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日升,微亮的太陽掃不開濃厚的霧氣,天空漸漸亮起,可這霧氣沒有絲毫要減退的意思,甚至向前蔓延。這可令藏於山林中的魔軍煩躁不已,他們清楚地感應到霧氣中有無數的靈力波動,分明是千機閣行動了。


    有些好戰的魔人已經蠢蠢欲動了,但還是被幾個領頭的魔人攔了下來:“先別動,指不定是來試探我們的先遣部隊!”


    一個書生氣質的魔人說道:“既是先遣軍,還是稟報上頭把,先放過去,把大隊伍引進來,再包了!”


    “等等,有點不對勁兒!”另一黑紗女子皺了皺眉頭,手中靈力亮起,對著懸在其身前的陣盤施了幾個印,而後瞪大了眼睛,未等其他魔人反應,她便飛遁出去,衝入了濃霧之中。


    “都別動!”眼見其他魔人也要緊隨其後,那書生男子連忙喝令道,製住了眾人的身形。


    不多時,那黑紗女子便飛回來,手中抓著一個殘破的球形傀儡,丟在眾人身前:“我們被耍了,沒一個活人,那些靈力波動都是這傀儡散發出來的!”


    這球形傀儡不過手掌大小,算不上精致,做工甚至還比較粗糙,但勝在造價低廉,雖無攻擊手段,卻有迷惑功能。眾魔人這才明白過來,大霧不過是隱藏傀儡的手段而已。


    書生端詳一下傀儡,臉上滿是怒氣,道:“垂死掙紮,這份禮會還給他們的,不過還是先說說怎麽處理這些傀儡吧。”


    似乎是知道被發現了,霧氣快速散去,空中無數的球形傀儡緩緩四散開來,像是逃命的羊群。


    黑紗女子輕歎一口氣:“看來要費些功夫了,這些傀儡不僅可以魚目混珠,還有簡單的探查功能,若是任由這些傀儡飄散,恐怕就讓千機閣知曉我們的兵力部署了。”


    書生隻能吩咐道:“依你所說,你帶一隊人,處理了這些傀儡吧。”


    ……


    而此時,在一條溪流邊上,沈坤對身邊的一個弟子說道:“怎麽樣了?”


    那弟子鬆開手中的法訣,道:“被發現了,他們正在摧毀傀儡,不過那一片的魔人倒是清楚了,兵力不是很強。”


    同樣的情形已經發生了許多次了,沈坤在一枚玉簡上標記著魔人大概的部署,當然,這些都是通過類似手段探查而來的而得的,當然魔人一定會有所調動,但他們還是知道了大致信息。


    沈坤看著地圖,思考了許久,說道:“看樣子,魔人是團團圍住,卻唯獨將西麵拱手相讓,其目的未免也太明顯了吧,哼。不過接下來,不能再用傀儡了,得我們親自上了。”


    沈坤收起玉簡,交給身邊的弟子:“派個人,交給閣主。另外,抽一千五百名遁術較快的弟子,隨我去探一探魔人的底!”


    “是!”


    沈坤望向天邊,心中則是細細盤算著許多。先遣軍大都危險之極,因為先遣軍的任務是給大軍探路,若是有什麽危險,先遣軍就凶多吉少了,但大軍能得知情況,即使調整。但這次可不一樣,在知道魔軍圍困住千機閣時,什麽路都充滿危險,表麵安然的西麵定有伏兵,所以如今他的任務便是盡快獲悉魔軍的兵力部署,為大軍突圍鋪路。先遣軍五千人,得發揮出能力才行。


    ……


    距離沈坤不遠處的一塊岩地中,一批魔人隱藏在其中,此前他們已經遭遇過球形傀儡的把戲,正是氣頭上,那令人厭惡的霧氣又飄蕩而來。


    兩個魔人罵了聲娘,飛速衝入濃霧中,哪想其剛進霧氣中,便傳來兩聲慘叫,隨後兩個魔人的身體摔出來,墜落在岩地之中。


    “中計了,撤!”不知誰說了一聲,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沈坤帶著一千五百名弟子,從濃霧中飛快落下,同魔人廝殺在一起,此地的兵力早已調查清楚,所以他才大膽的帶人襲擊。


    慌亂的魔人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少數魔人逃竄,大多數都被他們擊殺,足足一刻鍾時間,沈坤見戰鬥收尾,說道:“收了儲物袋,走!”


