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城,位於襄州南方的一座小城,城中的人們如同往日一般過著自己的日子。


    這一日,敖城的一家客棧內,一位青衫的年輕人正喝著小酒,吃著小菜,看起來很是滋味兒的樣子。


    忽然一位比他大些許的青年做到了他的對麵。


    “牧……少爺,您來了!”青衫人剛想開口喊“牧長老”,連忙又給咽了回去。畢竟這等凡人之地,不便直呼。


    “別費話,本少爺的房間準備好了沒有?”青年人開口道,此人不是牧全,又是何人。


    “少爺,早就備好了,您跟我來!”青衫人賠笑著說,連忙給牧全領路去了。隻剩下一客棧麵麵相覷的酒桌之人。


    到了房間內,牧全立馬將原來那股少爺勁兒一改,化為原來的聲音:“小五,你將此物交給樊慶文,立刻就走,不得有誤。”


    “大長老,這是?”小五問道,接過了一個稍大的盒子,就要打開。


    可卻被牧全攔住了:“這是那袁希的人頭,你拿回去,告訴那樊慶文,事情我已辦好,也請他把東西準備好,我擇日拜訪。”


    “什麽?那袁希已被大長老殺了?太好了!”小五說著,“弟子明白,即可出發,可……可大長老您為何要擇日回宗?是有什麽事要辦嗎?”


    “嗯嗯,算是要見一位舊識,而且我現在元氣有損,短時間內無法提煉法力。小五,你先打開我的縮物袋和靈獸袋,取一些符籙出來,霜兒也放出來吧!”牧全點點頭說著。


    “是。”小五答應著,連忙打開了牧全給的縮物袋及靈獸袋,取出一遝符籙,放出了牧全口中的“霜兒”,竟是一條白色的雪狼!不過小五似乎是見過的,並沒有驚訝的表情。


    那雪狼一出來,便圍著牧全打轉,輕輕蹭了蹭他的衣襟。


    “好了,事不宜遲,那百毒堂的人說不定什麽時候追來,你走後,我也回離開此地,帶上一張極雲符,若是遇上強敵,激發此符便可大大提高遁速,出發吧。”牧全道。


    “是。”小五應道,也沒有馬上遁走,而是像凡人一般走出客棧,找了一出偏僻之處,確定四下無人,才小心翼翼地禦劍而去。


    小五走後不久,那雪狼一絲靈力波動,竟化為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也難怪名字會叫“霜兒”。


    “公子,你如今的狀況——”霜兒發出了甜美的聲音,問道。


    “無妨,隻是暫時無法調動靈力而已,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牧全說著,聲音極為疲憊。


    ……


    荒山中,孟遠平等人望著眼前的景象正麵麵相覷時,幾道遁光從空中襲來,可這速度就遠不及牧全的了。


    遁光落地之後,顯現出三男兩女,為首的是一個健壯的年輕人,他一見不遠處的無頭屍首,痛喊一聲“師父”便跪下了,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師父,徒兒來晚了,沒想到你遭歹人謀害,徒兒定會替您報仇!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那健壯年輕人如此說道。


    “狄師兄,你莫要心急,此人能謀殺師父,修為肯定遠超我們,你現在可是我們百毒堂的頂梁柱啊!”其一旁的一名女修如是說道。


    “師妹放心,我有分寸。”那男子雖然滿臉淚珠,卻也從難過中提了一絲精神。說完他便望向了一旁的孟遠平等人。


    “我知道幾位道友沒本事殺了家師,想來隻是比我們先到了,不管你們是不是打著拾寶的心思,我隻想知道你們看到了什麽?”狄姓男子站起身,冷冷地問道。


    而那孟遠平則是雙手抱拳,頗有涵養地解釋道:“聽剛才幾位的談話,想必是百毒堂的幾位道友吧!在下萬儀宗孟遠平,這幾位是我的師弟師妹。我等不過是途經此地,忽聞此處似乎有高階修士鬥法,又不敢直接攪進來,隻好等戰鬥結束,高人遠去,才敢進來,沒來多久,幾位道友便到了,如此而已。”


    “那你們可曾見到凶手?”這次說話的是這位狄姓男子的師妹。


    聽此話,孟元平身旁那小機靈則是說著:“說也奇怪,我們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卻不見什麽遁光,此地我們也檢查過了,卻無絲毫人影,多半是那人有什麽隱匿之道或是遁術獨特吧。”


    “你們十幾個人,居然沒找到他一個?”那女子滿臉怒色,畢竟師父就此隕落了,而他們現如今卻還不知道凶手是誰。


    那孟元平卻是平淡地說:“道友這就錯怪我們了,我們這點修為,有什麽本事能探查此等高人?而且就算有,我們找他,也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你……”見孟元平如此說,那女修也隻能憤憤不甘。


    “算了,師妹,”這時,那狄姓男子卻擺擺手說,“和他們這種大宗們的人有什麽好說的!好了,此事是我們百毒堂的事,與道友無關,請道友自行離去吧。”


    “也好,”孟元平淡淡一笑說,“不過有關貴宗和雙泉莊的恩怨,在下還是有所耳聞的,在下還是想提醒道友,無論令師是誰殺是,定與那雙泉莊逃不了幹係,報仇雖是大事,可是令師一死,雙泉莊定然不會放過你們,你們還是盡早遠走他鄉,隱姓埋名的好,好自為之吧,道友!”


