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潛與秦雪兒回到何平飯店的時候,果然聽到錢香玉在罵街。


    “鬣狗有病,他絕對有病,老娘認識不少精神病醫生,改天全領過去排隊給他做開顱手術!”


    廚子抖著腿冷笑道:“我說了吧,鬣狗不可能還的,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把首飾盒放在萬寶閣裏的保險櫃裏的保險櫃裏的保險櫃裏了。”


    “我回來了!”秦雪兒踏進飯店,大聲提醒道。


    秦律己心裏正煩著呢:“說話就不能小聲點嗎,你再這麽下去,以後除了李潛誰敢要你。”


    李潛:“秦叔……”


    “嗯?小潛也來了?”秦律己愣了愣。


    秦雪兒瞪了秦律己一眼。


    秦律己幹笑兩聲,當做沒說過剛才的話。


    李潛也當做沒聽到,他放下書包,問道:“鬣狗不肯還首飾盒?”


    “說他我就來氣!”錢香玉怒道,“我讓周興慶出三倍的價格,那鬣狗愣是不肯還!”


    “嗯,這麽說來,隻能偷了。”李潛點頭道。


    錢香玉和廚子被李潛這麽一點,頓時想通了:“對啊,咱可以偷啊,反正鬣狗的東西來路都不幹淨,咱也算是替天行道!”


    秦律己捏了捏李潛的肩膀,說道:“你小子擱這兒等著呢?”


    “嘿嘿,秦叔,我就是建議建議。”李潛笑道。


    秦雪兒明白了,原來李潛說的“味道”和“機會”,是指這個意思。


    她心裏暗暗後悔,要是自己能比李潛早一點想到這件事,指不定也有自己出力的機會。


    秦律己拍了李潛的腦袋一下,說道:“偷可以,但你就別想參加了。”


    “憑什麽啊!”李潛說道,“好歹這個想法還是我提出來的呢!”


    “你能力還不夠!”


    “那秦叔你說,我要怎麽樣才能夠格?”


    “很簡單,隻要你能從我們店裏偷走一樣東西……”


    秦律己邊說邊想,準備給李潛出一道難題。


    啪嗒。


    一塊金色的懷表,被李潛扔在飯桌上。


    秦律己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這塊懷表,正是他中午交給錢香玉的那塊。


    錢香玉也愣住了,她連忙摸了摸口袋,不由得說道:“小潛,行啊你,你什麽時候偷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


    秦律己一陣頭疼。


    李潛這小子,偷盜技術確實了得,這才幾天,又是偷了飯店,又是偷了秦雪兒,現在連錢香玉都偷。


    關鍵這小子還有幾分心機,他中午就偷了懷表,說明這小子中午聽到大家要去找鬣狗贖回首飾盒的時候,就謀劃著這會兒的戲碼了,所以才提前偷走了懷表。


    “老板,我看這小子行。”廚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秦律己讓錢香玉把懷表收回來,而且要嚴加看管。


    “行什麽行,我是他叔,我說他不行他就不行!”


    秦雪兒噘著嘴說道:“老爸,你這人哪兒都好,就是太專治了,不信你問香玉姐。”


    錢香玉在一旁直點頭。


    “有你這樣說你爹的嗎?啊?你作業做完了嗎?香玉,一會兒去給雪兒買三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我看你們就是作業太少,成天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為什麽是三套啊?”


    “一套給雪兒,一套給小潛,還有一套備用。”


    李潛:“……這又有我什麽事兒啊?秦叔,我可沒說你專治。”


    “我這當叔的替你父母支持一下你的學業,這沒問題吧?”


    廚子插嘴道:“沒毛病!”


    “怎麽哪兒都有你?”秦雪兒沒好氣地說道。


    廚子咧嘴大笑,他自己沒文化,所以最喜歡逗秦雪兒和李潛這種有文化的學生。


    這時,小二垂頭喪氣地走回飯店,他已經得知鬣狗不肯還首飾盒的事情了,剛才一直在安慰羅母。


    “小二哥,婆婆她怎麽樣了?”秦雪兒關心道。


    小二比劃道:我送她去住院了,醫生說她老人家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沒辦法調整情緒,會加重病情。


    “這麽嚴重……”錢香玉不忍心地說道,“老板,那首飾盒,咱們一定得弄回來!”


    秦律己瞥了李潛一眼,低頭思考了一陣,這才說道:


    “香玉,你和廚子一起好好調查一下鬣狗,還有他那個所謂的萬寶閣,務必要將鬣狗的情況、習慣、作息、利益來往,還有整個萬寶閣的構造、電路、通風管道調查得一清二楚!”


    “老板,你這是決定行動了?”廚子問。


    “總不能讓老人家難過吧。”秦律己答道。


    ……


    李潛在飯店裏待了沒多久,丁沛茹便打電話過來詢問李潛的情況,李潛隻能提前回家。


    秦律己自然是沒有答應李潛參加行動的請求,按照秦律己的意思,這次行動沒準廚子一個人就能夠搞定了,還用不著李潛。


    當然李潛也知道這隻是借口和安慰,不過他也不會放棄,今天至少他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回去的路上,李潛一個人漫步在街邊。


    他時不時拿出父母和秦律己的合影,看著父母的長相,猜想著父母的性格、脾氣,甚至是他們說話的聲音。


    記憶裏的影子,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嗶——


    一陣車喇叭聲響起,李潛轉頭看去,隻見秦律己開著車,慢吞吞地行駛在李潛身邊。


    “你爸,他是一個不服輸的人。”


    秦律己望著李潛手裏的照片,夕陽的餘暉照耀在車裏。


    他忍不住感慨道:“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倔強要命,死不認輸。有時候我想,要是十一年前,我也固執一點,沒有讓你父母接下那個任務,或許他們就不會死了。”


    李潛默默地走著。


    “我知道,你和你爸一樣,是不會放棄加入何平飯店的。”


    “所以,與其把你嗬護成溫室的花朵,未來被雨雪摧殘,還不如早點讓你適應環境,讓你在風雪中成長。”


    “剛才我不答應,是不想讓你成為雪兒的榜樣。”


    “小潛,我以何平飯店老板的身份,正式邀請你,加入何平飯店,成為何平飯店的一員!”


    夕陽西下,陽光漸漸消失,最終化作一縷收束的光線,徹底消失在西方的高樓大廈之間。


    李潛身在黑暗之中,仰頭望著那最後一絲光明,嘴角微微上揚。


    “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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