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呆立當地,心神弛飛,心中所想,俱是那蔣姓軍官原本隻是個下級武官,卻如何攀上了嶽家這門親事,如何就博取了嶽詩琪的芳心,難道是此人英俊嘴甜?難道他朝中有厲害角色做後台?今日與虎威鏢局一起為韓太師那個奸賊護鏢,自是幹係重大,能與太師攀上關係倒算是這蔣軍官的本事。一時間越想越亂,實在猜不出個中緣由,再深思下去,不免暗罵自己小人之心了。


    正自對峙間,黃藥師忽聽身後有人發一聲喊:“北極毒翁陳老爺子要這支鏢了!”


    黃藥師猛得回頭一看,昨日酒樓裏見過的那祖孫三人正緩步走來,那禿頭老漢走在當先,他的孫子孫女不急不徐跟在兩側,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仿佛眼前鏢銀已是自己手中之物。


    那總鏢頭史威信曆練江湖二十多年,自然識得那“北極毒翁”的名號,訕訕一笑道:“想不到陳老爺子對古董也感興趣。”


    那陳姓老翁大笑一聲,道:“我聽說可不是什麽古董啊!”說著又是大笑。


    史威信見他說破,臉皮漲得紫紅,罵道:“陳處晉,你別不識好歹,我史威信此次走鏢遍邀好手襄助,你祖孫三人難討便宜,還是知難而退了吧!”


    此人前恭後倨變化倒快,老者陳處晉毫不動容,微微側頭道:“孫兒,你去找找。”


    他身邊一對青年男女施施然走過去,要搜鏢車,那些浪尖裏搏命的鏢師、趟子手們平時驕橫慣了,哪裏見過這場麵,自然不許,紛紛揮舞手中刀劍砍斫拒敵,那青年兄妹一時倒近身不得。


    陳處晉冷笑一聲,道:“璧兒,青眉,他們怕見生人,可他們認得爺爺!”那陳璧、陳青眉向左右一閃身,隻見老者陳處晉說話間雙掌微翻,手中數百條條金絲激射飛出。那暗器比針尚且短小纖細,自然無聲無息,實難防範,當先十餘名鏢師中了暗器,立時哭天嚎地,欲死欲活。


    陳處晉這漫天花雨的手法本也無甚獨到之處,算不上厲害,這些鏢師有所耳聞卻未曾親見,多數著了他的道兒,惡毒的是那毒翁將暗器全部喂有劇毒,見血封喉,傷者轉眼立死。眼下那些鏢師中毒,均是難以自製,群毆亂打,掙紮怪嚎,一片大亂。護鏢隊伍中不乏久經江湖的好手,看到此等慘狀,也難免心驚膽寒,棄下鏢車,不住向後退卻。


    陳處晉冷哼一聲,手扣金絲,凝視眾人。陳璧、陳青眉兄妹上前將鏢車一一掀翻,又卸下馬匹上的包裹,認真找尋起來,神色坦然,絲毫也不顧及餘人。史威信等人麵麵相覷,迫於陳老爺子淫威,竟然無人敢出麵製止。


    那鏢車裏裝的都是廉價瓷器玉器,顯然做為偽飾,那陳璧兄妹固然不放在眼裏,翻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想找的東西。


    史威信見狀,強顏歡笑道:“陳老前輩,我說都是古董,你卻不知從何處得到虛假消息,今日這般用強,毀壞古董過半,又打死我鏢局兄弟,你讓史某如何交差?”


    陳處晉看都不看他一眼,吼道:“再找!”那兄妹二人複又低頭翻找起來。


    馮蘅一時無聊,走前幾步,蹲下去揀起一枚散落的金絲,拈在手裏,仔細觀看,忽叫道:“黃大哥,這金絲可比針還細呢!”


    黃藥師這才知道她原來在擺弄金絲,不由大驚失色,叫道:“那金絲有毒!”


    馮蘅嗬嗬一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剛才死了好多人難道我沒看見?我小心不被它紮到就是!”


