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蘇訊說出了要除掉雁舟城知府劉盛予這樣的話,陸邪等人也沒有半點錯愕,反倒是有些驚訝,兄弟會那麽大的勢力想要不為人知的除掉一個劉盛予,那也不是很困難的事。


    隻是用這麽大的一個人情換一個力所能及的事,是不是有些虧了,蘇訊也是個生意人,他應該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弊關係。


    蘇訊見陸邪和蕭齊都沒有回話,眉頭微微一挑;“怎麽,這件事對於你們來說很困難嗎,我想不應該吧,這個天下還有魔童大人不敢殺的人?”


    這蘇訊趕鴨子上架,半哄半就的語氣讓蕭齊有些陷入了沉思,蘇訊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絕對不可能就這麽輕易。


    蕭齊似乎有些心有餘悸的回應道;“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劉盛予上頭應該有人吧?否則就憑你蘇老板的能量,除掉一個知府,還不是易如反掌。”


    “聰明。”蘇訊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隨後便繼續說道;“這個雁舟城,不管是張鶴還是劉盛予這種活在陽光底下的人都是無夢公公的人,所以我不方便直接殺他,這下可以解除你們心裏的疑惑了吧?”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僅是張鶴,他劉盛予能夠穩坐雁舟城知府,也是因為無夢的提攜,否則就憑劉盛予幹的那些肮髒事,恐怕就讓人捅了個遍。


    隻不過有無夢在他們的身後,就算是陸邪想殺劉盛予,估計也得想想這利害關係,惹了無夢可不像是惹了一個大世家那麽簡單,畢竟無夢在宮裏的權利不能說是權傾朝野,也是位高權重之人。


    此時,蘇訊便直接站起了身,擺手道;“想怎麽殺,該怎麽殺,這個難題就交給你們了,我隻在意結果,過程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


    “隻要我在這幾日內看見了劉盛予殞命的事,那麽我和蕭少爺就互不相欠了。”


    蘇訊沒有給陸邪眾人再次提問的機會,隻是帶著程烈直接走出了客棧,張鶴一直被蘇訊壓著,隻要除掉了劉盛予,那麽雁舟城就是名副其實的兄弟會的天下,到時候蘇訊想做任何事都無須礙於誰的關係。


    而且就算是到時候無夢再派一個人來扛著雁舟城知府的大任,蘇訊也有辦法將新人變成自己人,在這個戰亂不斷的世界中,蘇訊能夠如此獨善其身,割據一方,也不是沒有讓宮裏的人發現的。


    宮裏的人早就已經注意到了蘇訊的野心勃勃,不過蘇訊至今為止都沒有犯過錯,所以宮裏的人並沒有抓住把柄。


    但是一旦蘇訊用自己的力量除掉了劉盛予,那麽無夢一定會將此事大做文章,到時候蘇訊就會被束縛住,麵對宮裏的壓力,也隻好歸順朝廷。


    這就是為什麽蘇訊要陸邪等人除掉劉盛予的原因,蘇訊也算準了陸邪絕對會因為蕭齊欠了自己的大人情乖乖聽話,而且當今天下要說有人不懼怕宮裏的人,應該隻有兩人,陸邪和韓亦。


    蘇訊走後。


    眾人一片寧靜。


    隻是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去除掉劉盛予,這樣違背信念去做蘇訊的殺手,別說蕭齊做不到,陸邪都做不到。


    陸邪眉頭緊皺著,看著蕭齊終於開口道;“小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也許你對我們坦白的話,這件事可能就不那麽困難了。”


    唐風也看著蕭齊,蕭齊的眼神有些躲閃,證明了蕭齊確實有事情沒有向眾人坦白。


    隻是蕭齊答應了韓亦不把他的事告訴眾人,可是陸邪也有權利知道這些事,可是蕭齊還是考慮了許久,半響後。


    “你還記得韓亦嗎。”蕭齊歎著氣,看著陸邪,很嚴肅的開口道。


    陸邪眼神一怔,腦子好像瞬間停頓了一般,聽見了這兩個字,連靜然都愣住了,在他們的眼裏韓亦的墳頭草應該已經幾米高了吧。


    蕭齊看著陸邪懷疑的眼神,隻是輕輕的點頭道;“沒錯,韓亦沒死,但是韓亦已經不是那所謂韓家的少爺了,韓亦現在孤身一人,不過手下似乎都很強,跟血衣人有一拚,就連蘇訊似乎都是他的人,這喚魂草也是他讓蘇訊給我的。”


    說罷,蕭齊看著唐風,詢問道;“唐風大哥,你留意蘇訊身後那個紅頭發的了嗎,你覺得他是什麽境界的內力。”


    唐風若有所思的回應道;“應該是禦境實力。”


    蕭齊輕輕的點頭道;“韓亦的手下能夠非常輕鬆接住他的拳頭,甚至對付他,不出十招。”


    不出十招就能解決掉一個禦境的人,就連唐風都沒有十足的把握,這個天下的強者大有人在,隻是都不像陸邪這麽出風頭罷了。


    這時,陸邪等人心中的疑惑就都解開了,不過唐風並不知道韓亦這個人,但是唐風也聽說過帝都三大世家,韓家隕落的事,隻是唐風當年對這些事漠不關心,也沒有一探究竟。


    唐風帶著疑問的眼神看著陸邪,陸邪久久都沒有緩過神來,看來韓亦這個人對陸邪的衝擊還是很大的。


    陸邪直接站起身,輕輕的說道;“我想找個地方自己靜一靜,如果明迦醒了,派雲鴉通知我。”


