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是先天弱智的。


    秦思華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為灰暗猙獰,衝著老家夥呲牙瞪眼,看樣子她倒是要發作了。


    老家夥嘿嘿一聲冷笑,嘴唇一繃唆緊了煙鬥嘴,兩腮鼓了一下,用力往外吹出一道煙氣。這是剛才抽了一口存在嘴裏沒吐出來的,此刻從空煙鬥中噴出,直撲秦思華麵孔。


    我正納悶煙氣也能除鬼時,忽然看到這股煙氣迅速擴散開,絲絲嫋嫋中演化成一幅奇怪的圖案。厲害!我不由心裏驚歎一聲。


    別人看不懂這種圖案,我看得懂,那是驅邪咒符上符語,竟然能用煙鬥噴出這種畫麵,老家夥真是別出心裁。


    秦思華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煙氣已經撲麵散開,隻聽她尖利的慘叫一聲,用手捂住了臉孔,咕咚一下倒在地上猛力的抽搐幾下。一股淡淡的黑氣從她額頭上冒出,沿著車廂頂往前飄走。


    我心想這隻鬼也夠勁道的,在陰陽眼下還看不出他的原形,如果被他跑了,不知還要禍害多少人。老家夥手段雖然厲害,但不一定有陰陽眼,能看到這股黑氣。我才要起身,摸出銅錢去追襲,老家夥又已經動手了。


    他不知什麽時候手裏多了一隻空酒瓶,上麵參差不齊的貼滿了黃符,一張張的跟漁人穿的蓑衣模樣差不多,隻留瓶口沒任何東西遮攔。他手腕一抖,把酒瓶擲出,追著黑氣不停的在空中旋轉,我估計是用了回力,是不是這樣等會就知道了。


    酒瓶很快追到黑氣後麵,兩者一接觸,黑氣宛若一條長蛇入洞般,給吸進瓶子裏。瓶子又旋轉著倒飛回來,老家夥一把接住,拿起瓶蓋擰上,加上一道符封住了。


    我幾乎看傻眼了,從沒見過這種驅鬼收鬼的手法,也是從所未聞,幹淨利落,簡直太帥了。雖然手法不同,但殊途同歸,用的還是道家法術,無非是減少了其中很多沒用的環節,使整個驅鬼收鬼的過程顯得極為簡練而又有效。


    平時我們驅鬼,要念咒燒符,收鬼要用桃木劍或是我用的銅錢,把鬼打傷,才用類似於酒瓶這類器皿把鬼收進去,用咒符封住。相比之下,太過麻煩,遠不如他這種簡練的手法快捷實用。


    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老子終於開了眼界。並且佩服的五體投地。


    老家夥衝列車長和乘警晃了晃酒瓶說:“鬼已收起,可以開車了。”


    列車長和乘警麵麵相覷,這玩意也太玄了,他們什麽都沒看到,就用酒瓶在空中轉幾個圈子,然後他說開車就開車,豈不是太過草率了?還有地上躺著的秦思華,現在一動不動,如果我不是幹這行的,也會懷疑老家夥是不是用了毒煙把她給迷昏了?


    估計他們倆心裏都在嘀咕,這老家夥故弄玄虛,是不是真的捉住了鬼?


    老家夥見他們不信,淡然一笑,把酒瓶往餐桌上一杵,揭起幾張黃符露出酒瓶肚子,嘴裏輕念了幾句咒語,刹那間瓶子裏布滿了黑氣,並且黑氣逐漸變化成一團有形的畫麵——鬼臉!


    列車長和乘警一下嚇得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跌坐在椅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張大了嘴巴,好像想呼吸又吸不進氣那種模樣。


    老家夥把黃符放下,蓋住了瓶子,又說一句:“可以開車了。”


    列車長呆了良久才緩過神,點了點頭,話也不說走出餐車去了。乘警指著秦思華問:“梁大師,這姑娘怎麽辦?”


    我心想灌符水唄,姓梁的老家夥黃符多的是,隨便用一張,管教她三分鍾之內醒過來。


    哪知老家夥手捏指訣,彎腰在秦思華兩隻腳底各點一下,直腰站起來。秦思華“嗯”了一聲,蘇醒了!


    靠,這麽神奇!枉我經常灌符水這麽麻煩,原來用指訣戳腳底,就能驅散受害者體中陰氣,讓她蘇醒。我心裏又羞又慚,連忙把銅錢緊緊攥住,千萬別讓老家夥發現我是同道中人,在他麵前真感覺是班門弄斧了。


    列車又馬上要開了,小女孩屍體被抬下去要用汽車運回省城,大姐跟著下去了。我和秦思華當然也沒事了,回到自己座位上。對麵是空座,王子俊抱著二毛和曲陌坐到對麵。


    秦思華對於自己附身以及醒過來之前的事,全部不記得了,但記得我是“色狼”,要跟其他人調換座位,可是坐在這兒的小女孩剛剛死了,誰敢碰這塊凶地?她又走到車廂連接處,被乘務員趕了回來,此刻列車上氣氛空前的緊張,不允許乘客隨意走動,她無奈又回到我身邊,那副表情,真比哭還難看。


    列車開動的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了這個老家夥,剛才沒見他是否下車了。我去省城不就是為了請教去除二毛夜魔眼的嗎,現在遇上了一位高人,怎麽把這事給忘了。這老家夥神乎其技的道法手段,應該有辦法拔掉夜魔眼。


    可是列車已經開了,剛才老家夥從這兒上的車,可能是當地人,想要找他那得到了省城再坐車返回來了。我一拍腦袋,暗罵自己豬頭。可是當我抬起頭的時候,忽然看到老家夥就坐在斜對麵一個座位上,正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盯著我看!