    黃藥師想拉她起來,卻見馮蘅低頭不停撿那金絲,萬一自己用強,當真刺破她手指,一時不知針上喂的什麽毒藥,跟這陳老頭子要解藥可是千難萬難。如果讓馮蘅繼續拾那金絲,一旦不小心紮傷,也是性命堪虞,一時間左右為難,隻是不斷叫道:“你撿那毒針有什麽用?快起來吧!”


    馮蘅似乎全沒聽見,轉眼撿了一大把在手裏,笑道:“小蘅喜歡,留著玩的。”說著裝進腰間的小皮囊裏,黃藥師心頭一塊大石這才落了地。


    馮蘅見他慌張,笑個不停,趴在黃藥師耳邊道:“你被這老爺爺的金絲嚇成這樣?他比我爺爺的本事差得遠呢。”


    黃藥師道:“阿蘅,你莫再胡鬧,逞孩子脾氣了。”


    馮蘅卻不再笑,道:“馮蘅就是馮蘅,為什麽要和別人一樣?”


    黃藥師被她頂撞,便忍住不再說話。


    陳處晉見找不到寶物,焦急起來,正繃著臉發怒,忽聽身後又有人喝道:“陳前輩不要翻了,既是寶衣,當然是穿在某個人的身上了!”


    陳處晉一愣,回頭看時,卻是兩個中年男子走了來,一個提著一杆長槍,一個提著兩支短戟。陳處晉嗬嗬一笑,不屑道:“看二位定是郭不離楊,楊不離郭的郭楊二位兄弟了。”


    那提槍的笑道:“陳前輩大大的有名,我兄弟二人賤名倒不足掛齒。”


    陳處晉祖孫三人,在江南西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隻見陳老爺子一撇嘴,滿臉的不屑一顧,口中說道:“一個楊遜之是嶽帥愛將楊再興的後人,一個郭元振是梁山好漢賽仁貴郭盛的後人,都是大大的有背景,賤名二字從何提起?”


    楊遜之、郭元振二人見他根本不把鄱陽幫放在眼裏,一出口便譏誚自己,心下雖然惱怒,綿裏藏針賠笑道:“我鄱陽幫要是搜出了寶衣,前輩不可前來搶奪。”


    陳處晉縱橫江西,自認第一英雄,懶得理他們兩個小輩,口裏也不答話,轉念一想他二人的話,被他們這麽一提醒,忙示意孫子孫女去搜鏢師的身。


    楊遜之、郭元振討個無趣,二人也不再理會陳老爺子,提著兵器徑朝鏢師、趟子手身上紮去!


    陳處晉見狀,一拍腦袋,叫道:“既是寶衣,自然不怕刀槍,誰個紮不死,寶衣就穿在誰身上,我怎麽沒想到!”


    話語一出,陳璧、陳青眉兄妹也如夢方醒,各自揀起一柄寶劍,朝鏢師狠命劈刺起來。


    眾鏢師立刻哭爹喊娘叫苦不迭,亂做一團,紛紛叫道:“方知府明明讓我等護送古董進京,哪裏來的寶衣?”


    想那知府送寶衣進京,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會告訴這些普通的趟子手?有的鏢師不等明白過來其中奧秘,就做了槍下冤鬼。


    史威信眼看手下無辜弟兄越死越多,悲痛難當,凜然道:“各位住手!方知府找我保鏢進京,卻是為送一件崇聖鎧甲,既然各位探到了風聲,也瞞不得各位,鎧甲穿在我身上,各位要奪,找史某人便是,放過我的兄弟們!”說著一橫鋼鞭,跳到楊遜之身前。


    此言一出,群雄嘩然,隨即安靜下來,圍著史威信,各懷心事,誰也不先說話。


    那蔣姓軍官大叫道:“史鏢頭,你你你……你豈不誤了大事!”


    史威信見他直跳腳,大聲道:“今日之事,已然無幸,請蔣大人回去轉告方大人,是點子厲害,非我史威信無能,還請放過我一家妻小。”


    蔣姓軍官慘然道:“我回去盡力勸說舅父大人,不為難你全家便是!”