    說罷,陸邪便自顧自的離去。


    而唐風正想站起身阻止,靜然則是搖搖頭道;“就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我來替陸邪跟你們說說韓亦這個人。”


    見靜然這麽說,唐風才作罷,陸邪盡管是昨晚損失了絕大部分的內力,不過看陸邪今天的樣子也好了許多,眾人也沒有過多擔心陸邪的安危。


    靜然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開口道;“唐風大哥知道當初帝都戰亂事件嗎。”


    在五年前。


    唐風還在卿公衛謀職的時候,大部分的文官在帝都都是有大世家支撐的,隻要這些文官不出錯,一般卿公衛都是不會過多的處罰。


    可是不知道怎麽了,帝都三世家鼎力的時候是帝都的鼎盛時期,帝都富強繁榮,老百姓都過上了小資的安逸生活。


    隻是突然有一段時間,這三大世家就像是平衡鏈崩斷一般,挑起戰爭,屠戮不斷,出了很多人命,在原本繁榮的帝都城也變得生靈塗炭,百姓民不聊生。


    起初宮裏也有派人試探性的鎮壓,隻是這三大世家的實力太過龐大,出手最起碼也都是神境的人,灑下千金似乎是想鏟除另外兩個世家,就這樣,三大世家的戰爭整整維持了半年。


    這半年帝都城視如無間煉獄一般,每天都會有人莫名喪心,在夜晚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暗殺事件,那時候的百姓甚至連睡覺都無法安心。


    最後,宮裏出動了大部分的頂尖戰力才將戰爭平息下來,而李家成了最終的勝利者,陸邪的陸家,韓亦的韓家,全數盡滅,一人不剩。


    韓亦是怎麽存活下來的眾人不得而知,而陸家的家主早有先見之明,將陸邪送到了鬼紗的身邊去,所以陸邪才逃過一劫。


    而說到陸邪和韓亦的關係,亦敵亦友,這兩個人就像是天地太極兩儀一般,看似水火不容,但又缺一不可。


    在年幼時,陸邪就邪氣極重,可是韓亦這個人卻是亦正亦邪,韓亦即是當時的練武奇才也是從商天下,幾乎可以說是將陸邪和蕭齊合為一體才可以與韓亦對抗。


    不過這兩個人的友情說不清道不明,說他們交情極深也行,說是見麵眼紅也不是不可。


    但是這兩個人在對方的生命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故事說完。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為什麽陸邪會聽到韓亦這兩個字就變得如此沮喪。


    可能是陸邪懷念故人的心情,也可能是陸邪還有些心結吧,畢竟陸邪的童年有著韓亦的存在,而陸邪那麽重感情的人,自然無法輕易掙脫。


    唐風輕聲道;“既然這個韓亦讓蘇訊把喚魂草送給我們,就說明了韓亦目前對我們暫無敵意。”


    靜然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泯著茶,而蕭齊也是點頭道;“我見過韓亦,確實是他,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相信他居然還活著,如果是他的話,我相信他會是陸邪這一生最大的對手,沒有之一。”


    聽著蕭齊對韓亦這麽高的評價,靜然仍然沒有說話,想必靜然心中所想也和蕭齊一致吧。


    唐靈兒嘟了嘟嘴,不經意的抓起麵前的茶杯。


    就在這一瞬間,茶杯突然在唐靈兒的手中破碎,而唐靈兒的手上出現了一道微光,隻是一瞬間,崩碎的茶杯碎片並沒有將唐靈兒的手掌劃傷。


    唐靈兒屬實嚇了一跳,靈溪聽到聲響後,連忙護住了唐靈兒,抱著唐靈兒安慰道;“靈兒有沒有事?”


    唐靈兒隻是一臉懵的搖了搖頭,也有些驚嚇。


    唐風和靜然都見到了唐靈兒手掌中那瞬間一現的光芒,互視了一眼。


    靜然隻是教了唐靈兒在體中運氣,並沒有教唐靈兒把氣附著在手掌上,而剛剛那個茶杯確實是因為唐靈兒把氣附著在手掌上震碎的。


    唐風看了唐靈兒,臉上有些嚴肅的問道;“靈兒,你剛剛是不是運氣了?”


    唐靈兒看著唐風嚴肅的表情,有些害怕的將臉埋入了靈溪的懷裏,不敢麵向唐風。


    而唐風似乎沒有就此作罷,就要上前,靜然則是直接一手攔了下來,搖搖頭小聲道;“看來靈兒是無意的,這件事就讓陸邪去察覺吧,靈兒這等奇根異骨,恐怕我們也教不了她什麽東西了。”


    唐靈兒的驚人天賦給唐風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違和感,並不是唐風不希望唐靈兒有所成就,而是唐風不希望唐靈兒因此受到傷害,唐風真正的將唐靈兒視如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唐風平日裏對唐風的百般嗬護眾人也都清楚,唐風是絕對不會害唐靈兒的。


    隻是此時。


    莫葵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急忙的說道;“然姐,明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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