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陣子,抬頭看著我,試探性的問:“是初八了吧?”


    草他二大爺的,今天是農曆十八,陽曆23號,她給我整出一個初八!沈冰才要開口糾正,我連忙搶在頭裏又問:“今年是幾幾年?”


    這個她看上去更為難了,抬頭望著棚頂,又扳著指頭在算,算了老半天,才毫無底氣的說:“應該是民國一百年了。”


    陳明直接暈倒,沈冰也翹了辮子。我心說這位爺,真是位白癡大爺,現在還有民國曆嗎,你給我整這個?


    我拍著她的肩膀說:“今年啊,是民國一百零一年,你少算了一年。”


    “哦,我可能被雨淋糊塗了。”曲陌半點慚愧的神色都沒有。


    我猛地一下抓住她的手腕,捏了個法訣,一邊念著:“穢氣分散,不得停留,去!”一邊用手訣在她手心點了一下。驅趕附身邪祟,有時候沒香可以用法訣代替,那要看功力。我現在煉神還虛的境界比以前高了點,完全能以法訣來駕馭了。


    曲陌眼珠一陣暗淡,隻見一股黑氣從她眉心飄出來,瞬時間撲到了陳明的背上,變成了一隻黑乎乎的東西,又蹲在那兒了。


    草他二大爺的,你個死鬼居然一直跟著我們呢,非等著我把你魂魄給打散是吧?我摸出一張黃符,就要往它身上拍過去,誰知陳明忽然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個圈子,負著那隻大蛤蟆哧溜一下鑽出了帳篷。由於他就在帳篷口那兒,跑的又快,我們都來不及攔住他。


    我也匆忙爬出帳篷,用頭燈四處照看,風雨飄搖,樹木搖動,卻看不到陳明的一絲身影。追是肯定追不上了,於是鑽回帳篷,拿出小白旗放了出去。


    曲陌這會兒臉色挺蒼白,焦急的說道:“不好了,靈狐不見了!”


    我和沈冰聽了這句,不由大吃一驚,靈狐怎麽會沒了?沈冰慌忙問她:“怎麽回事?”


    曲陌咬著嘴唇說:“可能在那間屋子昏迷後,靈狐被捉走了。”


    看著她現在倒是正常的本色,可是我還是不放心的問她:“今年幾幾年,今天幾號?”


    曲陌一愣:“問這個幹嗎?”


    “你快回答我。”


    “今年2012年,7月23號啊。”


    哦,這個是真的。可是我就納悶了,回到帳篷內,我都用符水給她淨身了,怎麽就沒趕走這隻邪祟呢?對了,可能是喝了符水之後,邪祟又回到了她身上,但這也太誇張了,老子開著陰陽眼呢,怎麽就看不到邪祟是怎麽上的她的身?


    曲陌說起剛才的經曆,說隻清醒了一小會兒,剛說了一個糟糕,本來想把靈狐失蹤的消息說出來時,就覺得腦子一陣迷糊,又給催眠了。


    我摸了摸鼻子,讓曲陌挪開身子看看,草他二大爺的,曲陌身子底下有個老鼠洞一樣的小洞口,這裏麵經常居住著蛇鼠以及冬眠的青蛙一類動物。這種洞口有時會被邪祟利用,從裏麵鑽過來,直接附進人的身子裏,陰陽眼也看不出毛病的。


    得,靈狐不見了,陳明也失蹤了,老子還搞個毛?


    此刻感到這個對手非常邪惡,跟梅若奇有一拚。到現在沒見到他的真麵目,卻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盡管看到了那個神秘女人的麵目,但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敵人,她隻不過是一枚棋子。因為從開始到現在的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上,都看得出對方是經過精心設計,是個比較謹慎富有智謀的人,他不可能在我安然無恙下,直接跟我麵對麵的。


    遇上這種對手,真是老子的榮幸,也是老子的倒黴,不過,他惹上我,肯定是他的噩夢!


    雖然現在靈狐和陳明都被對方給劃拉走了,陷我們於絕境之中,但老子是什麽人,是個那麽容易被擊垮的人嗎?我一定有機會扳回失分的,目前隻有等小白旗的消息了,這也是老子唯一扭轉敗局的指望。


    曲陌和沈冰兩個人擠在一塊睡著了,我坐在帳篷口焦急的等著小白旗。


    天亮了,風雨停了下來,林子裏出奇的寧靜。撩起門簾,一股相當潮濕的空氣湧動進來,林中籠罩著一層濃厚的白霧。


    小白旗沒回來,我心裏有點涼了!