    黃藥師在一旁聽得明白,原來這蔣姓軍官是江州知府的外甥,這知府討好朝中太師,覓得一件寶衣進獻,請了鏢師並以其家小做質還不放心,又將外甥從臨安調來一起護鏢。那蔣姓軍官無大能耐,眼看這支鏢是保不住了。卻不知那鎧甲如何奇妙,竟惹得這許多江湖中人眼紅。


    楊遜之見眼前這鏢頭頗不畏死,大義凜然,一時頗為敬懼,朝郭元振一使眼色,示意合鬥,二人各使兵器,左右夾攻而上。


    鏢師史威信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又聽那日間知府說這鎧甲萬刃不損、刀槍不入,心下一橫,決意與敵人決一死戰。


    陳璧、陳青眉兄妹一聽鎧甲穿在這總鏢頭身上,便不再屠戮趟子手,雙雙揮劍來削鏢師史威信。


    史威信武功本不甚出眾,跑江湖二十多年全憑各路朋友關照,平日自然少不了禮數。不想今日卻有這麽多好手垂涎寶衣,此刻以一敵四,焉能抵敵?片刻工夫就左支右鶩,毫無還手之力。


    黃藥師心想這世間寶貝難免你爭我奪,果然害人,低頭不忍再看,剛把頭埋下,就聽耳邊一聲慘叫,連忙抬頭看去,卻見史威信身上插著兩劍兩戟一槍,口中嗬嗬做響,勢如瘋牛。


    陳璧等四人都是驚得呆了,分明是江湖風傳的刀槍不入的鎧甲,怎麽轉眼便被刺了五個透明窟窿?四人呆在當地,悵然若失。


    那史威信賴寶衣護體,隻是強攻並不防範,怎知戰不數合便渾身中創,血流如注,自是難以活命,踉蹌幾步,向前跌倒,口中恨恨道:“方大人,為什麽……騙……”騙字剛說完,已然飲恨氣絕。


    眼看鏢師史威信命喪當地,黃藥師一時間也回不過神來。正在遲疑,忽聽百年道的巨岩頂上一聲斷喝:“蔣振宇,你哪裏走!”


    黃藥師尋聲望去,巨岩之山飄下一人,頭戴青笠,頭發散亂,手擎一柄寒光逼人的寶劍,直朝那軍官刺去!


    那軍官原來名叫蔣振宇,適才史威信力鬥四人之際,他和嶽詩琪趁亂之機悄悄向來路奔逃,卻不料巨岩之上埋伏一人,注視著軍官蔣振宇的一舉一動。


    那青笠劍客飛身攔在蔣振宇、嶽詩琪身前,抱劍胸前,淡淡道:“把崇聖鎧甲脫下來再走!”


    黃藥師聽那青笠劍客聲音好熟,定睛一看,不禁喜出往外,脫口道:“林慕寒?是不是你!”


    那怪劍客一扶鬥笠,朝黃藥師點點頭,淡然道:“待小弟料理了這蔣大人再與黃教主說話。”


    “真的是你!真想不到,想不到是你。”黃藥師一時興奮,竟語無倫次起來。


    黃藥師早年曾機緣巧合做了鐵衣教主,這林慕寒既是下屬又是良友,後來王重陽誤殺人命,這林慕寒頭顱被削去半邊,饒是黃藥師醫術高超及時延治,僥幸不死。後來黃藥師深感自己不善經營鐵衣教,讓位洪七,這林慕寒傷好後投靠了丐幫洪七。因其形容怕人,這幾年闖下了“屍怪”的綽號。昔日武功人品均是江南第一的“無雙公子”今日卻是這般落寞,一時難以置信,滋味百轉,故人重逢,不知是喜是悲,直恍如隔世一般。


    林慕寒緩緩拔劍,風采一如當日,隻是今日衣衫已不再光鮮,頭發散亂披肩,滿麵風塵之色,透出一股英雄落寞的情緒,那神采決不是想偽飾便偽飾得出的。


    聽林慕寒淡淡道:“蔣振宇,把崇聖鎧甲脫下來。”聲音依舊謙和,卻是不容分辯。


    那軍官蔣振宇臉色大變,麵上青筋暴起,道:“昨夜九江府署有身份不明的人出沒,想來是你在探聽消息?”


