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同時聞到了一股烤焦的糊味,沈冰急忙睜開眼,把烤的有點發黑的野兔拿回來。


    “你愛吃兔子頭,還喜歡吃大腿,這些給你。”她對我的嗜好是了如指掌,擰下兔頭和兩撇大腿遞給我,燙得她不住吹手指。


    我擰開一個小瓶二鍋頭,如此美麗的夜景,如此香噴噴的兔肉,不喝點酒,那不是很沒意境嗎。酒不敢多喝,二兩足夠。感覺這頓篝火野餐非常的舒服,沈冰滿足的把頭枕在我肩頭上,整個身子都依靠過來。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不知不覺,竟然都睡著了。


    草,還想著幹柴烈火,結果啥事都沒發生。


    半夜山穀中風大,把我們倆全凍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就往帳篷裏爬去。誰知這個時候,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嚓嚓……”聽起來像是挖土,又像是動物在抓撓什麽。我們不由清醒了幾分,轉頭看著四周,一團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這聲音聽起來很遠,要不是我們在下風頭,隨風傳來,也不可能聽得到。心想山裏的動物多,說不定是挖洞,我們沒必要瞎操心,還是睡吧。剛要鑽進帳篷,沈冰卻輕輕扯了我一把,指著西南方向小聲說:“你看,那兒似乎有亮光。”


    我揉了揉眼睛,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果然,有一點亮光在黑暗中時隱時現。


    “不會是鬼火吧?”我說。


    “別嚇我好不好?”沈冰撅嘴嗔道。


    “切,你見鬼無數,鬼火怕個毛啊?”


    “不知怎麽回事,我恢複記憶之後,發現膽子越來越小了。”沈冰訕訕說道。


    可能她想起之前太多恐怖的回憶,把現在建立起來的信心給摧毀掉,我握住她的小手說:“我帶你練膽去。”說著起身要往那邊走。


    “別啊,你不是說老祖宗吩咐不要動這裏的邪祟嗎,萬一是隻鬼,打又不能打,那不是自找摧殘麽?”沈冰往後扯著身子說。


    說的是挺有理,可是這又不是紅花穀,百無禁忌。再說已經看到那邊有古怪,要是裝作沒看見,這覺也不會睡踏實。


    “你忘了我帶著黑豆的嗎,含一顆在嘴裏。”


    我拿出兩顆黑豆給她一顆自己含進嘴裏一顆,然後念咒焚符。我們是彼此可以看到對方的,就是不知道這不正規的煮黑豆,是否真的隱身了。我們倆從帳篷裏拿了背包,貓著腰往前溜過去。


    那點亮光仍舊不斷閃現,但距離特別遠,好在我們是逆風行走,不怕對方聽到腳步聲。往前走了大約十分鍾,眼看接近亮光,忽然亮光再不出現。好像察覺我們來了,躲藏了起來。我摸了摸鼻子,難道哥們這煮黑豆做的太水了,沒能隱身,讓邪祟發現我們了?


    不過要是退回去,就顯得我們膽怯,更容易遭到對方攻擊,還不如大著膽子往前去看看。於是硬著頭皮又往前走,爬上一道斜坡,扒開一叢草,記著剛才亮光就在這個地方的。可現在黑漆漆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估計真是鬼火之類,已經熄滅了。


    邙山墳墓太多,出現鬼火再平常不過,我鬆了口氣,就要拿出手電確定四周是不是真的沒什麽異,常然後回去。這時又聽到了一絲聲音,好像來自於地下。我拉著沈冰趕緊蹲在草叢裏,伸著腦袋四處尋摸。


    最後發現聲音就在我們身前,伸手往前摸到了一堆泥土,觸手柔軟,像是剛剛被人挖掘出來的。我心頭一動,隱隱猜到了什麽,往前探頭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這是個盜洞。因為有光亮從下麵隱約透出,在上麵是絕對看不到的。


    我摸到了洞口邊的繩索,抓在手裏晃了晃。不過多大會兒,就見下麵燈光越來越亮,一條黑影頂著一盞頭燈上來了。動作是相當麻利,一看就是有經驗的盜墓賊。這家夥穿著一身緊窄的老鼠衣,一下竄出洞口,緊張的左右瞧看。臉上眉毛全是土,活脫像隻大老鼠一般。


    我和沈冰在燈光下對望一眼,黑豆起作用了,他看不到我們。我更是大發童心,悄悄走到他一側,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馬上閃身躲開。


    嚇得這家夥跳著身來回轉動,額頭上汗珠像瀑布一樣往下流淌,那張猥瑣的小臉就別提有多慘白了。


    最後沒看到有人,這家夥咕咚跪在地上,顫聲道:“小的也是為生活所迫,多有冒犯,請多多恕罪,放我一條生路,以後再不敢動您的墓穴了。”


    沈冰看到他那副慫樣,伸手捂住嘴唇,險些笑出聲。


    我也覺得有趣,這玩意偷人墳墓,那是有損陰德的事,今兒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才要開口,忽然間就看到一縷淡淡的黑氣從盜洞口冉冉飄起,讓我心頭一緊,墳墓裏真有貨啊!


