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本坐忘功也就隻到這裏,隻到龍虎變化,此後如何修成金丹,就沒有記載。“看來這是一本隻修煉到龍虎境界的功法,不像我的太上周天功,可以不斷修行,經過列仙飛升圖那位前輩的改善之後,添了境界變化,直通仙家大道。”


    盡管不如太上周天功,但是觸類旁通也是好的,一本修道功法若是傳了出去,那也是要引起無數修道人的爭奪的。畢竟龍虎境界已經是這俗世裏的巔峰之境,能夠修成龍虎的功法,李清玹心想也是不多的。


    這本功法若在外界,隻怕也極為珍貴。他把坐忘功放在懷裏,又翻了一翻符道秘解。這本書隻是薄薄的十幾頁,每一頁都刻畫著一道符,下麵有一些文字,則是講述如何畫這些符,該從哪裏下筆,又在何處停筆。共有十頁,也即是記載了十道符。


    “果然,這上麵把如何畫符,各種符該如何落筆,有什麽禁忌,都說得清晰。不過,這些不同的筆劃,為何會構成不同的效果,卻是沒有詳解。”李清玹暗道:“得到這本符道秘解,就隻能死記硬背,把符盡數記下,而不是去探究為何不同筆劃,會成為不同的符紙。”


    這樣的筆劃,畫出來的是驅邪符。那樣的筆劃,畫出來的是雷符。這般那般,不同筆劃,就有不同的符紙,不同的效果。符道之人隻是把這些筆劃都記下,知曉這道符該是如此畫成,那道符又該是這樣畫成的。但隻有師父他才會追尋本質,探究原理。


    “以師父他的看法,這些筆劃構成的痕跡都是不同,因此拘禁起來,或是引動出來的,都是不同的變化。比如雷符,比如水符,不同的筆劃,不同的落筆方式,引出來的是水還是火,是雷還是電,都是有跡可循的。”


    但那些對於李清玹而言,還離得太遠,他隻把符道秘解也放在了衣內,待出去之後,記下這些畫符的技巧,記下這些符紙的筆劃走向,也就是了。這裏可不是能夠靜心學習的地方。


    李清玹收了一柄飛劍,一個藏有兩本秘籍,少許藥丸的布袋,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所獲。也許這道人身上的道袍質地不錯,能在煞氣之中這麽久沒有損毀,也許是件寶衣也說不定。


    但那若是要他扒了這件道袍,穿到自己身上,他絕對做不出來這事的。他又飲了口金丹玉液,待得傷勢稍好,才朝著那道人拜了一拜,說道:“在下李清玹,雖受了前輩一記飛劍,也是我先取布袋,不敬在先。”


    “如今在前輩身上得了這飛劍,又得兩本秘籍,自是不能見前輩棄屍於此,晚輩欲將前輩掩埋,還請莫怪。”雖然被飛劍所傷,但這道人早已死了,又不是被他馭使來殺自己的。


    李清玹覺得人死為大,既然得了寶物,還是把他埋了為好。李清玹剛要動手,就見通道深處,灰霧滾滾,浪潮無盡,翻湧而至。在灰霧之間,現出一個白衣少女。灰霧滾滾,陰暗深沉,她卻一身白衣,清麗脫俗。


    李清玹認得她,這是悅來客棧裏遇上的那個少女,與他還算不得友好,加上這裏不是善地,於是這年輕書生緊了緊手中劍,有些戒備。“快走!”那白衣少女臉色蒼白,身形快如疾風,在她身後,灰霧如浪濤打來,滾滾而至。


    她經過李清玹身旁時,隻說了這麽一句,就已順手牽住李清玹的手掌,拉著他一同離去。李清玹本來戒備,然而見到少女臉色蒼白,有些慌忙,便是一怔,待到被她牽起手掌時,也無反抗之意,隻任著她把自己拉走。


    手掌中傳來柔軟滑膩的感覺,冰涼柔滑,李清玹下意識緊了緊手掌。白衣少女慌忙之下也沒有察覺,拉著他一同奔走。說來也怪,李清玹沒有施展縮地成寸,但這白衣少女拉著他走,竟也是快如閃電,沒有受到影響,可見這少女的身法也是極為玄妙的。


    李清玹早已推測她是大派弟子,此時便即想道:“不愧是有宗派傳承的,這身法也是品階不凡。”白衣少女與他連過幾條通道,轉過許多彎折,仍然不見停下。李清玹轉頭往後看去,後邊灰霧如浪潮滾滾,直追而來。


    “後麵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這些灰霧滾滾而來,莫非地底變動,這些煞氣受到影響,於是都衝了起來,而且煞氣還都變得極為厲害?”李清玹心頭疑惑,正要開口問話時,白衣少女已經停了下來。身後灰霧也都止住,但情勢並不見得樂觀。


    他們兩人處在一處寬闊地室當中,而地室前方,圍了一群野獸,皆是白色或黑色皮毛,赤紅雙目。這群凶物之中,有豺狼虎豹,有猿猴羊鹿,有草兔飛禽等等飛禽走獸,皆是暴戾嗜殺,與白猿一樣的凶獸。


