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鬆了口氣,原來她比我還先離開青狐身體,躲到了石床後麵。我慌忙起身,從慧能體中出來,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於敏。誰知她一下把我推開,臉上凶光畢露,瞪著我仿佛看到仇人一樣,眼神冰冷至極。


    “滾開!”


    我一愣,她怎麽突然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於敏,你沒事吧?”鍛少砍翻了兩個打手,旋風般的又回來,不等於敏開口伸出左臂將她攬進懷裏,飛身竄出了臥室。


    他來去如風,我剛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不見了人影,我慌忙爬起來,跟著衝出去,隻見鍛少抱著於敏奔出了很遠,鄭坤和五六個打手追在後麵,唯獨祥豬還在原地未動。他見我出來,臉上發出冷笑,手捏法訣,落在地上的兩張紙人突地跳起來,我跟著不由自主的跳起退回了臥室。


    我心說他娘的於敏都走了,老子一個人還有什麽價值,你幹嗎還攔著我不讓走?正想開口罵死胖子,於敏竟然也飛了回來,就落在我身邊。不過現在看上去神色沒那麽古怪,倒是焦急的看著我。


    外麵又響起了槍響聲和打鬥的呦喝聲,估計鍛少又被鄭坤他們纏住了。


    “別怕,死胖子一個人做不了法事。”我安慰她一下,轉身撲到石桌前,伸手從銅鼎裏抄起了鐵尺。


    本來打算將白魂珠彈出來的,現在屋門開著,白魂珠上的寒意將不受任何阻擋的湧出去將甬道內所有人凍僵。可是忽然想起鍛少是來救於敏的,不管好壞,總之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把他凍死有點說不過去。


    於是我一手拉著於敏一手舉著鐵尺跑到門口,對著祥豬叫道:“你是放我們走,還是要同歸於盡?”


    祥豬雙手勾在一起,兩張紙人還懸在空中,看樣子正想進行下一步的控製我們,但看到我手上的鐵尺後,臉色一變說:“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彈出白魂珠,於敏也會沒命。”


    “放你娘的狗屁,你們肯定統統沒命,老子和於敏肯定毫發未傷,要不咱們試試?”我心想他明知騙不了我,還在胡說八道,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麽好哄啊,一時氣的真想把白魂珠彈出來。


    祥豬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眼中神色不住變化,仍在試圖阻住我們:“你們走不出地宮的,地宮中到處都是屍奴骨靈和凶惡的怪物,與其慘遭它們毒手,不如我們平心靜氣的坐下來,我再想個好辦法,不傷害你們性命就血祭了白魂珠,這樣豈不是好?”


    “不好,老子寧肯死在這些鬼怪手裏,也不肯跟你合作。把紙人交過來,讓我們走,不然那就一拍兩散!”我用鐵尺指著他咬牙說。


    “紙人給你也沒用,我會再折出很多的。”


    他說的也對,紙人又不是成品東西,非要從原地去購買,他身上帶著不少黃紙,想折出多少就折出多少。


    “那你不要再搞鬼了,隻要你敢控製我們,我就彈出白魂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拉著於敏轉身就走。


    “你想好了再走,你身上深染邪氣,走到哪兒都會招惹孤魂野鬼。還有,你有什麽辦法保護你全家一世平安?”祥豬在後麵冷笑道。


    我心頭一驚,這他娘的是赤裸裸的威脅,我招惹鬼邪還在其次,主要是他們用卑鄙手段對付我的家人,防不勝防。我驀地一轉身,看著他咬牙切齒說:“那好,我就先凍死了你們,以防後患。”


    話聲剛落,祥豬身影一閃就不見了,我雖然沒看清他跑到了哪兒,但見到慧能臥室門微微動了一下,他可能是躲進這間屋子裏了。


    我心說糟糕,拉著於敏就跑,還沒跑出幾步,身子突然不受控製飛了起來,這次不是飛回臥室,而是一下撞在石壁上,重重的跌落在地。於敏呻吟幾聲爬不起來,我感覺全身骨頭痛的要命,雖然撞這一下,鬆開了於敏的手,但鐵尺沒丟掉。