    待魔人的援軍到來,沈坤早已帶著千機閣弟子離開。隨後,沈坤有照這個方法,襲擊了三四隊小股魔人,隨後在一處整頓。


    “長老,接下來襲擊哪裏的魔人?”一個弟子問道,看得出,作為大宗弟子,忽然得知魔軍圍困,心情自然很是糟糕,但接連的勝利助長了好戰心理。


    沈坤搖搖頭,道:“哪裏都不打,等!魔人不蠢,我們接連襲擊成功,不過是利用了他們沒有即時傳遞消息和調動兵力,再打下去恐怕就要入了他們的套了。把消息傳給閣主,我們找個山頭,藏起來。別急,大戰有的是,可五萬對十八萬,我們沒有多少弟子可以輸,一次都輸不起!”


    ……


    暮色時分,百餘名魔人來到了一片林子中,其中一名寬袍男子將神識鋪開,緩緩探查著,約莫十餘息的時間,其收了神識,說道:“大概兩千人,一個時辰前離開此地,絕對就是他們的先遣軍。”


    其身旁一個老嫗冷笑兩聲,道:“才一個時辰,這個位置,也不像是去襲擊,附近有個山穀對吧,看來他們是藏在那裏了。還以為多厲害,這不還是留下蹤跡了嗎!那些小輩,久不出世,竟讓這等人擊潰。”


    “也怨不得他們,這千機閣的先遣軍狡猾無比,襲擊的都是低階魔人,而且那領隊的是蒼靈境修士,不是他們對付得了的,”寬袍男子解釋了兩句,問道,“現在怎麽辦?要不我帶人去看看。”


    老嫗點點頭,道:“去吧,小心著點兒,若他們確在那山穀之中,知會我一聲,調來精銳,滅了他們!”


    天色漸漸陰沉下來,寬袍男子帶著十餘名敏捷的魔人,悄悄潛入山穀邊,他們不敢再進一步,停住了腳步。寬袍男子拿出一個靈獸袋,袖袍在其上一揮,便有二三十隻小巧的翠鳥飛出,粘在他的身上。


    接著,這寬袍男子手指一點額頭,這些翠鳥便像是收到了什麽命令一般,輕鳴一聲,揮舞這翅膀四散飛入山穀之中。這些翠鳥都是寬袍男子蓄養的魔獸,不過它們年齡都很小,沾染的魔氣也微乎其微,就是被發現了也不會認為它們是魔獸。


    約莫一炷香時間,翠鳥們陸續飛回到寬袍男子身邊,在其身邊叫著什麽,隨後,寬袍男子將它們收回儲物袋中,對那些弟子道:“你們在此地盯著,我去去就回。”


    話罷,寬袍男子便飛回那老嫗所在的叢林中,淡笑著說:“他們就在那山穀中,不過人數倒是多了點,約莫四千餘人。”


    老嫗冷哼了一聲,道:“每次派出半數人行動,這也正常,我這就稟告門主,調兵遣將滅了他們。”


    ……


    而同一個夜晚,千機閣的一個大廳內卻聚集了百餘名弟子,先前被調走的衛崇便在其中。雖然沒有什麽消息,但他心中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說好聽點是保存實力,難聽些便是苟且偷生,值此大戰之時,偷生是為人不恥的,但衛崇自小家規嚴厲,也習慣了服從命令,這麽做,沒錯……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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