    林慕寒不置可否,道:“你和那方知府密室議計也就算了,卻不該拿虎威鏢局上下的性命做賭注,害得虎威鏢局上下慘死這麽多人,太也狠毒了。”


    不等蔣振宇開口,餘下虎威鏢局大小鏢師齊聲呼喝起來,大罵蔣振宇野子狼心,拿鏢局上下做替死鬼,明明讓史威信穿了一件假的寶衣,適才還鄭重其事,騙得史威信鏢頭到死也不瞑目。


    蔣振宇見眾人暴動,心下大怒,吼道:“你們再叫,我叫舅父殺你全家!”


    那些鏢師、趟子手武功雖然不濟,個個都是風裏浪裏幾十年的,誰也不是嚇大的,紛紛扔下兵器,大聲咒罵著向來路奔回去。


    蔣振宇眼看眾叛親離,連忙叫道:“你們回來,保住了這支鏢,知府大大的有賞!”


    這軍官恩威並施,卻都用錯了時機,那些血性漢子哪裏還理會他?


    蔣振宇無奈,大喝一聲,飛身躍起,暴起殺人,拳影罩向林慕寒頭頂。


    黃藥師看那軍官招數,心中“咯噔”一下,那不是嶽家拳是什麽?他做了嶽珂的乘龍快婿,自然學得這路拳法的精要。


    那蔣振宇卻是性命相搏,將一路嶽家拳使得虎虎生風,林慕寒劍術得“劍聖”公孫歎、紫芝塢女主真傳,這幾年來勤練不惰,況且手中“情孽”寶劍更是無堅不催,他出招雖不十分毒辣,卻也占著上風。


    鏢師、趟子手此時已經走得一幹二淨,隻有兩個人沒有走,一個自然是嶽詩琪,一個是穿著鏢師衣服的幹癟老和尚。那嶽詩琪見丈夫難敵這怪劍客,再捱不過多久,叱喝一聲,擎起短劍加入戰團。


    林慕寒見這女流也來和自己拚命,心神一亂,被他夫妻二人一路強攻,節節後退,百年道本就不十分寬闊,轉眼要被逼退甘棠湖裏。


    黃藥師在一邊督戰,心口一痛,原來這夫妻二人平日一起習武,拳法劍招攻守兼備,結合緊密,雖談不上天衣無縫,卻也十分厲害,心下不由得一片迷茫。那林慕寒被他夫婦二人聯手夾擊,一時卻無法破解,隻是不住後退。


    馮蘅見黃藥師形容苦楚,已猜到了幾分,歎了口氣,道:“黃大哥,你那朋友打不過人家了。”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黃藥師,黃藥師攝元收神,不再亂想,仔細觀察三人武功套路,那林慕寒單劍翻風,當真招數精妙,令人仰止。當初黃藥師在孤山看這林慕寒與獨孤求敗鬥劍之時,自己對劍法絲毫不懂,忽忽過了三年,黃藥師對劍道的理解已非同往日。自從雷峰寺奪參寥道長“落英”劍以來,黃藥師不斷揣摩這劍術,因未有名師指點,自己參悟招數多是模仿參寥道長的,毫無創新,今日看林慕寒使劍出神入化,不禁茅塞頓開,眼前豁然開朗,不由得給林慕寒叫起好來。


    那林慕寒頗受鼓舞,鼓起餘勇,連使“至尊劍法”、“暘穀三劍”裏的狠招,逼退蔣振宇,腳下輾轉騰挪已不似剛才那般處處受製。


    黃藥師又看嶽詩琪、蔣振宇武功路數,那嶽詩琪劍法實在看不出套路來,卻不時有精妙之處,簡直美倫美煥,叫人神怡。那軍官蔣振宇使的全是嶽家拳招數,黃藥師入門所學,實是這嶽家長拳。他三年前曾得嶽詩琪兄長嶽見龍傳授嶽家拳,那嶽詩琪當年也曾將《武穆遺書》贈送自己,自己對眼前蔣振宇的功夫自然是招招了然於胸,不看也罷。


