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禮拜以後,北部一個大城市的夜晚,霓虹閃爍、燈紅酒綠、景象無限繁華。


    一群人在俱樂部的包廂裏唱著卡拉ok,共有兩男三女,其中一個男的腹大如缸,全身肥肉,留著一撇小胡子,名叫陳釗,另一個男的又高又瘦、活像一具幹僵,正是遊元隆。


    而三名女子,一名坐在陳釗身邊,兩名坐在遊元隆身邊,正在努力地勸酒,原來都是俱樂部中陪酒的公關小姐。


    陳釗端起一杯xo,說道:“遊老板最近生意愈做愈大了。”


    “好說,好說,還是陳老板你賺錢神通廣大,我隻不過是賺一些辛苦錢罷了。”遊元隆眯著眼睛道。


    陳釗又道:“遊大老板管理有方,員工一呼百應,誰敢不聽你的命令?要說辛苦錢,恐怕我的賣命錢還是比你要辛苦一點。”


    遊元隆皺起了眉頭道:“現在的‘員工’哪裏有那麽好控製,動不動就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再不然就想辦法‘跳槽’,真受不了。”


    陳釗故作神秘地道:“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遊元隆道:“我聽說你那邊有‘貨’,可以讓人‘聽話’?”


    遊元隆所指的貨,是一種廉價的迷幻藥,但是必須從東南亞進口,本地不易購買。遊元隆便是打算利用這種迷幻藥來使手下的乞丐上癮,令他們無法逃離自己的控製。


    陳釗“嗬嗬”笑了一下道:“有是有,而且數量不少,每一千粒算批發,隻要這個數。”


    陳釗用手比了個“八”的字樣,遊元隆想了一下,用手比出“四”的字樣。陳釗哈哈大笑道:“遊老板,這有點強人所難吧?不然,給你一個優待價,這樣如何?”


    陳釗又比了一個數字,遊元隆還是不滿意,兩人便開始進行一回合又一回合的討價還價,兩人臉上都努力保持著親切的笑容,但是在價格上卻都緊守著自己的底線,深怕吃了虧。


    就在兩個人討論得正激烈的時候,一名服務生敲門進來,送來了熱毛巾,陳釗接過熱毛巾,丟給服務生一百塊錢小費,遊元隆也接過了熱毛巾,衝著服務生一笑道:“他給過了,我就不用給了。”


    服務生盯著遊元隆看了老半天,才道:“遊先生,你這個幫主未免太小器了吧,有本事逼那麽多人去當乞丐,夠狠心搜刮他們的血汗錢,自己腰纏萬貫,卻連一百塊錢小費都舍不得給。”


    遊元隆一聽,嚇了一跳,問道:“你……你是誰?”


    服務生道:“廢話少說,你把我的打狗棒和金鑰匙藏在哪裏?快說出來,省得皮肉受苦。”


    原來那服務生正是高輕假扮的,他早已經跟蹤了遊元隆好幾天,今天總算等到一個好機會,混到了俱樂部裏來。


    陳釗見事情有些不大對勁,起身想走,高輕身形一晃,攔在了他身前,接著出指如風,點中了陳釗幾處穴道,陳釗立刻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三名公關小姐見狀,嚇得花容失色,三個人擠在一起,直打哆嗦。一名膽子比較大的說道:“這……這位兄弟,我們的老板是……是大頭黃,你……你不要亂來。”


    高輕微微一笑,道:“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全部坐好,不要出聲,我不會為難你們的。”


    公關小姐們聽話地乖乖坐好,而遊元隆卻想突圍逃跑,高輕伸手一拽,就拽住了遊元隆的領子。問道:“說,我的東西都在哪裏?”


    這時,遊元隆也早已認出了高輕,他心裏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就把他那點破東西還給他吧!”


    遊元隆主意已定,便道:“你的金鑰匙我覺得蠻好玩的,所以一直帶在身上,呐!給你。”


    說著,遊元隆就伸手到口袋裏去摸索,高輕一直扣著他的命鬥,所以也不怕他使詐。遊元隆摸索了一陣子,摸出了一柄金鑰匙,高輕接過來一看,果然是萬珍珍給他的那一把。


    高輕又緊了緊遊元隆的領子,問道:“我的打狗棒呢?”


    遊元隆沒辦法,隻好道:“在……在我家裏,你自己去拿吧!”


    高輕道:“東西是你拿走的,還是麻煩你給找出來吧!”


    說著高輕就拿出一個裝垃圾用的黑色大塑膠袋,伸手點了遊元隆的穴道,令他無法動彈,然後將他的身軀往塑膠袋裏一扔,便頭也不回地扛了出去。


    半個小時之後,高輕到了遊元隆的住所,很輕易地便打發了兩個看門的保鏢,然後令遊元隆找出打狗棒。高輕拿到打狗棒後,對遊元隆說道:“你作惡多端,如果今天我不教訓你,那麽天理何在?”


