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桀一語言畢,便率先衝上前去,攔住蘇紅木去路,眾人當即反應過來,打從一開始這蘇紅木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裴書白。眼下裴書白正和生不歡纏鬥,哪裏能發覺蘇紅木已然靠近。


    眾人跟隨熬桀箭步而上,紛紛站在蘇紅木麵前,蘇紅木笑道:“你們還真看得起我,對付我一個弱女子,用得著這麽大陣仗嗎?”


    熬桀冷言道:“你若是弱女子,那普天之下眾人皆是螻蟻,咱倆也莫要再費唇舌,你知我心意,我也知你目的,既然談不攏,那就動手吧!”


    蘇紅木受了笑容:“看來你今日是擺明了要攔我?”


    熬桀不答話,甩手就是一枚冰刺,那冰刺速度極快,這邊熬桀剛一抬手,那邊就已然飛近蘇紅木麵門,蘇紅木動也不動,周身火焰呼的一聲破體而出,那冰刺瞬間就化為一團蒸汽。


    熬桀暗道:“原以為用顧寧丫頭的寒冰真氣,便能稍稍在真氣上占了上風,哪知道到底還是把蘇紅木想簡單了,沉睡百年並沒有讓蘇紅木退步半點,反而由於壓抑的久了,威力比原先還要強上幾分。”


    赤雲道人和公孫憶如臨大敵,這蘇紅木的本事他們也瞧了一二,根本就不是自己這些人可以抗衡的,當年一個龍源使百戰狂,就需要陸淩雪、裴無極、鍾不悔和公孫烈四個人合力才能將其擊殺,要知道這四絕乃是武林巔峰所在,遠比自己和赤雲道人要高出不少,就是這樣的絕世高手,還要四人聯手才能和六道三聖相抗衡,如今這蘇紅木,同為三聖之一,自己這邊把所有人都算上,戰力也遠遠比不過當年四絕聯手,如此一來高下立判。


    赤雲道人知道公孫憶心中顧慮,朗聲道:“想這麽多也是無用,既來之則安之,當年百戰狂為禍武林,便是由前輩為武林出害,眼巴前輪到咱們了,那也不能當縮頭烏龜,好歹戰上一戰,打贏了也名垂千古,打輸了那就是咱技不如人,也怪不得誰!”


    赤雲道人一番話,直說的眾人血氣上湧,牛老大更是大聲說道:“古有四絕戰傲劍,今有群雄除妖女,傳將開來,咱六獸兄弟也算是留了萬兒了!兄弟們,咱們就為師父打個頭陣!”


    一語言罷,牛老大撕開上衣,光著膀子衝向蘇紅木,朱老二、熊老六緊跟其後,其餘三人跟在後麵,沒有一個放慢腳步。


    赤雲道人眉頭一皺,急的直跺腳,自己這番話那是給大家鼓鼓勁,可不是讓人去送死,這六獸不管不顧直衝蘇紅木,這和送死沒什麽分別。雖然這六獸成天說自己是他們師父,可說白了自己也並沒有正兒八經的傳授過他們武功,然而即便如此,這六獸還是對自己尊敬有加,這六獸自打說要改頭換麵,還真如他們承諾的那樣,所以赤雲道人哪裏忍心讓他們六個就這麽死了,眼見六獸就要衝到蘇紅木麵前,赤雲道人雙足發力一起一落站在六獸前麵,方一落地,便傾盡全力使出不動如山,將六獸兜頭罩住,也就在此時,蘇紅木紅袖一揮,一道火焰便落在赤雲道人不動真氣之上。


    赤雲道人咬牙道:“趕緊退開!”


    六獸這才知道自己與這蘇紅木實力差距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也就不再愣衝,調頭就往回走。不動如山真氣之上烈火熊熊,赤雲道人心道這南明離火能將辜曉的不動明王法相頃刻之間燒個幹幹淨淨,自己這不動真氣興許也撐不了太長時間,一念至此赤雲道人便準備撤去不動如山閃身後退。


    此時公孫憶卻朗聲說道:“赤雲休動!這火焰破不了你的不動如山!”


    眾人無不奇怪,這蘇紅木的南明離火威力之強,大家是有目共睹,可這赤雲道人的不動如山瞧著平平無奇,至少比之不動明王法相要差上許多,可為何蘇紅木的烈火竟燒不穿?卻死活也瞧不出端倪。


    就在赤雲道人遲疑之時,熬桀再次出手,赤雲道人腳下登時出現四道寒冰鎖鏈,那赤雲道人的不動如山罩門就在腳下,四道寒冰鏈瞬間就把赤雲道人雙腳纏住,熬桀大喝一聲,猛然發力,硬生生的將赤雲道人拽了回來。


    赤雲道人心中一驚,還當熬桀突然翻臉,耳中卻聽熬桀喊道:“這是蘇紅木的祝融熾衾!”


    赤雲道人不明白這“祝融熾衾”到底是個什麽招式?心裏不免對熬桀此舉有些不快,口中說道:“你到底是哪兒頭的!這時候你鎖我腳做甚!”


