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是術人做邪術的手法,在茅山古籍裏,從來沒見過,而大無量術裏也沒有。我心說會不會是南山陰陽人的手段?


    曲陌手裏拿著這塊地磚,全身不住發抖,不過片刻後就急忙將地磚翻轉過來,又放在原處。在一臉驚慌中變身,跟我甩下頭,首先冒出了水麵。我們倆從遊泳池裏出來後,大家夥一齊圍上來,麻雲曦幫曲陌擦拭身上水漬,沈冰幫我先捂上棉襖。


    我穿上衣服後,拿出兩小瓶二鍋頭,丟給曲陌一瓶,擰開蓋子一口喝幹,火辣辣的酒水立馬在肚子裏起效,感覺全身有了點暖意。


    “怎麽樣?”沈冰急問。


    我看向曲陌,她剛好把酒喝下去,跟我們說:“先回去再說。”


    他們都走向大門口,我卻在池邊轉了圈子,最後在花圃邊上找到了那隻高跟鞋。將這隻幾乎被小鬼咬爛的鞋塞進背包,才急匆匆的追上他們。


    回到福星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我和曲陌守著爐火取暖。陸飛拿出早就買好的小菜和兩瓶白酒,一邊喝酒一邊讓曲陌說在遊泳池下發現了什麽。


    曲陌臉色沉鬱,一直都閉口不言。看眼神似乎有些為難。但過了一會兒,見我們神色急切,這才跟我們說,地磚上的手筆,出自毛天師之手。圖畫她認不出來,“敕令”那兩個字她再熟悉不過。


    池下怨念沸騰,要不是這塊地磚上的符文圖畫在鎮壓,早就衝出來禍害人間了。不過下麵怨念來自屍氣,對於屍氣靈狐還是很熟悉的,在湘西住了那麽久,一下就嗅出了氣味。曲陌猜測,下麵的屍氣怨念,那也是毛天師搞出來的名堂,曾經聽她講過,這叫“屍怨塚”!


    那是有人經常做五鬼陰債術,為了還陰債,找替死鬼去地府幫自己贖罪。而替死鬼的屍體,卻不能入土為安,不然屍體內存留的怨念,長久之後會破土而出,對術人不利。所以就造了一座屍怨塚,把替死鬼屍體全部集中鎮壓起來,怨念封存於其中,這樣就不用怕屍氣怨念纏身了。


    我聽了這話,不由一愣,這種事還是頭一回聽說,不過有那麽幾分道理。難怪黑瘦小子要用開光玉逼小露屍體變成血屍,最後沉入屍怨塚內,原來是怕屍氣怨念纏身。


    曲陌接著說,雖然毛天師當年跟她說,這都是無良術士搞的邪法,但現在看來,這都是毛天師自己做的好事。就拿五鬼陰債術來說,誰還有毛天師做的更絕?


    這個老巫婆,真是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為了自己做邪法,害死了多少人?這都是利益驅使下造的孽,五鬼陰債術,使人暴富,當然她得到的報酬絕對很豐厚。像她這種殘忍的老娘們,那根本不拿人命當回事,在她的眼裏,恐怕每個人都是鬼,不值一文。


    沒想到追根究底,把這死老娘們做的壞事給挖了出來,可能她的手法與黑瘦小子出自同門,所以才會利用這種屍怨塚裏的百屍怨念,害小雪迷失本性的。我甚至懷疑,小露的死,也與屍怨塚有關。因為那條冥蛇,似乎能打開屍怨塚大門,放出怨念勾引人自殺,這不足為奇,更何況勾引一個懵懂的兩歲小孩,簡直跟玩似的。


    對於屍怨塚這玩意因為不了解,想不出鏟除的辦法。喝了不到一瓶白酒,腦子裏暈暈乎乎,於是跟沈冰回鎮上。曲陌和陸飛開車把我們送回來,又直接去了店鋪。


    拿出銅鏡時,我才想到今天又忘了買燒雞,但急於想知道破解屍怨塚的法子,硬著頭皮把死耗子叫出來。這玩意左右一看沒燒雞,又嗅嗅鼻子,沒聞到肉香,立馬那張毛茸茸的小臉耷拉下來。


    “怎嗎,一次次耍我老人家呢?”死耗子臉沉的比鍋底都黑。


    我這會兒喝了酒,腦子不太靈光,跟沈冰使個眼色,叫她編個瞎話糊弄糊弄死耗子。誰知道這丫頭會錯了意,一叉腰瞪眼說:“就知道吃,再提燒雞別怪姑奶奶發火,把你小胡子揪光了!”


    死耗子先是嚇得縮縮腦袋,但馬上又瞪圓了小眼珠說:“你怎嗎跟我老人家說話的?沒燒雞供奉,還對我凶巴巴的,以後別想再讓我幫你們了。”說著把腦袋縮回鏡子裏,馬上要消失。


    “你敢,信不信我讓尖頭鬼用陰木火燒了你老鼠窩?”


