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風,你怎麽在這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麵!”


    我靠,誰這麽損我呢,我做什麽壞事了,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麵?定睛一看,是王子俊,我的高中損友!


    看到他火氣就沒了,這小子跟我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關係都很好,隻是我當兵以後,沒什麽聯係了。後來,我又接掌了店鋪,更沒工夫跟這些同學見麵,所以今天一見麵,倒是顯得有些生分。


    我伸拳在他肚子上捅了一下,罵道:“你這張狗嘴什麽時候能長顆象牙出來?”


    他向後一縮身笑道:“我要有那能耐,賣象牙還不賺大發了?”他轉頭看到沈冰,跟我擠眉弄眼的說道:“你小子行啊,搞到了付雪漫,又泡上一個美妞,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情場殺手。”


    我一瞪眼:“別胡說,那是普通朋友。”


    他頓時捧著肚子笑道:“我懂,我絕對不會告密。”


    兩個哥們又東扯西拉的滿嘴跑白沫一陣子,沈冰在一旁也插不上話,王子俊見冷落了她,便提議說,廣場東邊有個燒烤店,今天開著門,我們不如去吃點烤肉,喝點啤酒,大夥兒樂嗬樂嗬。喝酒我倒是沒意見,就是怕沈冰不樂意。沒想到她看著王子俊,滿麵笑容就答應了。


    要說王子俊這小子,可是位帥哥,人又風流,從小學到高中,身邊就沒少過漂亮女生圍著他轉。不過他心眼還不壞,據說沒糟蹋良家婦女,但初吻是不是會給人留下那就難說了。我看沈冰痛快答應,是對他有點另眼相看。


    我們進了燒烤店,要了烤肉和啤酒,這個時段,除了我們之外,沒別的顧客,環境倒是挺安靜,隻不過衛生條件差了點。


    我們以前在高中的時候,經常偷偷買酒在宿舍裏喝,喝多了話題就離不開女生。今天對著沈冰,這個話題當然沒法說,就說起了那個撞路燈自殺的劉三。


    王子俊認識這個人,是做肉食生意的,人很誠實地道,所以生意越做越大,不光是鎮上,附近三裏五鄉的,都從他這兒進貨,生意非常紅火。可是說也奇怪,從半年前開始,他的生意突然一落千丈,剛殺的豬馬上就臭了,招的滿地蒼蠅,從此生意越做越走下坡路,不僅把早些年賺的錢賠光,又搭上了不少外債。


    生意虧本,劉三從一個脾氣憨厚,見人就笑的老實人,變成了酗酒打老婆的粗暴無賴。他其實不是第一次自殺了,年前喝醉了酒,還跳進了那個淹死二毛的水塘裏,幸好有人發現,把他救上來。可是今天,卻沒那麽走運,一頭硬生生的磕路燈鐵柱上,終於沒命了。


    聽他說的很邪乎,沈冰都忍不住疑問,剛殺的豬,怎麽會馬上變臭,就算有人暗地做手腳,也不可能腐敗的這麽快。王子俊搖搖頭,他說這是一個謎團,劉三為此花了不少錢從縣城請來什麽醫學專家和生物專家,做了不少科學鑒定,就是沒查出任何毛病。


    我心說現在的專家,全是瞎扯淡的,能查出毛病才怪。


    王子俊又說:“我們鎮上出現這種怪事的不止劉三一個,還有幾個本來生意做的挺好的,也突然中途沒落,很快虧本變成了窮光蛋的。”


    沈冰對這種事很感興趣,催著他說說。王子俊這小子口才本來就很好,又會討女孩的歡心,這才多大會兒,就讓沈冰賴上他了。


    王子俊故意露出一個很酷的笑容,靠,他用這種笑容迷倒了不少女孩子,今天看來又想對沈冰下手。我輕聲咳嗽了一下,他立馬變得很嚴肅,說起另外幾樁怪事。


    我們鎮上除了範小兵大點氣候的買賣之外,還有幾家超市、醫藥批發、建材裝飾等不錯的生意,都挺賺錢。不過,他們跟劉三一樣,從去年開始,生意下滑,超市東西老是出問題,不是食品過期吃了鬧肚子,就是牙膏是酸的,糖是苦的,沒搞多久,門可羅雀,沒人敢光顧了。


    醫藥批發的更慘,出了不少次假藥吃死人的事故,老板到現在還在號子裏蹲著,案子沒審清楚。建材裝飾還好點,倒沒搞出人命,隻不過買回去裝修房子,木材釘上牆沒過幾天就成了爛木頭,換多少次,都是那樣,賠的吊蛋精光。


    沈冰覺得不可思議,像這種現象,帶有靈異色彩了。皺眉問:“他們就沒找個陰陽先生看看?”說著把目光轉到我身上,意思好像在說,鎮上現成的一位靈異大師,怎麽沒人找。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這事的確有點玄,或許是他們家宅和祖墳風水出了問題,不過幾家同時出現這種情況,倒是不太可能。


    王子俊歎口氣說:“他們找過我,我沒看出問題。”


    我一聽什麽意思,你還會幫人看風水?我喝了口啤酒看著他,還沒顧上開口,他倒是臉色忸怩的對我說:“去年我在城裏拜毛天師為師,學了點堪輿術,我舅舅知道我會這手,超市就是他開的,所以找過我。”堪輿術就是風水術,這小子還拽起詞來了。


    我剛喝下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這小子看來腦子有毛病了,幹什麽不好,學起風水術來了?那個姓毛的天師我知道,當年老爸跟我提到過,是縣城的,很出名,手底下也真有兩下子,但卻教出這麽個膿包徒弟。