    第0731章 凶墓


    這縷黑氣飄上來後,瞬間化成一條鬼影,長發披肩,穿著一身古代裙裝。一看就是唐代的那種襦裙,肩上披著錦帛,看起來比電視上要協調並好看的多。隻不過這張臉太嚇人了,一張慘白如紙的臉龐上點綴著兩片鮮紅如血的嘴唇,再配上一對翻著白眼珠的眼睛,要多瘮人就多瘮人。


    看她這身打扮,一定是唐朝的貴婦。由於我們隱身,她看不到,皺著鼻子嗅了嗅,就把狠戾的目光盯在了盜墓賊身上。在他背後伸出一對鬼爪子,往頭頂上慢慢探去。


    盜墓賊說完後,發覺四周沒動靜,正轉動眼珠來回瞧看,絲毫不知有雙鬼爪子在後頭。


    沈冰捂著嘴跟我擠眉弄眼,意思是怎麽辦。我心想還能怎麽辦,當然先救人再說。從口袋裏摸出兩枚銅錢,分別打向兩隻鬼爪子。對付一般陰魂,根本用不著銅錢陣,單憑銅錢上的旺盛陽氣足夠了。


    這隻女鬼見到銅錢飛過來,嚇得急忙收手,快速轉動腦袋巡視。


    一擊不中,緊跟著我又一連打出三枚銅錢,朝她靈竅、胸口和小腹三個地方打去。這下出手迅速,把她嚇壞了,眼珠裏閃起一絲恐慌,狼狽的躲開銅錢,再不敢停留,掉頭又紮進盜洞裏去了。


    盜墓賊雖然沒見到鬼,但銅錢在腦袋上飛來飛去,嚇得瞪大了一對眼珠子,伸手捂住嘴巴,看模樣是極力在忍住不叫出聲。幹倒鬥這行的,膽子肯定都不小,尤其單兵作戰的,一個人敢在深夜去墓裏摸東西,沒膽子幹得了嗎。


    等銅錢一落地,他磕頭如搗蒜,顫聲叫道:“小的謝過您老人家的打賞,我這就滾!”說著撿起兩枚銅錢,連滾帶爬的往坡下衝去。


    草他二大爺的,那是我的。我老人家又沒說打賞,你這是把救人的錢都黑了,太不是東西了。


    我先掏出一張鎮鬼符貼在盜洞口上,跟沈冰撒開雙腳往下就追。這家夥是玩了命的逃命,我們竟然一時追不上。我不由來氣,也不知道怎麽就跟他較上勁了,想著非把他追上不可。拿出兩枚銅錢發出去,一枚打中他的後腰,一枚打中他的左小腿。


    這家夥立刻撲地爬倒,被我疾奔兩步,趁他還沒爬起身,一腳踩在背上,讓他又重新趴在地上。他抬頭看看,嚇得嘴一撇差點沒哭了,額頭上的汗珠子哩哩啦啦又開始往下滾落。


    “我知道錯了,求您老人家高抬貴手,放小的一條生路。我可是上有八十歲老媽,下有三歲的孩子……”


    草,把電視那套老掉牙台詞搬了出來,你就是有一百六十歲老媽都不好使。我腳下用力,踩得這家夥一吐舌頭,頓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製住他後,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了,這兒距離市區挺遠,送警局是不可能的事。我們又沒時間看他到天亮,等警察過來。放了他又覺得太便宜這小子了,於是用腳在他背上使勁搓了幾下,冷聲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幹這行多久了?”


    “我叫張金生,這是第一次……”


    你身上穿著老鼠衣,就是用麻布縫合的非常貼身的衣服,專門是鑽盜洞用的,並且看動作十分有經驗,最少也有十年八年“倒”齡了,居然跟我說謊。


    腳上一用力,這家夥慘叫一聲道:“我幹八年了,求鬼老爺腳下留情。”


    “鬼你個大頭,我們是人。”沈冰忍不住罵道。


    “啊……”這家夥驚詫萬分的抬頭,但還是看不到我們,一抽鼻子說:“我知道鬼老爺、鬼太太們兒們喜歡稱自己是人,小的說錯了,您別計較。”


    擦,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念了消隱咒,問他:“現在看到我們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原來是兩位鬼公子和鬼小姐啊,失敬失敬……”


    我差點沒氣暈了,什麽眼神啊,還當我們是鬼。不過這家夥言語挺有趣,聽著不像是普通的山村居民,或許在這道上混久了,學了一套說詞。


    “姐不是鬼!”沈冰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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