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木被雪仙閣弟子痛哭聲攪得一陣心煩,更是將怒火撒在這些雪仙閣弟子身上:“一個個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難不成掉幾滴眼淚,就能把老雜毛給哭死嘛!武功不濟,哭倒是個頂個的強,顧寧,你這個閣主當得好嘛!手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樣軟弱無能!要哭給老娘滾後麵哭去,別在這裏攪得人心煩!”


    丁曉洋怒道:“妖女!葉師伯身故,你還不讓我們哭嗎?死的不是你在乎的人,你自然感覺不到心痛!”


    陳蔚接言道:“妖女有什麽在乎的人?長了一副蛇蠍心腸,哪裏會知道喜怒哀懼!丁師妹別理她了!”


    蘇紅木被這番話說的心裏一咯噔,要說在此之前聽到這樣的話,蘇紅木壓根不會在意,隻不過經曆了和熬桀的死別,蘇紅木的心境大為不同,便在心裏暗道:“誰說我沒有在乎的人?”隻不過話到了嘴邊,顯然不是這樣:“牙尖嘴利!你們但凡厲害一些,也不用顧丫頭衝鋒陷陣!一個個就在這裏嘴巴厲害,信不信把你們牙全拔了!”


    耳聽得蘇紅木發怒,顧寧擦了擦眼淚,起身道:“蘇前輩,你是我爺爺的好朋友,雪仙閣弟子頂撞你,我替她們給你賠不是了。”


    雪仙閣弟子一聽閣主服軟,一個個怔在當場,丁曉洋更是覺得委屈,卻聽顧寧又道:“隻是我們雪仙閣弟子雖是武功參差不齊,但是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輩,我這些師姐,當年都是我師父在雪仙閣內變之時,給雪仙閣留下來的薪火,顧寧無才,可也有一副決心,便是今日把雪仙閣全都舍了,也要把息鬆道人打敗,以求世間太平,單單這一點,蘇前輩就沒有理由怪罪她們。”


    蘇紅木冷哼一聲,不再遷怒雪仙閣弟子,開口言道:“丫頭,怪不得你爺爺稀罕你,倒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罷了,你說的也是實情,既然如此,我還是勸你別在這婆婆媽媽,葉小子反正已經死了,你們便是把天給哭下來,人死也不能複生,還是想想辦法對付老雜毛,我看裴小子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


    顧寧轉頭看向裴書白,此時裴書白背後蟬翼法相已被息鬆道人使出的金光真氣打得支離破碎,裴書白雖是和息鬆道人打的有來有回,但顧寧已然瞧出,息鬆道人尚未使出全力,而裴書白已然在苦苦支撐,趕忙道:“丁師姐、陳師姐,你們護好葉師伯靈軀!”


    一語言罷,顧寧飛身衝了出去。


    丁曉洋知道攔不住顧寧,也知攔她也是毫無意義,衝著顧寧的背影點了點頭,之後便道:“姐妹們,咱們把葉師伯抬到後麵去吧,和赤雲道人、公孫先生在一起,讓隆貴教主看著,咱們再去幫閣主!”


    雪仙閣弟子哀心化作憤慨,當即按照丁曉洋的吩咐,去和隆貴黛絲瑤匯合。


    滅輪回冷眼瞧著,見雪仙閣弟子已然立場,這才對蘇紅木言道:“紅木,難不成你和熬桀一樣,也動了善心?”


    蘇紅木心下一驚,趕忙道:“師父,紅木何曾有過善心?”


    滅輪回冷哼一聲:“旁人不知你,我還能拿不知道嗎?你蘇紅木當年殺人不眨眼,方才這些螻蟻說話頂撞你,若是擱在當年,怕是早就化成飛灰,而你竟然饒過她們性命,實在是變化太大了。”


    被北鬥封印陣壓製了百年,蘇紅木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知道滅輪回說的是事實,然而她卻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麽大變化的原因,是受熬桀影響嗎?還是自己本身良知尚存?亦或是二者都有?


    滅輪回見蘇紅木不說話,接著又道:“罷了,有善心也不是什麽壞事,你也無需糾結。眼下我真氣盡失,能和那妖道交手的,恐怕還真隻有你們幾個了,那四刹門的人我信不過,你近前來,我有事交代。”


    蘇紅木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病公子,此時病公子也正瞧著自己這邊,心下便明白滅輪回的意思,於是便朝滅輪回走去。


    蘇紅木輕聲道:“師父,有何.....”