    剛想往起爬,又再次跟於敏同時飛起,接連在石壁上撞了四五下,於敏柔弱的身子骨那能受到了如此折騰,落在地上嘴角淌出血絲,眼睛緊緊閉著,連呻吟聲也沒了,我心裏怕的要命,唯恐她被撞死了。


    我好在手裏拿著鐵尺,撞這幾下盡管很猛烈,但憑著鐵尺上傳過來的清涼氣息,抵消了大半碰撞力道,沒什麽大礙。


    祥豬可能以為我們都不能動彈了,得意的從慧能臥室走出來,我回頭看到甬道前方,不見了鍛少和鄭坤他們的身影,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心想但願鍛少能躲過這次厄難,現在如果再不彈出白魂珠,我和於敏恐怕就會沒命了。


    我先是裝作趴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手指摸到鐵尺上端微微凸起之處,用力一按,白魂珠彈出,白光耀眼,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傳遍全身!我知道隻是這一下足夠,馬上又把白魂珠收回去。


    抬起頭看到祥豬一隻右手伸在麵前,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內充滿了無限驚駭,隻是全部被一層冰霜包裹在其中。他可能被凍僵之前,怎麽也不會想到,我居然還能動,不過鐵尺能夠療傷的事,連蝦米都知道,他不會不知道吧,為什麽會大意失算?


    等我爬起身,才想明白,他剛才躲進臥室中,把石門緊閉唯恐泄露進去寒氣,看不到外麵情形,應該是以為這幾下撞擊會把我手中鐵尺撞脫手,我也會被撞成重傷,這才會走出來。


    “喀喇……”


    我才轉身抱起了於敏,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碎裂聲,急忙回頭,隻見祥豬頭頂結的冰霜已經裂開了一條縫,這條縫正在裂下去,眼看就裂到了雙腳。靠,這混蛋果然有兩把刷子,這都凍不死他。


    剛想拿出鐵尺再補充一下,卻看甬道入口處又閃現鍛少的身影,向我們飛快的跑過來,鄭坤和兩個打手追在後麵相距不遠。看來他又料理了幾個打手,隻是對方手中有槍,加上鄭坤也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還是被追的滿世界跑。


    第085章 陰兵陣


    我不想把鍛少凍死,因為我這個人恩怨分明,雖然他曾經追殺過我,又跟鄭坤狼狽為奸,但這次救了我一命,我不能狠下心來殺死他。我抱起於敏迎著鍛少跑過去,跟他碰頭後,他伸手就要從我懷裏去奪於敏。


    “你對付他們,我抱著於敏,咱們一塊闖出去!”


    鍛少這個富二代也畢竟不傻,明白眼前形勢,微微猶豫一下點頭同意我的辦法,回頭揮刀向追過來的三人砍去。


    “砰砰砰”鄭坤三人連開幾槍,鍛少揮刀格擋開子彈,但對方火力很猛,一陣猛射,鍛少似乎怕誤傷了後麵的於敏,所以並沒躲閃,而是拚力揮刀格擋子彈。也幸好這樣,我躲在他背後,跟於敏才免於中槍。聽著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這種驚險情形,跟槍戰片一模一樣,嚇得我麵無人色,一顆心差點跳出了喉嚨。


    鍛少悶哼兩聲,身上血花四濺,被打中兩槍。但他居然很硬朗,仍然沒躲,反而揉身竄上前,砍翻一個打手。鄭坤見他這麽威猛,手下越來越少,顯然也怕了,向後一邊退,一邊開槍射擊。