    這話立馬讓死耗子服軟,苦著一張臉又鑽出來,它最怕的是陰木火,被沈冰揪住這條小辮,真夠它倒黴的。


    第1095章 腦殘女鬼的訴求


    死耗子跟我們說,鈔票變冥幣的手法,到底是怎麽回事,它沒想出來。我心說南山陰陽人屬於地府機密,小雪也是無意中得知,死耗子這些幾宗鏡子神,當然不知道了。


    沈冰一瞪眼,沒好氣說既然都沒想出來,還惦記著燒雞,找抽啊?


    死耗子撇撇嘴,遇上這麽隻母老虎,它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問它屍怨塚的事知不知道。死耗子皺起小眉頭說:“屍怨塚那是邪派中失傳很久的一種邪術了,難道又重現人間了?”


    哦,原來是失傳的邪術,難怪在大無量術裏沒有。我於是把遊泳池底下百屍怨念,又詳細的跟它說了一遍,死耗子氣的須發皆張:“造孽啊,屍怨塚一旦成形,那每年都要拉個替死鬼入夥的,不然,怨念膨脹,最終會壓製不住,攻破墳塚,將整個縣城變成一座人間枉死城的!”


    靠,後果竟然這麽嚴重!


    我明白了,今年拉替死鬼入夥的,肯定就是小露,但不知道自從毛天師這死老娘們死後這幾年,都是誰被抓走了?


    “那屍怨塚怎麽破解?”我急忙問。


    死耗子搖搖頭說:“這事得容我好好想想,明天記得帶燒雞來!”說完隱沒了小腦袋瓜。


    我看看表,才淩晨一點多,回去睡覺有點晚。這幾天一直都沒開張店鋪,不如今兒個就開會兒店吧。把門板打開一塊,回來坐在炭火盆跟前取暖,沈冰則是坐在桌前翻看茅山古籍。


    今天運氣不錯,沒過多大會兒,有生意上門。


    一隻女鬼帶著一股陰森寒風,從狹窄的門縫鑽進來,站在我跟前。這女鬼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慘白的臉上滿是哀怨神色。這副模樣,倒讓我想起了茹玉。


    “哪位是習先生?”女鬼看看我再看看有點惶恐的沈冰問。


    沈冰一捂臉說:“你看呢?”這還用問嗎,習先生怎麽也不會是個女的。


    “啊,那你就是了。”女鬼說著衝沈冰過去。


    我勒個去,這腦殘程度,絕對比沈冰嚴重的多,真是朵奇葩。我咳嗽兩聲說:“她不是,我是習風,有什麽事要求我?”


    “哦,哦,你原來是習先生啊,沒看出來。”


    擦,這話啥意思?難道因為哥們長的土氣了點,就不像習先生了?我憋著肚子裏的一股火氣,皺眉說:“有事快說。”心想要是來搗亂的,哥們立刻打你滿嘴沒牙。


    哪知這女鬼一撇嘴:“你怎麽這麽凶啊,我聽說習先生脾氣很好的,人家最怕男人凶巴巴的,一害怕,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狂汗,你這是害怕了嗎,嘴跟機關槍似的?還自稱人家,你哪點像人了?


    我心裏苦笑一下,看到沈冰用書遮掩著臉孔,偷偷露出眼角衝我一笑,似乎這朵奇葩,把她也雷到了。


    “好,好,我不凶我不凶,你說找我什麽事啊?”我於是委婉口氣,跟小孩說話一樣問。


    女鬼這才臉色緩和,拍著胸脯子說:“我是來替姐妹伸冤的,聽說習先生幫忙要給鬼牙,我先給一個做訂金。”說著張開嘴就拔下一顆血淋淋的牙齒遞過來。


    沈冰嚇得立馬把書捂住了臉孔。


    我心裏這個苦笑啊,沒說啥事先給訂金,你說我能接嗎?搖搖頭說:“先說事,我再決定是否收你的訂金。”


    “哦,哦,這樣啊。我一個姐妹在這個縣城朱忠旗家當保姆,結果被誣陷害死他的女兒,關在監獄裏,被打的死去活來,已經屈打成招了!”女鬼說著流下眼淚。


    我一怔,沈冰這時又拿開一半書朝我這邊看過來。我們倆對望一眼,心說這件生意又扯上朱忠旗了。這個保姆的遭遇,確實聽陸飛提起過,後來因為小雪的事,把她給忘了。這恐怕是一個冤案,朱忠旗可能為了女兒橫死遷怒於保姆,故意陷害讓她做陪葬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朱忠旗這種貨色,把家裏三個死人的事都能擺平,還能做不出誣陷好人的惡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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