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晴朝著黛絲瑤急道:“這破鼎真的能救他們嗎?”


    黛絲瑤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我...我也不大清楚,興許是可以。”公孫晴拽起蚺王鼎:“那還等什麽!”


    黛絲瑤趕忙讓公孫晴將蚺王鼎放下,心裏默默回想著隆貴在天池堡傳授給自己的法子,隆貴在天池堡修養時,煉了不少丹藥,黛絲瑤跟著裴書白一行臨走前,隆貴把這些丹藥全給黛絲瑤帶好了,此前黛絲瑤還想著沒有機會去用,這會兒全趕上了。


    在公孫晴的不斷催促下,黛絲瑤將丹藥扔在了蚺王鼎中,這些丹藥本是治療內傷外創之用,想要救活瀕死的六獸,隻得通過蚺王鼎再度煉化,黛絲瑤穩住心神,拽下鼎耳雙杵嵌環,將鼎內黑白雙杵連在一起,戳碎鼎內丹藥。


    吳昊見公孫晴和黛絲瑤蹲在蚺王鼎旁,顯然是在煉製丹藥,便起了搶奪之心,隻等丹藥煉成。


    苟老三被蘇紅木奪了手中的雀喙,心下半點奪回來的心思也沒有,那妖女何等神通,遠不是苟老三可及,見蘇紅木並沒有殺自己的意思,便轉過身來直奔侯老五,侯老五振臂疾揮,口中道:“三哥,我還挺得住,你去看四哥。”


    苟老三趕忙朝著楊老四奔去,卻見蘇紅木早就行至楊老四身前,手已經朝著楊老四腹間伸去。苟老三怒喊:“妖女,莫傷我兄弟!”一邊喊一邊朝著楊老四狂奔。


    蘇紅木根本不去理會,一把從楊老四身下拽出銅鏡幻視,之後楊老四肚子上便燃起黑火。苟老三又氣又急,眼淚都泛了出來,蘇紅木冷哼一聲:“礙事!”之後便徑直走了。


    苟老三奔至楊老四身側,想要去拍楊老四身上的龍照黑炎,隻是苟老三知道這龍照黑炎的厲害,但凡什麽東西被龍照黑炎引燃,不燒成灰是不會熄滅的,就在苟老三焦急萬分之時,卻見楊老四腹間黑火消散,楊老四肚子上被音刃劃開的傷口也燒的黢黑一片。


    楊老四虛弱道:“三哥,這火是救我的。”


    苟老三這才明白,蘇紅木到楊老四這裏,隻是為了拿走銅鏡幻視,順帶著把楊老四肚子上的傷口用火燎了,反倒起了止血的效用,接著抬眼去瞧蘇紅木,正趕上蘇紅木也回頭瞧。


    “你們雖是不濟,好歹也是熬桀的朋友,救他隻是順手。”蘇紅木淡淡說了一句,之後便朝著熬桀走去。


    朱老二和丁曉洋也顧不得他想,一個去撿拾地上散落的鬼骷髏,一個去撿掉在地上的小神鋒,此時恰好黛絲瑤煉號丹藥,正探手從蚺王鼎內取出。


    不料吳昊突然暴起發難起身而至,黛絲瑤和公孫晴哪裏反應的過來,吳昊的手已經探入鼎身,更是用真氣逼退黛絲瑤和公孫晴。


    公孫晴氣得眼淚打轉,強行催動真氣,隻是倉促之下,哪裏能使出不動如山,眼見黛絲瑤練好的藥被吳昊搶了,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就在公孫晴和黛絲瑤焦急之時,忽然身側一股勁風吹過,連吳昊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見病公子出現在近處,一掌拍來吳昊肩頭,吳昊眼睛瞪圓,看見了病公子掌心符咒,吳昊中過搬山填海術,知道這又是病公子使的符咒之術,若是再度被困,自己立時便死,隻得丟下手裏的丹藥,將神簫緊那羅搭在唇邊,用上了《繞梁樂》的心法,七彩音波環繞周身,腳下音團也凝結起來,強行將自己和病公子拉開距離。