    我緊跟在鍛少身後,一路向前衝到了鄭坤前頭,他們兩個人身貼石壁轉過身來射擊,鍛少又躍到我後麵,一邊揮刀一邊倒退走路。


    我是向前跑的速度要快了很多,幾下跑出這條甬道出口,進入了地宮主通道,按照慧能所繪圖紙,去往屍蟲坊的入口就在前麵不遠,不過要經過陰兵陣。臥室甬道裏有燈火,出來後一片黑暗,我的手電遺落在了臥室裏,隻有躲在入口一邊等鍛少出來。


    摸了一下於敏的胸口,感到出手溫熱,還在緩緩跳動,不由放下了心。


    鍛少不多時也退了出來,他打開腰裏的一盞燈,眼前頓時變得非常明亮,那是一把充電手提燈,個頭也大,比手電亮了不知多少倍,光柱向前投射出去,前方幾十米處,看得一清二楚。


    他把手提燈遞給我,仍叫我在前麵先走,他在後麵斷後。初時還有子彈射過來,向前跑了一陣子,子彈聲終於隱沒。這個時候,我也看到了左側有個岔道口,默想圖紙上線路,這個還不是,一連過了三個洞口,我還在算是不是這個,鍛少倒是首先跑了進去。


    我知道這肯定錯不了了,他進來的時候一定是從這兒進入的。跟著跑了進去,前麵又是一條長長的甬道。我心想不知道死胖子融化了沒有,也不知道距離他遠了,紙人還對我們起不起效。


    燈光照射距離遠了,能夠隱約看到前麵的出口,還有兩個骨靈守在那兒。看到這東西忍不住背上冒寒氣,這東西見人就吃,又不能彈出白魂珠凍僵它,這可怎麽辦?但鍛少看到前麵的骨靈根本沒顯露出絲毫畏懼,幾步跑到前麵,兩隻骨靈馬上就作出反應,飛身向他撲過去。我心想有他當炮灰也不錯,雖然我不忍心殺死他,但骨靈動手,總之不是我幹的,心裏也不必內疚。


    沒想到鍛少出乎意料的厲害,嚓嚓兩刀,將兩隻骨靈頭骨砍飛,遠遠落在一邊。骨靈殺人利器就是憑著一張嘴巴,頭骨離身就沒了任何威脅。就算還會重新還原身體,但我們早就跑出去了。


    我們衝出這個洞門,馬上感到了一陣寒意,自從進入地宮以來,除了白魂珠上幾次散發出的強烈寒意外,還是首次感受到地宮中的陰冷。


    這裏是一個廣闊的空間,足有足球場那麽大,不過是個正方形的洞室,中間擺滿了紙馬,占去了洞室一半的麵積。這些紙馬跟喬氏大廈的略有不同,個頭跟真人真馬一樣高大,樣子做的也比較逼真,身上穿著明光鎧,全是魚鱗小甲片編製而成。這種鎧甲應該是隋朝時期的,我猜想這個地宮估計修建於隋朝或者之後了。


    這麽大片的紙馬聚集在前麵,各個紙人兵將臉孔都用油彩描繪的栩栩如生,一對環眼暴睜,不怒自威,在燈光照耀下,仿佛無數雙眼睛陰森森的瞪著我們,感覺特別恐怖。陰兵陣我領教過,一旦啟動讓它們複活了,那千軍萬馬之勢,就算鍛少再厲害,也抵擋不住。


    好在對付它們我有心得,用火攻!


    我想起了在書房讓於敏帶上了火折,在她衣服口袋裏一摸,果然有。掏出後打了幾下沒打著,火折上濕漉漉的,那是在經過水池時被浸濕的。我沒好氣的丟到一邊,見鍛少隻是稍一停步後,貼著石壁就向前奔過去,還回頭向我揮揮手。


    我也隻好硬著頭皮跟在後麵急匆匆的奔跑,剛跑了一半路程,紙馬之中突然響起一片馬嘶聲,我心中不禁一寒,糟糕,它們複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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