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女子根本就不敢多看任何人一眼,隻能一直給蕭齊或者葉翀杯中倒著酒,然後坐立難安,好像有針紮一般的難忍。


    可是酒桌上突然有一種特別尷尬的氣氛,就是張湘這個小丫頭一直盯著蕭齊,目不轉睛,這讓蕭齊有些不自在,從張湘的長相來看,歲數絕對不會超過十八,充其量就是比靈溪大上那麽一兩歲。


    可是張湘如同貓頭鷹一般的雙眼發著綠光,似乎要把蕭齊活吃了一般,蕭齊不經在暗地裏碰了碰陸邪的胳膊,極其小聲的說道;“我怎麽這麽不自在呢,總覺得有人盯著我。”


    陸邪聽完蕭齊說的話後,望向張湘,一切都明白了,隻是輕輕一笑,可是陸邪如坐針氈,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張鶴輕輕一笑道;“陸少爺,是不是這裏的飯菜不合胃口,我馬上讓下人做另外的上來。”


    陸邪輕輕的擺擺手道;“沒關係,張老爺如果有什麽事的話,可以直接說,我們晚些還要趕路,不宜喝太多酒。”


    聽陸邪這麽一說,張鶴的眼神變得有些淩厲起來,不過張鶴身邊的婦女輕輕的拍了拍張鶴的手掌,一臉的愛意,暴露無遺,想必這個婦人就是張鶴的夫人吧。


    說實話張鶴的運氣還真是不錯,白手起家統治著這座雁舟城,還有如此高明的賢內助幫襯著自己。


    夫人站起身,舉起酒杯道;“各位少爺,我就在此敬你們一杯,也感謝你們遠道而來。”


    說罷,直接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劉盛予直接鼓掌,拍著肥大的巴掌,臉上的肥肉都顫抖了幾分,一臉笑容的說道;“不虧是張夫人,這等魄力屬實令人欽佩。”


    說罷,劉盛予也抓起了酒杯,看向陸邪和蕭齊二人,笑道;“陸少爺,蕭少爺,本官就代表雁舟城,歡迎兩位了。”


    陸邪隻是輕輕的泯了一口,蕭齊將酒飲下後,小聲的說道;“這些人葫蘆裏賣的都什麽藥,見麵才不到半個時辰,好像是認識我們幾十年了一樣。”


    蕭齊身邊的兩名女子隻要一見蕭齊的酒杯一空,立即爭先恐後的為蕭齊倒酒,好像生怕沒事做一樣,蕭齊也被她們倆的舉動嚇了一跳。


    這害怕張鶴有害怕到這種程度嗎,不過看著張鶴冷峻的樣子,看來張鶴的暴行已經紮根在雁舟城所有人的心中了。


    隻見,張湘直接站起身來,拿著酒杯,緩緩的走向蕭齊,跳過了阻擋在蕭齊前的所有人。


    就連最嬌慣著張湘的張夫人都想不到張湘會有這樣的舉動,張湘可謂是絕對的古靈精怪,而且仗著張鶴在雁舟城的地位,張湘一向不給任何人麵子。


    張湘麵無表情的看著蕭齊,麵部沒有任何移動,斜著眼對女子冰冷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兩名女子如同逃命似的直接站起身,鞠了個躬,快速的跑出房間,生怕張湘叫住她們一般。


    張湘直接踢開了原本女子坐得椅子,隻見張鶴的隨從非常懂事的搬來了一張新椅子,推到了張湘的後邊,在張湘坐下後,隨從輕輕將椅子往前推,之後自己則是退了兩步,又像是雕塑般的站在張湘身後,隨時等待命令。


    頓時,張湘舉著酒杯,看向蕭齊,表情無比凝重的說道;“喝一杯。”


    蕭齊無所謂的端起酒杯,與張湘碰了一下,兩人同時仰頭而盡。


    連張鶴都微微發愣,從沒見過張湘如此主動的與一個人喝酒,而且這個人還是個男人,張湘的眼裏從來就容不下雁舟城任何一個男人。


    而蕭齊也絲毫不記恨張湘將女子趕走,自從有了心雅之後,蕭齊對其他的女人就沒有了一點興趣。


    這時。


    張湘說了一句話,足以讓蕭齊直接摔到桌子底下去。


    “爹,我喜歡他,我想要嫁給他。”


    眾人一聽,張鶴直接張大了嘴巴,而陸邪隻是看了張湘一眼,張湘的表情沒有任何的笑容,似乎在告訴眾人,張湘她沒有開玩笑。


    而蕭齊更是錯愕,不敢相信的看看張湘,再看看一話不說的陸邪,陸邪隻是輕輕的端著酒杯,淡然的抿著酒,事不關己的樣子。


    張夫人則是輕輕的擺擺手,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蕭齊,隨後對張湘說道;“湘兒,這什麽場合,別鬧,快回來為娘的身邊。”


    張湘轉過頭,與蕭齊雙眼對視,說道;“我沒開玩笑。”


    蕭齊現在都有點不敢看張湘的眼睛,蕭齊能夠看出來,張湘絕對不是開玩笑的,而且蕭齊對張湘沒有興趣,不過現在可不是說有沒有興趣的時候。


    張鶴突然狠聲道;“湘兒,平日裏你怎麽玩鬧,爹都可以容忍,這可是蕭氏的大少爺,你不能這麽無理取鬧。”


    隻見,張湘那原本冰冷的麵容上,頓時變得滿是怒氣,眉頭緊皺著;“我再說一遍,我沒有開玩笑。”


    “而且憑我們張家的勢力,憑我,配不上一個蕭氏的少爺?”