    蘇紅木話音未落,滅輪回一掌拍下,正中蘇紅木頭頂,蘇紅木錯愕當場,立時明白過來滅輪回要做什麽,隻是已經晚了,滅輪回掌心發力,直接震碎了蘇紅木頭骨,便在蘇紅木意識將散未散之時,滅輪回使出元神出竅,奪了蘇紅木的身子。


    待得蘇紅木再站起身時,眼神已是大變,低頭看著滅輪回形容枯槁的身子,自言道:“紅木,你一身武功是師父傳的,如今到你報恩的時候了!”


    病公子看出端倪,蘇紅木輕信滅輪回,被滅輪回用元神出竅奪了肉身,那一掌拍下,便是震碎蘇紅木的頭顱,以防奪舍之後,蘇紅木的神識強過滅輪回反倒弄巧成拙,如今滅輪回竟不惜以徒弟的性命來換自己恢複,如此行徑當真是六道惡首,病公子念及此處,也不敢在此逗留,那滅輪回本就想殺自己而後快,再待在這裏無異於送死。


    病公子四周看了看,心下有些後悔沒先行脫身,更是對老頭子起了恨意,如今前頭有息鬆道人,後麵有滅輪回,思索一番之下,病公子隻得硬著頭皮朝前奔去,畢竟對上息鬆道人,還有顧寧裴書白在前頭頂著,自己隻要找準空子脫身便可,總好過在這裏麵對滅輪回,畢竟這魔頭想什麽自己不清楚,萬一對方在對付息鬆道人之前先對付自己,實在是劃不來。念及此處,病公子不再他想,奔著顧寧也衝了上去。


    滅輪回轉身看了看一眾雪仙閣弟子,一個個仍是哭哭啼啼,終是轉過臉冷哼一聲:“不過是一群螻蟻。”


    六獸暗道不妙,滅輪回殺了蘇紅木,眾人瞧的分明,牛老大不敢相信瞧見的一幕,張口便問:“老二,你瞧方才那魔頭是不是殺了蘇紅木?”


    朱老二唔了一聲也道:“俺也瞧見了,隻不過也忒奇怪,滅輪回變得柴火棍一樣,枯瘦身材有氣無力,應是被老雜毛吸走了所有真氣,按說他也打不過蘇妖女,就是不知道發生啥事?”


    苟老三接言道:“反正是不對勁,我猜肯定是發生啥了,眼下那滅輪回雖是打不過蘇紅木,但是這老魔頭哪裏會這麽容易就被息鬆老雜毛給幹掉,心有不甘一定要想法子找回來。”


    楊老四也道:“兄弟們,當初熬桀前輩是怎麽將意識寄到顧寧丫頭身上的?”


    朱老二搶言說道:“好像叫什麽元神出竅,很是稀奇,”言及此處,朱老二一拍大腿:“娘的!老子想明白了,熬桀曾經說過他們什麽三聖的武功,都是滅輪回傳授,元神出竅滅輪回自然也會,恐怕方才那幹巴棍一定是用了這個法子,多了蘇紅木的身子!”


    鍾山破在一旁聽得真,起初還不明白什麽元神出竅,六獸七嘴八舌這麽一說,鍾山破才想通此節,當即言道:“大為不妙!蘇紅木如今已被滅輪回奪舍,裴書白和顧丫頭還蒙在鼓裏,瞧著蘇紅木朝著他們過去了,萬一蘇紅木對裴書白和顧寧下手,那就麻煩了!”


    牛老大言道:“山破兄弟,那老魔頭被雜毛道士吸去了真氣,自然不會要報仇,他過去了不也是好事,一定會聯手對付老雜毛!”


    苟老三連連搖頭:“大哥!你怎麽這麽天真!老雜毛武功高強,滅輪回起先就沒有打贏他,便是沒有用元神出竅之前,都不是老雜毛的對手,如今奪了蘇紅木的肉身,還失去一條膀子,哪裏打得過老雜毛!我才他過去根本不是要找老雜毛的麻煩,而是盯著書白肚子裏的東西!”


    眾人被苟老三的一番話驚得心驚肉跳:“驚蟬珠!”


    鍾山破更是忍不住站了起來:“不好!得趕緊去告訴書白!”隻是這猛地一站,鍾山破本就失血過多,登時眼前一黑,頭暈目眩又摔倒在地。


    黛絲瑤趕忙扶起鍾山破,隆貴言道:“鍾山破,你重傷在身,怕是連走路都困難,還是莫要激動,還是讓我去吧。”


    丁曉洋打斷眾人:“誰都別去!我過去!你們一個個都受了傷,等走過去哪裏來得及?”