    第0120章 秦思華異兆


    老家夥一接觸到我的目光,馬上把視線移開,拿出墨鏡戴上了。他嘴裏還叼著空煙鬥,在火車上不允許抽煙,他也就咬著空煙鬥幹過癮呢。他模樣盡管裝的很牛逼,但我總覺得是看穿了我的身份,知道我也是同行。


    不管怎麽樣,他在火車上那就好,等他下車我就跟著他,反正在車上也無法請教辦法。


    剛才餐車外被戒嚴,王子俊和曲陌都沒看到裏麵發生了什麽。火車開動後,廣播簡單播報了女孩死於意外的消息,請各位乘客注意自己的孩子,不要隨便走動。整個車廂像開了鍋一般,紛紛議論這件事。


    兩個人都小聲問我到底怎麽回事,我先轉目看了眼秦思華,她正用衣服遮住了臉假寐,我伸出手指在桌上寫了“鬼殺人”三個字,然後又衝那邊的老家夥努努嘴,小聲說:“被他搞定了。”


    這一路上我們三人幾乎也沒說什麽話,秦思華一直用衣服蓋著臉,好像睡著了。乘客議論了一會兒,熱情下去之後,車廂內又恢複了平靜。那邊老家夥戴著墨鏡,看不出他是在睡覺還是在盯著我,反正途中幾個站點他沒下車,直到省城車站,他才摘下墨鏡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擠在人群中下去了。


    我招呼王子俊和曲陌一聲,先起身擠出去,因為這趟車到省城是終點站,下車人流洶湧,我唯恐失去了老家夥的蹤影。可是還是慢了一步,擠下車後,一直追出檢票口,也沒找到老家夥的身影,讓我鬱悶了半天。


    在檢票口外等到了王子俊和曲陌,他們問我急著追誰呢。我於是把餐車上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指望這老家夥幫忙救二毛。


    “原來這個老先生是位高人啊,我得去拜他為師,好好學兩招。”王子俊眼睛放光,笑著對曲陌說道。


    曲陌木然說:“走吧,人都找不到了,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她說完頓了頓又道:“我要去找同學,不跟你們一塊了,你們自己找地方住吧。”說完掉頭走了。


    王子俊衝她背影“誒”了一聲,把孩子遞給我,慌慌張張的追上去了。我苦笑搖搖頭,才要出車站,轉頭看見秦思華從檢票口出來。


    這會兒乘客基本上出完了,她怎麽這麽慢?好像臉色也不對,臉非常蒼白,雙眉緊蹙,雙手捂著胸口,每走一步都顯得特別吃力。她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可能因為太痛苦了,沒注意到我,但我看清了她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不可能啊,她既然醒過來說明體中陰氣散盡了,怎麽看現在情形,一副陰氣深積的模樣,老家夥好像沒有把這股邪氣給驅出。


    我跟著她走了幾步,她招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開門上去後一下趴在座位上。我感覺不妙,跟著走到車門外,聽司機正喊她:“喂,你怎麽了,要去哪兒?”


    秦思華似乎暈過去了,一動不動,也不出聲。我心想這女孩長的太漂亮了,漂亮雖然無罪,可是你暈倒在車上,現在這世道,別讓無良司機給乘機下了黑手。我一手抱著二毛,一手把她還探在車門外的雙腿抽上去,把車門關上,繞到前座開門坐上對司機說:“她暈火車,把我們送到附近酒店吧。”


    司機遲疑的看了我一眼,問我:“你們兩口子?”


    我笑著衝他舉了舉二毛:“你說呢?”我這句話高明吧,不承認也不否認。


    司機看著孩子有點信了,二話不說,開車把我們送到前麵一家酒店,我先把秦思華從車裏拉出來背在背上,再用右手抱起二毛,這麻煩找的,我跟她也不過萍水相逢,還被她當成了色狼看待,你說我賤不賤啊。


    對付司機不用出示結婚證,但酒店就嚴格了,沒結婚證我們不能開一間房。我在她身上摸出了錢夾,好在有身份證,開了兩間房。前台服務員一邊登記一邊看我們,那種眼神好像把我當成了騙錢劫色的網絡之狼!


    沒看我們抱著孩子,有網友見麵帶孩子的嗎?不過我也被這種眼神給瞧得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等登記完了,扛著秦思華抱著二毛,像逃荒似的衝進電梯。


    進了客服,把秦思華和二毛分別放在兩張床上,我如釋重負的先坐下喘了口氣,然後才拿起一隻水杯到衛生間接了一杯清水。燒了一張淨身符,把符灰在水裏調勻,喂秦思華喝下去。


    老家夥那種簡潔實用的手法我可學不來,還是用老辦法,雖然笨點,但總之管用就行了。不是有那句話嗎,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秦思華喝了符水,一時還沒醒過來,我摸了摸她的脈搏,脈象挺穩,我就放心了。把脈也是道家的一種必備知識,我多少跟老爸學過點,不算精通,還算過得去。望著秦思華臉上黑氣逐漸散盡,我心裏感到疑惑不解。


    被鬼附身的人,鬼魂離體後,殘留陰氣沒有散盡所以導致昏迷不醒,如想醒過來,必須驅散這股陰邪之氣才行。老家夥用指訣點了秦思華腳底之後,她就醒了,當時臉色很正常,還在火車上來回走動,沒什麽異常,怎麽下了火車之後,又複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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