    有些話就連張鶴都不敢明說,確實就算用整個張家作為籌碼都無法給蕭氏帶來一點點的衝擊,甚至連裂痕都不能給蕭氏帶來,張鶴太清楚蕭氏在這個天下的勢力了。


    劉盛予目前是離張湘最近的人,看此尷尬的場麵,也打了個圓場道;“湘兒乖,聽劉叔叔的話,先回你娘的身邊。”


    隻見,張湘絲毫不給劉盛予麵子,狠聲道;“你是什麽馬屁蟲,輪得到你對我指手畫腳的。”


    劉盛予怎麽說也是雁舟城知府,張湘如此不給劉盛予麵子,在麵子上劉盛予怎麽下得去,劉盛予頓時也一臉怒氣的拍桌道;“你個小丫頭,居然敢這麽大言不慚,你爹都不敢這麽直接跟我說話。”


    張鶴一見場麵不好控製,便站起身,狠聲道;“湘兒,你給老子滾過來,再不過來老子直接讓你滾回家去。”


    張湘直接站起身,將麵前的酒杯一拿,狠狠的摔在地上,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劉盛予,直接往後走去。


    走了兩步,停下,似乎對著蕭齊說道;“我去樓下等你,記住,我不是開玩笑的,我張湘說到做到。”


    隨從上前想要阻止道;“大小姐,您這。。。”


    可是張湘完全沒有理會隨從,自顧自的走出房門。


    張湘走後,張鶴一臉的怒氣,可是更多的是歎氣;“我怎麽會養出這樣的女兒,這不是存心來氣我的嗎,恨不得我早點死。”


    張夫人也是狠狠的歎了口氣,一直安撫著張鶴。


    劉盛予也是滿滿的憤怒,在陸邪和蕭齊,葉翀這三個人的眼前被張湘這麽不給麵子,以後自己還怎麽當這個知府。


    不過緩了口氣後,張鶴還是安撫了劉盛予道;“老劉,這杯酒就當是我替湘兒給你配個不是,這麽多年了,你也是看著湘兒長大的人,看在我老張的麵子上,就不要跟湘兒計較了。”


    劉盛予可是百般的不願意,不過既然張鶴已經這麽說了,劉盛予也隻好作罷,端起杯子與張鶴碰了一下,歎氣道;“老張,我是記仇的人嗎,就是在陸少爺和蕭少爺,葉總兵麵前。。。”


    葉翀則是直接擺擺手道;“我相信兩位少爺不會放在心上的,早就聽聞鶴爺的心肝寶貝張湘大小姐脾氣,見怪不怪了。”


    張鶴可是心有餘悸的看著蕭齊,而蕭齊也遲遲沒有從張湘的陰影裏走出來。


    類似鴻門宴的飯局,張鶴也沒說個主題出來,似乎就是刻意想要陸邪等人留在南嶼城一般。


    唐風帶著唐靈兒和眾人找到了暫時落腳的客棧打尖兒,讓雲鴉告知陸邪和蕭齊二人,雲鴉通知了陸邪之後,陸邪表示會盡快趕過去。


    幾聲烏鴉叫在眾人的耳旁響起,隻有陸邪和蕭齊知道怎麽回事,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而劉盛予則是擺擺手道;“怎麽大白天的有烏鴉的叫聲,看來這個酒樓需要整頓整頓了。”


    隻見,蕭齊直接站起身來;“數日的趕路加上喝了這麽多酒,我扛不住了,張老爺,劉大人,我們就告辭了,你們繼續,賬我派人付過了。”


    說罷與陸邪就要往後走去。


    可是張鶴卻是說道;“陸少爺,蕭少爺還請留步,我老張也不是存心想要浪費兩位少爺的時間,要不你們先回去休息,傍晚我派人去請你們,到張府詳談如何。”


    蕭齊本想拒絕,可陸邪的眼神微微一閃,蕭齊則是輕笑回應道;“既然張老爺執意,那在下也不推脫了。”


    陸邪和蕭齊兩人走後,葉翀也站起了身準備告辭。


    隻是劉盛予似乎很看重葉翀,正色道;“葉總兵,早讓你來雁舟城跟著我,也不至於落到一個區區總兵長的位置上,不妨考慮考慮?我很看重你的能力。”


    葉翀淡然一笑道;“劉大人太高估在下了,什麽能力做什麽事,我還是很拎得清自己的,就謝過劉大人好意了。”


    說罷,葉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隨從看了張鶴一眼之後,張鶴輕輕的擺擺手,隨從便象征性的送了葉翀出門外。


    直到所有人客人都已經離開。


    張鶴原來的本性直接暴露出來,怒拍桌子狠聲道;“這湘兒到底搞什麽鬼?要是壞了宮裏那個人的大事,整個張家都不夠賠的。”


    劉盛予看來也是局內人,輕輕的點頭道;“本來一切都還算順利,可是湘兒搞這麽一出,就變得有點難辦了。”


    張夫人接言道;“老爺,宮裏那個人可是三司六衛九大掌管者之一,我們惹不起呀,老爺還是想辦法穩住他吧。”


    隻見張鶴站起身,轉過頭去,雙手負背,看著窗外。


    雖然張衡在雁舟城隻手遮天,可是再怎麽強也沒辦法跟宮裏作對,甚至都沒辦法與蕭氏抗衡,這讓張鶴眉頭緊擰,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的親女兒壞了自己的事。


    張鶴絕對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而且張家能有今天這般權勢,絕大部分也是因為宮裏那個人的支持。


    “還要你說,老劉你可趕緊幫我想想辦法,穩住宮裏那個人我會自行打算,你想想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讓陸邪他們留下。”


    劉盛予雖然表麵上油膩,貪財好色,可是有正事的時候可是很嚴肅的,自從見到陸邪和蕭齊,劉盛予就一直觀察著陸邪的一舉一動,可似乎沒有什麽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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