    說完,高輕一揮打狗棒,震斷了遊元隆兩隻腳的腳筋,遊元隆立刻痛得滿地打滾,高輕也不去理會他,轉身就走。臨走時丟下一句話:“立刻解散你的集團,把錢分給那些被你折磨的乞丐們。我會在暗中監視你,如果你不照做,下回就不是兩條腿,而是一條命了!”


    高輕離開遊元隆的住處,坐公共汽車到海邊的小漁村回到自己棲身的海鷗號。他打開燈,看著回來之後樊雪雯送給他的學校課本,看了一頁又一頁,然後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又過了一個多禮拜,宮本株式會杜的大樓中,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花道櫻子失蹤了。


    池田九兵衛下令尋找,動用幾十個人找了三天,還是沒有一點線索。


    那是一個美麗的星期日,天空萬裏無雲,海麵風平浪靜。在公海中,海鷗號的甲板上,樊雪雯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外套,徜徉在初春溫柔的陽光下。她撩了撩短短的秀發,微笑地看著高輕。


    這時的高輕,隻穿著一條半筒褲,赤膊著上身,手拿一根釣竿,坐在船沿釣魚。高輕見樊雪雯向他微笑,便大聲嚷道:“你別笑,我一定能釣到魚的!”


    樊雪雯道:“你都已經釣了一個多小時了,要是再沒有成績,中午我們就得餓肚子了。”


    高輕道:“你別擔心,憑我的技術,安啦。”


    樊雪雯道:“我可沒那麽大的信心,我看我還是先進廚房去燒水,準備好泡麵比較保險。”


    高輕一手握魚竿,一手插腰道:“喂!給我一點麵子好不好?什麽泡麵不泡麵的,太傷人自尊心了。”


    樊雪雯想了一下道:“好吧!那就再給你十分鍾,如果再釣不到魚,我就不理你了。”


    高輕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專心釣魚。


    這時候,從桅的高處,卻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喊叫聲:“放我下來!你們放我下來!”


    樊雪雯抬頭向上看了一眼,同高輕道:“喂!小羽毛,她又醒過來了。怎麽辦?”


    那個從桅高處發出喊叫聲的人,正是花道櫻子,三天前她被高輕綁了回來,一直丟在船艙裏,好問歹問,就是不願意透露龍三和顧越的下落。


    而今天樊雪雯放假,可以陪高輕出海,他們一到公海海麵,便把花道櫻子給倒吊了起來,繼續逼問她兩位長老的消息。但是花道櫻子口風仍然很緊,雖然昏過去兩次,卻仍然沒有說出任何消息。


    現在花道櫻子又醒過來了,而高輕正為釣不到魚而氣悶。突然間,高輕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跳了起來道:“我知道今天為什麽釣不到魚了!”


    “為什麽?”樊雪雯忙問。


    “你看!”高輕用手指著前方幾百公尺處的浪花中,幾片小小的亮點。


    “那是什麽?”樊雪雯不明白。


    “鯊魚!”高輕道:“因為附近有鯊魚出沒,所以我要釣的魚都跑光了。”


    樊雪雯道:“嗯!這些鯊魚真可惡。它們把你的魚都嚇跑了,那我們隻好釣它們了,鯊魚肉也不算太難吃。”


    高輕道:“你說得有道理,可是我們沒有釣鯊魚的餌啊,怎麽辦?”


    樊雪雯和高輕同時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不到三十秒,兩人又不約而同地大叫一聲,一起抬起頭來,直盯著花道櫻子。


    花道櫻子先前聽他們說沒有魚餌,心中就暗暗叫苦,現在樊雪雯和高輕四隻眼睛用貪婪的眼神望著她,更使她不自禁地直發抖。但是她仍然沒有求饒,隻是把眼睛一閉,不再作聲。


    高輕見她不說話,故意大聲說道:“我本來還以為,這個花道櫻子活著可以有一些作用,現在既然證明她沒有用處,那就隻好廢物利用,拿來當當鯊魚餌了。”


    高輕在說“鯊魚”兩個字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他看見花道櫻子果然不自覺地震動了一下,知道她已經有些害怕了,便一躍而上,從桅上把她解了下來,將她重新綁在風帆上支出甲板的木部分,懸空吊在離海麵不到半公尺的地方。


    綁好了以後,高輕又大聲對海麵叫道:“鯊魚啊鯊魚,快來吃你們的午餐吧!”