    病公子也不去追,接住吳昊丟下的藥丸,一把塞進自己的口中,此前鍾山破假意殺掉病公子,實則是戳中病公子劍突,此處雖不及致命,但疼痛之感可謂是全身之最,鍾山破想要用這個法子激得病公子蘇醒,如今果然奏效,病公子早就醒來,一直趴在地上等待時機,瞧見黛絲瑤在蚺王鼎中煉藥,醫毒雙絕的病公子本就是五仙教出身,自然知道黛絲瑤煉藥的手法是得了隆貴真傳,蚺王鼎煉出的丹藥自然是功效十足,於是便鉚足了氣力,隻等黛絲瑤煉好丹藥便飛身去奪,眼見吳昊得手,病公子便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病公子服下丹藥之後,氣力瞬間走遍全身,病公子大喜,心道這丹藥雖是不能讓自己恢複功力,但做這件事也是夠用!於是便拽住蚺王鼎的鼎耳飛身遠去,直到和眾人拉開距離才停住。


    黛絲瑤和公孫晴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卻見病公子盤膝而坐,接著便是大喝一聲,將雙手探入蚺王鼎中,蚺王鼎翁的一聲悶響,無數真氣傾瀉而出,病公子自言道:“你想要什麽,我偏不讓你得逞!”


    蚺王鼎真氣外泄,引得懸空島周遭風起雲湧,連天都陰沉了下來,真氣狂獵罡風急轉,一時間飛沙走石,懸空島都被這真氣氣流攪得不住亂晃,眾人站不穩隻得互相扶持。


    息鬆道人正和老頭子纏鬥,眼見便要得手,讓老頭子斃命,忽覺身後真氣狂舞,心下一沉暗道不妙,轉頭一瞧看見病公子正在破壞蚺王鼎,吳昊吹奏神簫,身下七彩音團凝結,大有脫逃之勢,再看原本立在那裏的天機先生已經倒地不起不省人事,地上的山川地理圖哪裏還有蹤影?不光山川地理圖不見了,連地上的神天八物也統統移位。


    息鬆道人瞧見眼前光景,怒火攻心,千手法相將擒住的老頭子朝著懸空島外一扔,之後便轉身直奔病公子。


    病公子見息鬆道人衝自己飛來,半點閃躲的意思也沒有,反倒是嘴角上揚,譏諷道:“老雜毛,怕是你這百年大計,到頭來還是虛幻泡影!”


    息鬆道人氣急敗壞,一把扼住病公子的脖子:“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病公子根本不反抗,嘴裏扔道:“你殺了又有何用?我告訴你,老雜毛,你再厲害也是沒有用了,破壞你好事的,還真就不是我,是這些你瞧不上的螻蟻之輩!他們這些人呐,都是些混吃等死的地痞無賴,武功不濟遠不如一般高手,說是武林中人都有些牽強,可就是這些酒囊飯袋,讓你息鬆道人著了道,說到底終是你太過自大。”


    息鬆道人怒極反笑:“病公子,你已死到臨頭,還在這耍嘴!”


    病公子喘不上氣來,卻仍是嘲諷道:“忘了...忘了告訴你...老...老雜毛,這幾個人,原先都是...都是我....都是我四刹門的人,說到底...還終是四刹門的人贏了。”


    息鬆道人沒再給病公子說話的機會,手心處力道透出,折斷了病公子的脖子。像丟一樣廢品一樣,息鬆道人將病公子的屍身摜到地上,發泄著心裏的憤怒。之後轉過身來,並沒有立時去尋六獸麻煩,而是架起飛天木鳶,直奔半空中的吳昊。


    吳昊本已架著七彩音團飛至懸空島邊緣,無奈病公子轟擊蚺王鼎,迸出的真氣攪動周圍氣旋,引得懸空島上一片風起雲湧,吳昊腳下七彩音團受到波及,險些摔落下來,此番稍稍穩住,就瞧見背後息鬆道人攻來,吳昊自知跑不掉,旋即撤去音團,跪在地上,雙手將神簫緊那羅捧了,大聲言道:“道長命弟子不動,無奈那六人太過放肆,竟趁道長不備,妄圖搶奪神天八物,弟子一人難敵數眾,隻得搶回一件,這便奉上,吳昊不能奪下八物,請道長責罰!”


    息鬆道人瞬間來到吳昊身前,一把拿走神簫緊那羅,倒是沒對吳昊出手,隻是冷言道:“你倒是會搶,偏偏搶了這神簫!吳昊,你自己心裏想什麽你我都清楚,別讓我抓到空子!”