    孟元平的話顯然讓幾人怔了怔,神情恍惚了起來。


    “師兄,那人說的不無道理,眼下我們該怎麽辦?”那女修率先開口問道。


    “還能怎麽辦?聯係門內弟子,火速撤離襄州!”那狄姓男子咬咬牙,恨恨地說。


    “那師父呢,我們就不替他報仇了嗎?”一個大漢開口問道,顯然沉不住氣了。


    那狄姓男子聽到這個,歎了口氣說:“以我們如今的修為怎是那人的對手,不過至少也要把凶手查出來,日後才好報仇。”


    眾人聞之,紛紛點頭,當今情況,隻能如此了。


    “既然如此的話,李師弟,你和我留下來,查明凶手身份,報仇之事日後再說。其餘人將師傅的屍身帶回去,回去聯係所以堂內弟子,火速撤離,我們會隨後趕到。”那狄姓男子竟如此開始布置任務起來了。


    “是。”“是。”眾人紛紛答道。


    待到其餘人離去,此處隻剩狄姓男子和另一名男子。


    “絕靈蝮蛇都死了,究竟是什麽人,擁有這等實力!”狄姓男子先是喃喃道。


    “此地仍有強大劍氣殘留,應該是天虛境的劍修,這麽看來,十有八九是穹明山的大能之士了。”李姓修士查驗後,也開始說道。


    “那凶手雖然隻是替那樊老賊出的手,卻也是我們的死敵。根據我的暗息蟲發現的蹤跡,此人現在還在敖城,我們趕去還來得及,說不定還能除去此人,畢竟和師父他老人家大戰了一場,我可不信那人沒有元氣大傷!”狄姓男子如是開口說道。


    說罷,二人化為遁光向一個方向飛去。


    ……


    “什麽,你說的可是真的?”萬儀宗內,一名中年男子,對著孟元平等人如是說著。


    “絕對千真萬確,宗主,”大殿內,孟元平單膝下跪著說,“隻是可惜的是,在下並沒能看見那斬殺袁希之人。”


    “你修為不夠,發現不了那人也無妨,”那中年人的神色終於緩為平淡,“此事記得保密,好了,你下去吧。”


    “是。”


    待孟元平走後,大殿內一老者開口說道:“也不知是何人殺的袁希,這百毒堂雖是二流宗門,可這袁希畢竟是奇雲九靈之一,如今的話,就隻剩八靈了。”


    “六大宗門中和雙泉莊交好的也就隻有那天符門,若是戚道友以他所擅長的符籙之道對之,也確有可能破掉那袁希的毒功。”另一名稍顯年輕的青年如此說道。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此事和我們萬儀宗可沒什麽關係,我們不必蹚這趟渾水吧。”那老者又如此說道。


    “陳長老說的也不無道理,”那中年男人突然開口道,“我們和天符門雖沒什麽交好,確也不是水火不容,不過這百毒堂的人我還是想救下幾個。”


    “宗主的意思是——”那青年男子開口問道,顯然頗有不解。


    見此,中年男人笑道:“我雖有意救下那麽幾個,卻也隻是想拋去一份人情,而且救也要救得到那袁希傳承的,我在意的隻有他們的毒門功法,他們百毒堂的生死我可管不著的!”


    “原來如此,”那青年人聞之,也如此笑道,“宗主英明,這毒門功法一向陰毒至極,若是我們能得到,讓部分門下弟子修習的話,也不失為一大助力!”


    “嗯,諸位還有什麽意見?”中年男人顯然是在征詢各位長老的意見,見沒人反對,便開口對那青年道:“薑長老,此事就交給你了,切記隱秘行事。”


    “宗主放心,薑某定不負所托!”那青年人拱手答道。


    ……


    敖城,狄姓男子和他的師弟一同出現在一家客棧的房間內,赫然是牧全待過的房間。


    “最後的氣息就在這兒了,”狄姓男子開口道,“隻是氣息道這兒忽然消失了,看來此人是回複了些法力,隱匿氣息而去了。”


    “哼,真不甘心,此人已元氣大傷,怎麽這麽快回複了法力?”他身邊那男子憤憤道。


    “李師弟,你當真以為師父的毒功隻有如此了嗎?”狄姓男子開口道。


    “師兄的意思是——”那李師弟則是不解地問。


    “他此刻已中了師父的秘毒,跑不了多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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