    隆貴仍是堅持:“這位姑娘,還是照看好他們吧。”


    丁曉洋急道:“教主,我隻是雪仙閣一名普通弟子,可您不一樣,顧閣主心念熬桀前輩,想著奪回五仙教的蚺王鼎交給您,讓您救一救熬桀前輩,此去凶險你萬不能過去!”


    六獸看丁曉洋要去,那是一萬個不同意,朱老二早已站起身來:“誰去丁姑娘都不能去!娘的,俺兄弟們都死了嗎?讓大嫂衝鋒陷陣!”


    此言一出,丁曉洋麵皮一紅,若是換做以前,怕是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而此時丁曉洋也知道朱老二雖是話糙,但言語中顯然是為自己好,於是便下意識地瞧了牛老大一眼。


    牛老大瞧見丁曉洋看向自己,趕忙低下頭,嘴裏低聲道:“老二講的對,就應該咱們兄弟過去,順帶著找老雜毛算賬!給咱師父和公孫先生報仇!”


    朱老二聽大哥發了話,更是氣勢十足:“大哥,這麽有理的話,怎麽說起了甕聲甕氣,俺哥幾個都是站著撒尿的,他娘的,便是死了也他娘的鳥朝上!”朱老二一邊說一邊猛然起身,袖筒裏掉出一樣事物,隻聽桄榔一聲,竟是小神鋒掉了下來。朱老二一拍腦門:“俺這個殺千刀的!竟是忘了此物!”


    原來,六獸先前鑽進翻覆的懸空島之下,一番尋找,還真找到了息鬆道人來不及放入乾坤袋的兩樣寶貝,一個是散開的鬼骷髏,一個便是這小神鋒,本想著送到裴書白手上,不曾想被突然出現的三才陣阻住腳步,一番折騰之下,朱老二也沒機會和裴書白打上照麵,一來二去便把這件事拋在腦後,若不是自己猛地站起身,讓小神鋒掉了下來,怕是還想不起來。


    苟老三撿起小神鋒,口中道:“你這頭蠢豬!這麽重要的寶貝還不趕緊給書白送過去!”


    六獸紛紛起身,牛老大朝著丁曉洋言道:“丁姑娘,你顧好自....顧好小師姐。”


    丁曉洋愣了一下,六獸已然奔向遠處。


    公孫晴望著六獸的背影,也紅了眼眶,平日裏都是自己欺負他們,臨到緊要關頭,沒想到這幾個人竟如此大義,此一去和送死已是無二。


    苟老三速度最快,一個人衝在了最前頭,手裏邊緊握這小神鋒。楊老四跟在後頭,朝身旁的侯老五言道著:“咱哥倆腿腳快,一會兒過去了趁人不備,一左一右去書白哪裏,不管誰靠近了,就大聲說蘇紅木的身份,別管多危險,就往前衝就是了!隻要咱們說的話能讓裴書白聽到,就行了!”


    侯老五點了點頭:“反正不能讓那魔頭奪了書白肚子裏的東西!”


    牛老大和朱老二在隊伍最後頭,看著弟兄們前衝的背影,牛老大歎氣道:“老二,你們不會怪我吧!”


    朱老二瞪著小眼睛看著牛老大:“娘的!要不是事情急,老子非打你一頓不可!就你能舍身忘死,就你能在他們麵前裝好漢!俺們兄弟們就比你覺悟低是嗎?你就是不說,老子也要去!還怪你?在懸空島咱們被老雜毛使了幻術迷了眼,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會兒還能給書白小子送兵刃,已經是萬幸了!”言及此處,朱老二頓了頓,接著把聲音提高不少:“不要說得你比俺們多偉大,當初咱們哥六個一個頭磕在地上,那就是過命的弟兄,要快活一起快活,要死那便一起死了,就算是到了閻王爺麵前,也得勾著肩搭著背,下油鍋就當哥幾個去河裏泡澡!”


    牛老大看了看朱老二,心中百感交集。


    熊老六在這二人前頭不遠,自然聽到了大哥二哥的對話,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便是自己舍了命,也得護著幾個哥哥周全。不多時六獸便衝到了近前,眾人瞧見息鬆道人一人和裴顧二人交戰,仍是不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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