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和想象之中的闡教弟子不一樣,甚至和什麽世外高人也完全不搭邊。


    他穿著一襲寬鬆的白袍,裏麵搭著一溜兒白的裏襯,上麵不見任何花色也沒有任何裝飾。尤其是配上他披散的頭發,簡直跟個孤魂似的。


    他的臉型瘦削,眉目之間也沒什麽精神,要不是腳踩一雙黑鞋站在地上,簫廣陵真得懷疑人生了。


    “簫廣陵?好名字……鄙人嚴缺。”沒有太多的客套,這人飄忽而來,話語之間不悲不喜卻也並沒有刻意刁難嘲諷。


    簫廣陵借著這說話的功夫暗暗瞄了一眼四周並沒有見到什麽伏兵,先前那個拿著銅錢法寶的男子也早就逃回了關隘中。這樣看來這個嚴缺似乎並不是這守關之人。


    “不知前輩有何指教?”冰天雪地的,小雪連綿未盡,簫廣陵也沒心思多待。


    “指教?談不上指教,隻是見小友如此身手,倒也算個人物想要來結交一二。”嚴缺淡淡的說著一句,話語之間雖是客套,不過臉上的表情仍舊是淡漠如舊,看得簫廣陵心裏直發虛。


    這個年月仙凡未定,保不齊哪個山頭就突然冒出個人物。這嚴缺自然也不是他簫廣陵能夠看輕的,“不敢當,不敢當。前輩若是有什麽事要吩咐的,盡可直說。”


    “吩咐?你我初識,我有何理由拜托你為我做事?”嚴缺幽幽的說道。


    這話說得簫廣陵在心裏暗自嘀咕,隻不過這會兒他也不可能真的說,“你有本事你大哥,我該聽你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嚴缺似乎並沒有看他笑話的意思,察覺到了他的窘迫,隨即卻是悠悠然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群山,問道,“小友這是帶著友人出關?”


    “……不錯。”一目可盡千裏,自是他不能匹及的。簫廣陵背心一陣發涼,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應了一句。


    嚴缺很明顯是看出了這群山之後等候的阮紅菱一行,隻是不知道如今叫住他是想要做什麽。


    “回去吧。前麵的路不好走。”


    心中的忐忑未盡,嚴缺輕飄飄的勸了一句還沒等簫廣陵反應過來,轉眼竟然就憑空消失了!


    驚駭莫名,一時竟讓簫廣陵愣在原地良久。這嚴缺的出現如此詭異,但是真要說起來除了有點兒詭異之外又並沒有做些什麽。


    簫廣陵愣了一下,臉上落下了幾粒雪花冷得他一哆嗦,總算是清醒了幾分。


    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一想,他又火急火燎的往回趕,生怕阮紅菱她們出了什麽事。


    一路急行遠比來時更加急切,疾步輕掠過浮雪的時候,簫廣陵不自覺的引動了靈桃古木之精,腳底虛踏一抹青芒竟然感覺邁步之間輕鬆了不少。


    就這麽疾步往回趕,翻過了山頭,遠遠的便見著山穀小道上一個紅衣女子翹首以盼。簫廣陵剛一出現,那女子就注意到了他。


    兩人隔空對視,彼此相隔遙遙卻好像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思緒一般。


    簫廣陵心中的急切渙散一空,緩步朝著阮紅菱走了過去。阮紅菱倒也不急,她就站在那小道旁等著。


    約摸小半盞茶的時間過去,簫廣陵才走到那姑娘身前,眼瞧著她俏臉微起紅霞的模樣,他反倒是裝模作樣的湊過去細看了兩眼,故作不解道,“紅菱姑娘,你這是在等誰?”


    “……”阮紅菱見著他明知故問,一時接不上話來。索性紅鸞那小丫頭正好趕著馬車走過來,遠遠的瞧著二人便問道,“怎麽樣?關上的闡教弟子都給殺了?”


    “小小年紀,滿嘴的生殺匪氣,誰教你的?”簫廣陵聞言眉頭一皺,習慣性的教育了一句。


    或許是因為和這兩姑娘立下了血誓,無形之中也算是關係稍微近了些,他的言語間也漸漸有了些許昔日好為人師的習慣。


    紅鸞老老實實的趕著馬車,沒想到這隨口問一句就被他訓了一通,一張小臉兒滿是錯愕的樣子,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不過這會兒阮紅菱總算是恢複了幾分,簡單的打量了一下簫廣陵道,“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小紅鸞我們趕緊先出關。這裏不知為何會有闡教弟子把守,繼續拖延下去恐怕會生事端。”


    這姑娘提醒了一句,紅鸞也沒心思和簫廣陵多鬥嘴,徑直揚鞭策馬,趕著馬車就是一溜兒小跑而去。獨獨留下阮紅菱和簫廣陵二人。


    眼看著簫廣陵回頭還故作深沉的樣子,阮紅菱輕咳一聲,淡淡的說道,“簫公子,我想你誤會了,我沒在等誰,隻是在前麵探路守哨而已。”


    “……”這一下還真是輪到簫廣陵尷尬了。索性阮紅菱也沒有和他多議論兩句,徑直就追著馬車而去,留下他尷尬的吹了一會兒涼風隨即還是老老實實的追了上去。


    城關北去,除掉了那五隻麵容可怕的惡鬼之後便沒遇到什麽阻礙。


    “這麽說那五隻惡鬼也是薑子牙的弟子?”馬車之中的洞府裏,簫廣陵隨手摸了摸小白狐的尾巴,好奇的問了一句。


    “如果真是如你所說是五個樣貌醜陋,生著怪相的惡人。那應該便是薑子牙昔日出山之前的手下,本為山外野人後命於西岐搬山開道,如今應該定下了命數,成五路神祗。”紅鸞這小丫頭對於封神榜上的神位命數好似如數家珍一般信手拈來。


    要不是簫廣陵和這丫頭混得熟,隻怕還以為主持這封神大業的不是薑子牙,而是這半大的小狐妖來著。


    其實當初闡教掌教聖人元始天尊命薑子牙代行封神大業之時,四海八荒已是萬族詫異驚惶。關於封神榜位的消息各有好壞,裏裏外外幾乎已是人盡皆知。


    即便是如今還有些日子才到封神大典,一應神仙職守所在已經不是秘密了。


    獨獨簫廣陵這個半路出家的小土狗成精的外人才對這些事驚訝非常。阮紅菱和紅鸞看似沒什麽言語,暗自卻早就過了好幾個眼神,都在心裏暗暗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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