    花道櫻子聽高輕這麽叫,心中又惱又恨,又足害怕。先前幾大,她看高輕頗為忠厚老實的樣子,便認為他不會對她不利,因此十分倔強,但呈現在被吊在海麵上,鯊魚是沒有人性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冒出來咬她一口,要是立刻死去了也還好,如果隻被咬成殘廢,或者是被一群鯊魚你一口我一口地,慢慢的吞吃,那就太痛苦了。花道櫻子想到這裏,腿都軟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這時高輕又指著海麵對樊雪雯道:“你看!你看!鯊魚聞到活人的味道,已經遊過來了,快拿魚叉給我。”


    花道櫻子心中一驚,往高輕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有一片灰白色的背鰭,正在劃破水麵迅速地遊過來。花道櫻子登時傻住了,隻見那一片背鰭愈來愈近,終於到了自己腳下,在水中不斷地盤繞著,似乎正在等待進攻的時機。


    果然,過了不到一分鍾,那隻鯊魚從水中竄了起來,張開大口,直撲花道櫻子。花道櫻子嚇得立刻閉緊了眼睛,連叫都叫不出聲來,這時的她,隻感到自己的心髒已經完全停止了跳動。


    而站在一旁的高輕,一直緊緊握著魚叉,就等鯊魚躍起。他看準時機,一叉叉去,順手拉回,一隻兩公尺多長的鯊魚,就這麽落在了海鷗號的甲板上。


    花道櫻子久久沒有疼痛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張開眼睛一看,隻看見那條差點要了她的命的鯊魚,正在甲板上翻騰滾動,登時歇斯底裏她哭了出來。


    高經知道花道櫻子再也承受不起任何驚嚇,便把她拉了回來道:“怎麽樣,肯說了嗎?”


    花道櫻子沒有立刻回答,哭了個過癮才緩緩說道:“龍三和顧越兩位長老,還有丐幫原來六袋以上的弟子,早在一年前,就都分批送回日本的宮本總社去了。”


    高輕訝異道:“送他們去日本幹什麽?日本的宮本總社在什麽地方?”


    花道櫻子又抽咽了幾下,才道:“我隻是聽說,他們都被關了起來,其他就不知道了。


    至於宮本株式會杜的總社,是在東京的銀座,地址是……”


    花道櫻子說出了地址,高輕又拿筆讓她寫了下來,才將她關回底下的艙房。


    高輕回到甲板上,看見樊雪雯正迎著一襲海風,海風吹亂了樊雪雯的秀發,高輕走到她身後,幫她整理被吹亂的頭發,說道:“看來得去一趟日本了,但是我不會說日語,怎麽辦?”


    樊雪雯轉過身,“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小傻瓜,什麽都不會,還想當大英雄。依我看,你還是別去了,你肯定吃不慣生魚片。”


    高輕知道樊雪雯表麵在笑他,心裏卻是不願意他去涉險,隻好輕聲道:“你別忘了,我是丐幫幫主,雖然當得有點糊裏糊塗,但是現在全幫正麵臨存亡的大問題,我不能棄他們不顧。”


    樊雪雯麵有憂色地道:“但是,就算你去了,有把握能救出他們嗎?宮本株式會社一個分社的勢力就已經這麽龐大了,總社一定更難對付,說不定你去了以後,連你都會被捉走,那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高輕道:“你放心,我自己會注意的。但是在我去日本之前,我應該先去另一個地方。”


    樊雪雯問道:“什麽地方?”


    高輕走進船艙,拿出一張小紙片和一把金鑰匙,交給樊雪雯道:“你看!”


    樊雪雯接過紙片和鑰匙,看了一眼紙片上的地址道:“這個地址上所寫的地方就在本市,妤像是一個貧民區。這就是萬珍珍留給你的遺物嗎?”


    高輕答道:“是的。”


    樊雪雯喃喃道:“在貧民區中,有一扇門要用純金打造的鑰匙去開,這的確很有意思。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


    高輕道:“明天晚上。你要陪我去嗎?”


    樊雪雯想了一下,無奈地道:“明天晚上我要練鋼琴,後天晚上要練芭蕾舞,你還是自己去吧。反正萬珍珍給你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什麽凶險,我就不用跟去保護你了!”


    高輕揚起眉毛:“保護我?”


    樊雪雯抬起頭道:“小羽毛幫主,你別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服氣的話,你可以劃下道來,我們比劃比劃,看看是誰厲害?”


    高輕道:“可以,既然你要比,那我們就比吧!”


    樊雪雯道:“好!比什麽?”


    高輕歪著頭道:“比誰煮的鯊魚肉好吃!”


    高輕從小習慣於自己照顧自己,甚至還要照顧老窮鬼,烹調對他來說,隻是基本能力,就算沒有任何設備和調味料,他都能做出上好口感的野味。但是樊雪雯卻從來沒有下過廚房,連鹽巴和味精都分不清楚。比賽的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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