    吳昊額角滲出汗來,心中已如明鏡,這會息鬆道人並沒有對自己痛下殺手,說明自己尚有利用的價值,自己這一番奪寶重傷牛老大、楊老四和侯老五,殺了熊老六,已然無法回頭,若是再惹了息鬆,怕是隻有等死,於是便道:“道長教訓的是,弟子知錯了。”


    息鬆道人轉身便走:“你且隨我來!莫要想著再逃,不然便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你!”一語言罷,便朝著六獸和公孫晴黛絲瑤走去。


    吳昊心下詫異:這老道士此前一口一個貧道,此時局勢突起變化,急迫之下他卻改口稱我,所謂貧道者,乏聖道之義,是為沙門中的謙稱,和尚道士皆自稱為貧,息鬆道人壽數至少過百,自稱貧道想來早就成為習慣,可為何卻在焦急之時改了口?吳昊想不通此節,隻是覺得這背後還有蹊蹺,眼見息鬆道人已然站到六獸跟前,也隻好不去細想,站起身來跟上。


    息鬆道人怒道:“你們這些螻蟻,安敢壞我好事!”


    朱老二見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能站起來的隻有自己和苟老三,當下想都沒想,便橫在眾兄弟麵前,大笑幾聲:“老雜毛!俺兄弟們打不過你,可終是那勞什子神天八物是死東西,你老東西不在,俺們哥幾個瞧那寶貝欣喜,自然就上去瞧上一番,隻是俺們兄弟們都是大老粗,也不知這鳥八物這麽不禁擺置,弄一弄就他娘的壞了,事情就這麽回事兒,要說賠,俺們幾個是賠不起,老雜毛要是想出奇,老子站在這裏,大不了讓你打上一頓。”


    息鬆道人見朱老二一副潑皮賤樣,更是氣得血湧,連手都止不住震顫起來,也沒給朱老二再說話的機會,大喝一聲真氣透氣而出,化作一柄七彩長戟,隻見彩光一閃,朱老二便被這真氣長戟定穿了身子。


    朱老二口中鮮血長流,卻仍是一副笑臉:“他娘的,老子還是死在你這老雜毛手上了,可惜啊可惜,就算是你殺了你老子,也休想再湊齊神天八物了!”


    息鬆道人狂怒不止,麵前這胖子顯然是個混不吝,哪怕是命都沒了,還不忘嘲諷自己,息鬆道人擺布武林三代,何時受過如此大辱,隻是麵前這人自己殺都殺了,還能做什麽泄憤?


    見息鬆道人兀自愣神,朱老二忍住咳血,繼續言道:“老雜毛,大道理老子不懂,隻是一條俺清楚,隻要你不快活,咳、咳、咳,老子就....老子就...就他娘的快活了....”朱老二聲音越來越輕,終是頭一歪沒了動靜。


    牛老大見到自己兄弟死的極慘,也沒了活下去的打算,顧不得周身傷口迸血,掄拳便要衝上去,不料後腰被人死命把住,回頭一瞧竟是苟老三,隻聽苟老三低聲言道:“”大哥別衝動,二哥和六弟去了,咱們再上前隻是白送,神天八物咱們也算是奪了一樣,小神鋒在丁曉洋手上,這會兒那老雜毛還沒有瞧見,就算咱們舍了命,也總得讓丁姑娘、小師姐和黛絲瑤帶著小神鋒脫身。”


    牛老大一聽,知道苟老三說的有道理,便停下了腳步,心下打定主意,好賴給丁曉洋爭取一些時間,又見吳昊此時走上前來,於是便道:“姓吳的小子,你殺我兄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息鬆道人察覺背後來人,又聽牛老大言語,登時便道:“吳昊,我聽他們說話心煩,你把他們全殺了吧!”


    吳昊也不多言,手中音刃凝結,公孫晴見狀,立馬道:“吳昊!你要是敢對牛老大動手,我...我....我....”言及此處,公孫晴忽然發覺,自己原本有爹爹、有師父、有裴書白撐腰,平日裏說話十分硬氣,可眼下爹爹和師父都沒了,裴書白跌落懸空島,自己哪裏還有硬氣的資本,一時間竟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麽,可以讓吳昊忌憚。


    果然,吳昊放聲大笑:“公孫晴,你還當你是之前的香餑餑嗎?你自己都死到臨頭,還在這說大話,一會兒我就在你麵前,把牛老大他們一個個殺掉,再好好折磨你,把你的臉用音刃劃了,把你的牙一顆顆鑽下來,再揪了你的舌頭,最後看你還怎麽說話?還怎麽說那些戳我心肺的傷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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