顫抖,似乎帶了哭腔,卿歌才知道,那是他身為鳳凰一族的眼淚。


    傳聞,鳳凰此生隻會為愛人流一次眼淚,淚水會化作晶瑩剔透的石頭。若相愛之人以此為戒,不論曆經多少輪回、相隔千山萬水,終有一日會再次相逢。


    “冥寂,你將靈脈借我!”


    他沒問她為什麽,身上泛起了淡淡的紅光,將卿歌包裹。


    卿歌指尖靈力湧現,將兩顆晶石煉化成戒。


    她將他推開,笑道:“天界二殿下,居然會哭鼻子!”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道:“沒有,我隻是被風迷了眼睛!”


    聽他胡言亂語,她隻覺嘴硬的他竟然甚是可愛。


    她將煉化的戒指,遞到他的眼前。冥寂看著她手中的鳳凰之淚化作的晶石,不知所雲。


    卿歌道:“鳳凰之淚所化,持戒之人,不論曆經幾世輪回,終將會再次相遇。你將鳳凰之淚贈與我,我便將幾世之情給與你。”


    她抬起他的手,將那枚閃亮的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而後將另一枚外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冥寂道:“你無需覺得虧欠於我,便束縛了自己。你……該隨心所欲,不是困守於我身。”


    “我願意!你管不著!”


    她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沒有一絲猶豫地便仰頭堵住了他的唇,後麵欲要出口的話全部湮滅在了唇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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