    雖然現在看風水很賺錢,但王子俊性格好動不好靜,學這行心浮氣躁是大忌,他在拜師前,毛天師應該跟他講清楚的。他還要學這門手藝,不是他做事風格啊,裏麵肯定有問題。


    這小子嘴很嚴,有些事打死都不會招供,不過他有個弱點,就是喝多了滿嘴跑火車,什麽都說出來了。我也不急著問,慢火燉小雞,他沒我酒量大,沒多大會兒,舌頭大了,開始不打自招。


    原來,他是看中了縣城一個叫曲陌的漂亮姑娘,這姑娘是毛天師的徒弟,他為了泡妞,才學的風水術。我說呢,這小子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學風水術,但是竟然有女孩也喜歡這行的,讓我暗暗稱奇,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第0052章 摸屍尋氣


    又喝了會兒酒,王子俊有點醉,我知道他的酒量,再喝下去恐怕就要吐。我付了錢正準備離開燒烤店,隻見一個中年女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拉住王子俊就哭:“小俊,快去看看,你舅舅中邪了,正拿著菜刀在廣場上瘋呢。”


    王子俊一聽這事,馬上酒意醒了七八分,忙道:“舅媽你別急,我這就去看看。”他跟你我打個招呼,急匆匆的奔出了燒烤店。


    沈冰扯我一下:“走,咱們也去瞧瞧。”


    就是她不說,我也肯定要去的,兩個人隨後出門。這兒距離廣場隻有幾步之遙,一出門就能看到廣場中間圍的人山人海,我心裏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因為那個地是劉三剛剛撞死的地方。


    我們快步來到廣場上,正好圍觀人眾見王子俊和他舅媽過來,閃開一條道,我們也跟著沾光擠進去了。


    果然是劉三撞的那根路燈杆子下,一個中年男子滿臉鮮血躺在地上,手裏還握著一把菜刀。他的額頭上撞出了一個大窟窿,鮮血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本來地麵上的血跡未幹,又覆蓋了一層新的血液。他眼珠子灰蒙蒙的沒什麽光采,隻剩下嘴巴一抖一抖的在倒氣,看樣子是不行了。


    王子俊舅媽撲在男人身上就哭,王子俊也慌了神,拿出手機打給衛生院。


    王子俊舅舅忽然眼珠睜的暴圓,眼神非常清澈,可能是回光返照的跡象,“1、2、3、4、5……”張口念了幾個數字,身子一挺,兩腿一瞪,腦袋歪一邊沒氣了。


    我一聽到這五個數字,頓時一驚,怎麽跟付雪漫當時情形如出一轍?是附身在她身上女鬼幹的,媽的,找我報不了仇,竟然拿別人出氣。我轉頭四看,此時基本上快天黑了,廣場沐浴在夕陽餘暉中,到處呈現一片祥和的景象,看不出有什麽邪氣。


    再說,大白天太陽底下,再厲害的鬼也不敢隨便出沒,這個女鬼應該不在這裏。


    沈冰見我東張西望,小聲問:“有什麽問題嗎?”


    我搖搖頭,把王子俊拉到一邊,低聲對他說:“我在部隊上聽一個老兵講,人要是被鬼害死的,死後鬼氣就會留在身子裏。他說用符貼死者腳心,印堂就會出現征兆。”我的事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今天這小子隻顧給沈冰講離奇故事了,那想的起來問我近況。我也不打算讓他知道,所以推說是聽部隊上老兵講的。


    他擠著眼淚說:“人都死了,還查這事有啥用?”


    這小子不開竅,我隻有嚇唬他說:“今天一連死了兩個了,都是生意虧損的男人,不覺得奇怪嗎?男的死了如果事了也沒什麽,怕的是,家裏女眷也不安生。”


    他不是個糊塗人,馬上聽明白我的意思了,但苦著臉說:“符我身上倒是有,不知道該用哪種。”


    我暈,學這行的,竟然不知道用什麽符。不過,他是初學者,也不能怪他,符籙裏種類太多,光是驅鬼辟邪的符便有好幾十種,是視各種不同情況和不同環境下用的,用錯了反而會自受其害。我說你拿出來我看看,在部隊上見過這種符,應該能認出來。


    這小子隨身帶不少黃符,一下掏出十幾張,我從裏麵挑出兩張驅邪符,告訴他就是這個了。他半信半疑的看看我,才走到跟前跟舅媽小聲嘀咕幾句,脫下舅舅鞋子,把兩張符分別貼在兩隻腳心上。


    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念咒語,這個我替他補上了,捂著嘴巴小聲念了幾句。王子俊趴在舅舅一邊,盯著額頭看,結果,沒出息任何征兆。他看了一會兒,衝我搖搖頭。


    這怎麽回事,不是鬼勾的魂,絕對不可能。要是隻有劉三喝醉了跑廣場上自殺,算是意外,相同的地點,又是相同的生意失意者,全撞這根路燈杆上,沒理由這麽巧合。


    沈冰在我身後用手臂捅我一下,小聲說:“他看上去什麽都不會,你怎麽不動手?”


    我抬眼看看四周群眾,鎮上的人都不知道我有這麽一手,是因為太祖爺爺立下規矩,不能隨意泄露鬼事傳人的身份,以免遭人輕視。但在付雪漫家已經漏了底,再說不讓別人知道,更讓人背後瞎嚼舌頭根子,還不如讓正大光明做個鬼事傳人,走自己的路,讓貓和狗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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