    這麽一群凶獸足有上百頭,它們聚在一處,竟然相安無事,沒有互相獵食,似乎在等待什麽。李清玹驀然心頭升起一股寒意,這上百凶獸,在等待著他們兩人到來。


    這少女出身必定不凡,且有九寸真氣修為,大約還有秘術,能夠彌補真氣與內勁之間的差異,因此,李清玹猜測她不遜色於任何一位武道大宗師。


    李清玹本身真氣已近九寸,加上他本來就武功卓絕,與武道大宗師比鬥也是平分秋色,兩人加起來,便相當於兩位武道大宗師。武道大宗師,舉手投足之間,巨力無窮,能力壓牛馬,周身皆可遍布內勁,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


    這等人物,已是世俗武藝巔峰,十分強橫。隻是,世俗武藝,畢竟隻屬於凡俗。武道大宗師固然厲害,卻也不是神仙,又怎能抵得千軍萬馬?眼前上百凶物,每一頭都凶悍無比,相較於尋常兵將都要厲害數倍,它們匯聚在一處,便是莫大的威脅。


    李清玹幾乎不用思量,就知憑自己兩人,根本無法對付這群凶物,更何況,身後煞霧之中,似乎還有什麽詭異之處。這年輕書生幾乎沒有多少猶豫,伸手去揭黃玉蜂袋。


    然而手掌伸出時,又不禁一滯。上千鬼頭王蜂,也許真能滅去這百餘凶物,而自己有蠱蟲在身,可以安然無恙,可是身邊這少女卻必然是難以幸免的,李清玹雖然手上已染了不少鮮血,卻也不是冷酷無情之人。


    他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少女並沒有什麽懼怕的表情。那白衣少女鬆開了李清玹的手,並不理會眼前的諸般野獸,隻是轉頭看向身後。身後通道裏,煞霧翻滾,宛如浪潮。潮浪滾滾,似有什麽異物從內中奔出一樣。


    李清玹心中一跳,握緊了手中長劍。白衣少女倒是十分平靜,也不理會身後諸多凶獸,隻看著煞霧滾滾。呼呼聲響,那些煞霧微微蕩動,有一個人影從灰霧之中走了出來。那是一個灰色的人影,形體不穩,似乎全由煞氣凝結,灰暗如霧,朦朧不清。


    灰影似有呼吸,在頭顱之前有灰色霧氣來回吞吐,像是呼吸吐納出來的濁氣。隨著呼吸,整個由煞氣濃霧凝結的身子,時而大些,時而小些。“這是什麽東西?”李清玹心中微驚,這灰影像是沒有形體,隻有煞霧凝結,就算他一劍劈落,多半就是抽刀斷水水更流的效果,無法傷及灰影本體。


    灰影嗡地一聲,踏出了一步。煞霧散開,它形體變得虛幻了許多,但卻大了數倍,高壯三丈有餘。隨後一聲低吟。煞霧滾滾而上,宛如浪潮一般,朝著李清玹二人湧來,要將這一男一女淹沒在其中。


    於此同時,身後暫時安靜下來的上百凶獸,都在這一聲低吟之下,猛然衝了上來。“原來這些凶獸居然聽灰影的調派?”李清玹心中震驚,他攔在這少女麵前,就要施展劍術先斬殺眼前的凶獸。


    正在李清玹要拚命時,那白衣少女卻將他拉住,說道:“暫時不必硬拚。”李清玹若有所思的道:“莫非你有辦法?”經過這麽一耽擱,凶獸都已撲到眼前,煞霧業已逼近。


    白衣少女隻是把手一揮,立時便有勁風滾滾,把煞霧吹開,把當頭的十多頭凶獸吹翻了回去。地室之內,勁風激蕩,回旋之下,竟有風神咆哮之感。


    “走!”白衣少女把李清玹一拉,朝著一邊奔去。那裏沒有通道,隻有岩壁。在李清玹十分驚愕的目光中,兩人撞上了岩壁,而那岩壁上泛起層層漣漪,好似被風吹過的水麵。


    “岩壁是柔軟的……”李清玹心頭閃過這麽一個念頭,就發現眼前景色大變,兩人處在另一處地室當中。“這顆界珠能夠暫時棲身,大約一日左右。”白衣少女鬆了口氣,說道:“再過幾個時辰,就會有人來救,不必害怕外麵那家夥。”


    “那是什麽東西?”李清玹麵色凝重,問道:“你怎麽在這裏?怎麽還招惹了這麽個東西?這灰影能夠操縱上百凶獸,絕非等閑。”“你能在這裏,我怎麽就不能?”白衣少女哼了一聲,說道:“至於那東西,你以為我不去招惹它就會平安無事?”


    “你自己踏入了這靈脈煞氣凝結之地,就算是侵犯了它的地界,它若不殺你,怎麽願意罷休?本姑娘隻是先一步惹動了它,即便沒有我來,你自己在這兒也會把它惹動,而且沒有本姑娘,你這點修為也就是送死來的。”


    李清玹心中並不認同白衣少女的話,先前那灰影確實詭異,他即使打不贏那個灰影,但他如果想要逃脫此處,也是有極大把握的。李清玹默然片刻,問道:“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白衣少女看了他一眼,說道:“鬼。”“哦!隻是鬼物而已!”李清玹神色淡漠,仿佛根本沒放在心上。隻是他內心也有些驚訝,畢竟是第一次見到鬼物,而且他的掌心雷隻有坎離境以上修為,才可使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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