    第0296章 竹蟲穀


    曲陌和沈冰都醒了過來,見我臉色不太好,都問是不是小白旗沒消息。我點點頭,但衝她們一笑說:“放心吧,小白旗可能是追的太遠,馬上回不來,一定不會有事。”可是我心裏根本沒底,因為我不止念了一次召回咒語,小白旗似乎壓根沒收到信息。


    損失小白旗不要緊,裏麵還住著三隻女鬼呢,草他二大爺的,老子不能再等了,這就找去。


    曲陌跟我商量幾句行程,我心不在焉的敷衍幾句。沈冰了解我的脾氣,知道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變得很乖,一句話都不說,唯恐打擾了我的思路。


    我們簡單吃了點東西,把帳篷收拾了,跟著陳明留下的足印追蹤過去。山坡經過一夜大雨,非常泥濘,走一步陷一腳,走的特別艱難。也幸好山道泥濘,否則留不下腳印,我們就等哭吧。


    霧非常大,能見度相當低,空氣非常潮濕,本來身上衣服都沒暖幹,經潮氣這麽侵襲,全身又濕漉漉的掛了一層露珠,感覺十分難受。


    兩個女孩都挺堅強,在又濕又冷的天氣裏,艱難的爬著泥濘不堪的山坡,都咬著牙不作聲。渾身都是泥,看著怪讓人心疼的。順著這行泥腳印,追了一個小時,但突然到了一處絕壁之前,腳印消失了!


    左右看看,因為霧氣太大,根本看不到哪兒還有路,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來時帶著登山裝備呢。我和沈冰都在訓練時沒少使用這些東西,曲陌竟然在大學時,也玩過攀岩運動。


    我們裝備了攀岩物品,我的經驗最豐富,第一個打頭上去。好在絕壁不是太高,也就十幾米的高度,很輕鬆的就上去了,這已經到達了峰頂。我在岩峰裏打下了一枚枚岩釘,給她們開辟了一條登山路,隨後她們也毫不吃力的爬到了上麵。


    此刻大霧逐漸消散,露出了太陽,前麵重重山景出現在視線內。一座座大山連綿起伏,雲霧繚繞,一片片林木,猶如給大山穿了一件綠色的外衣,相當美麗而又壯觀。可是老子無心看風景,對這些林木更加感到擔憂,這該死的森林,一進去恐怕就給迷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山頭上也沒找到陳明的足跡,讓我們有點發愁,該往哪裏去找。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我忽然發覺對麵山頭之後,隱隱露出一座水墨般的山影,跟隻雞冠很相像。我心頭忍不住一動,那兒會不會是雞鳴山?


    可是就算是雞鳴山,靈狐給捉走了,我們去了也是白去,說不定這狗雜碎帶著靈狐早就離開秦嶺了。而留下陳明這個人質,讓我們滿山的亂找,最終迷死在秦嶺山林裏。摸了摸鼻子轉念再一想,這狗雜碎一定還沒走,雖然靈狐到手了,破壞了我們的計劃,但四隻小崽子還在我手上呢。


    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把我搞下聻境,而用靈狐尾和小崽子,把馮公子搞上來。所以,他不可能走,估計又做好了圈套,等老子鑽進去,然後來個甕中捉你。


    想明白了這點,覺得還是直接去雞鳴山的好,或許這狗雜碎已經在那兒挖好了坑,等著我去呢。拍了拍用繃帶纏在腰上的兩隻玻璃瓶,死隻小崽子我可是貼身帶著的,否則昨晚肯定被他給順手牽走,那可就虧大了。


    拿出地圖看了看,由於雞鳴山和竹蟲穀是旅遊禁地,圖紙上隻標了一個圓圈,寫了四個小字:“危險,禁入!”雖然從這上麵看不出其中地形和道路,但旁邊有兩座山,都是在旅遊範圍之內的,也標明了道路。


    陳明帶的這條路應該是個近路,因為他是想著當天返回的,所以沒帶我們繞遠路。但那邊的路旅遊區肯定修過的,要比這裏好走的多。這麽泥濘的山坡,不知道得爬多少時間。再說這條路早在對方算計之中,也是凶險百倍,老子就給他來個聲東擊西。


    當下我們順著山峰上的小道,一路往西走過去,下了山,就看到了一條用碎石鋪的山路,時不時的還能在道上看到幾個驢友。我們按照地圖方向,沿著這條路往前行進。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雞鳴山,山外到處插滿了危險禁入此類警告牌。


    說實話走到這兒我們已經很累了,連續走了七個多小時沒休息。曲陌體力有點不支,因為靈狐不在她身上,單憑她自己的身體,撐到現在算是很不錯了。


    我便讓她們倆在山外等著,我一個人進去打探下虛實,然後回來接她們。


    曲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笑道:“我跟毛天師練過道家氣功的,你不用擔心我的體力。”這女孩挺聰明,一下看出我是為她著想的。


    沈冰也說:“還是一塊去吧,這樣都不用為彼此擔心。”


    “你挺得住嗎?”我看著她問。


    沈冰一瞪眼說:“挺不住你背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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