    看著這夫婦二人聯手拒敵,時時間相互回護,黃藥師心頭苦楚,不知是恨是妒,忽又想起一個月前臨安城裏,那軍官蔣振宇馬踏自己和馮蘅,心中更是不平,從地上抄起幾枚石子,撚起一枚扣在手中,暗運內力,便要用“彈指神通”傷人。


    馮蘅在一邊看得真切,伸手一拉黃藥師袖子,輕聲道:“你要是打傷了那個軍官,嶽姐姐以後更加不會理你了。”


    黃藥師一聽,心中淒苦,食指一彈,那飛石激射而出,打在遠處山石之上,摩崖石刻“百年道”的“道”字霎時被打個大坑,石屑紛紛,顯然用足了力氣。


    這嶽詩琪、蔣振宇夫婦二人武功雖是平常,但是聯手拒敵,竟然珠聯壁合,毫無敗象,林慕寒久攻不下,反倒迭遇凶險,心中不免焦急起來。


    黃藥師看在眼裏,不禁擔憂,心念一動,遂將手中石子一一輕輕彈出,那石子落處,便是蔣振宇下一招所攻之要害。


    林慕寒也是聰明得緊,見那石子每每落到緊要處,心下立刻明白,手中寶劍每每料敵機先,幾個回合下來便搶占了上風。黃藥師眼見勝敗立分,臉上綻出微笑。


    黃藥師正自得意,忽聽嶽詩琪大罵道:“黃藥師,我嶽家真是瞎了眼睛,當初真是不該傳你嶽家拳法,你害我哥哥瘋魔還沒找你算帳,今日又害我夫君,我便是死了做鬼,也不饒你!”


    黃藥師一聽,胸口猶如重錘一擊,想說話卻說不出來,適才自己隻是想著救助林慕寒,未想到惹怒了嶽詩琪,心想自己以嶽家拳入門,到如今對付嶽家拳傳人,也算恩將仇報,不由又羞又愧,怔怔道:“雖然嶽家對我黃藥師無情,我黃藥師不能無義,那嶽家拳法我黃藥師今生再用,便即死無葬身之地!”


    非但如此,黃藥師立誓之後,連自己由嶽家拳化來的“狂風掃葉腿”法也是棄之不用。直到他後來挑斷弟子腳筋驅逐弟子之後心存懊悔,才重創“狂風掃葉腿”法,以圖授予弟子練習後能行走如初。


    嶽詩琪喝罵黃藥師,心中分神,手腕被林慕寒刺中一劍,寶劍跌落,揚起輕塵。那林慕寒雖是手下留情,嶽詩琪卻不領會,退後倚著石壁,破口大罵。


    嶽詩琪退出戰團,林慕寒一鼓作氣將蔣振宇製住,退後倚著石崖,抬腿在他膝間一踢,蔣振宇便跪在當地。


    林慕寒又將他雙腳疊在一起,用腳踩住,防他跳起逃走,喝道:“把寶衣脫下來,免你不死!”


    蔣振宇見劍壓頸項,敗局無可挽回,隻得一時服軟,另圖後計,乖乖脫下貼身寶衣,又重新披上外套。


    林慕寒奪過崇聖鎧甲,淡淡說道:“你走吧!”


    蔣振宇起身拉過嶽詩琪,回頭對林慕寒惡狠狠道:“這件事沒有完,早晚有人收拾你!”林慕寒也不看他,向黃藥師走過來。


    蔣振宇、嶽詩琪相互攙扶走遠,那個同來的老僧跟在他夫妻後麵,一句話也沒說。


    馮蘅輕輕拉拉黃藥師衣襟,道:“那個老和尚自始自終沒有說一句話,目光卻是片刻沒離開黃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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