    此話一出,赤雲道人登時便後悔起來,隻因他瞧見原先自己站立的位置,已然是一片火海,原先不動如山真氣外那一層火焰便如火浪一般,將地麵鋪滿,所到之處瞬間便被火海淹沒。


    熬桀道:“這祝融熾衾是蘇紅木最為迷惑的一招,瞧著隻是普普通通的真氣烈焰,但隻要被這火焰粘上,不要一會兒,這火焰層層堆疊,倒入衾被一般,若是躲閃不及,瞬間便會被這火浪蓋住,頃刻之間就會燒成飛灰,這名字起得倒也貼切,火神的被子你這雜毛蓋的起碼?”


    赤雲道人臉上一紅,也沒心思和熬桀鬥嘴,蘇紅木這一手祝融熾衾著實嚇人,若不是熬桀使出冰牢將自己強行拖開,這會兒自己這一身膘,恐怕就煉了油了!


    一番折騰下來,六獸嚇的麵如白紙,方才那股子熱血瞬間冷靜,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無一人敢上前,苟老三更是自言道:“我的天老子!那火神爺的被子忒嚇人,咱們這些肉體凡胎就別湊這熱鬧了!”


    公孫憶瞧見蘇紅木這招,也是倒抽一口涼氣,原先隻知雙方實力懸殊,但懸殊到這種地步,又該如何對敵?自己這邊能和蘇紅木抗衡的,可能隻有熬桀一人,可熬桀雖然也是三聖之一,無奈隻是元神暫居顧寧身子,用的那隻是顧寧的真氣,真要打起來,即便是經驗再豐富,沒有真氣也是無用!


    蘇紅木瞧了一眼赤雲道人,連話都懶得說,隻是搖了搖頭,便又繼續朝著裴書白走去。


    此時裴書白和生不歡仍在打鬥,隻見裴書白用小神鋒不斷向生不歡斬去,生不歡不斷閃躲,偶有招架也是刀刃觸到無鋒劍氣便卸力躲開,顯然是已無力和裴書白正麵過招。


    裴書白越打越凶,雙目通紅,無鋒劍氣越斬越快,且每一道劍氣都是提純之後的聚鋒式,這一番連斬,已然是神鋒四式之中,最為淩厲的烈鋒式。


    這烈鋒式公孫憶也僅僅是瞧見父親公孫烈使過一次,連公孫憶自己也並沒有完全掌握,倒不是這一招有多難,而是需要極其充沛的真氣,沒有真氣支持,這招的威力便試不出來,公孫憶擔心裴書白這樣使招,終不是長久之計,便出言提醒道:“書白,生不歡故意消耗你的真氣,你莫要中了他的圈套!”


    裴書白聞言絲毫不理,反而手上又快了不少,生不歡卻不再躲避,雙刀狂舞將斬落下來的無鋒劍氣悉數擋住,嘴上罵道:“徒弟打不過,還要師父指點嗎?”


    原來,生不歡的劣勢是裝出來的,全然仗著裴書白臨敵經驗不足,假裝自己打不過,誘騙裴書白消耗真氣,隻等裴書白力竭,自己便可以一舉反殺!


    裴書白怒道:“生不歡!你這下三濫的伎倆,你當我瞧不出嗎?想耗光我的真氣再和我打,無非是你一廂情願!你就慢慢等著吧!”說完便將手中小神鋒向半空一擲,繼而十指連彈,將真氣射在小神鋒之上,小神鋒飛速旋轉,已然旋成一輪圓盤,將無鋒劍氣削成千萬道,漫天無鋒劍氣便如雨下,全然淋在生不歡頭頂。


    生不歡被裴書白出言譏諷,也激起胸中怒意,重剪一分為二,雙刀左右一握,繼而刀柄一拚,雙手翻花那雙刀也跟著飛速旋轉起來。


    場中一大一小兩個圓盤對應飛旋,二盤之間,無鋒劍氣上下激蕩,旁人看來,好似生不歡在頂著一個大圓錐一般,一邊轉著手中雙刀,嘴裏一邊罵道:“裴家小鬼!你就這點兒本事嘛!你這什麽懸鋒式,比起公孫烈老兒差了許多嘛!”


    裴書白聞言大怒,這生不歡出言不遜,已經不是刺激自己這麽簡單,連師父的父親都遭其辱,更是忍無可忍,立馬一聲長嘯,衝著生不歡衝去。


    生不歡嘴角上揚,心道這裴書白終歸是太嫩,受不了幾句話刺激,自己送上門來找死,於是生不歡瞅準裴書白來勢,隻等裴書白近前,抬起一腳對著裴書白揣去,這一腳已然使出銷骨功,無論裴書白哪個位置中招,便會骨頭寸斷,失去戰力。


    千算萬算,生不歡算準了裴書白所有動作,可萬萬沒料到裴書白體內的驚蟬珠實在是個至寶,裴書白之所以敢不管不顧直衝生不歡,便是呼應到體內的驚蟬珠,此時驚蟬珠在丹田之中飛速旋轉,一股股真氣不斷衝擊周身,且一浪比一浪要強烈,所以明知生不歡有詐,裴書白仗著自己真氣磅礴,便是一副有恃無恐,見生不歡抬腳向自己踹來,已然避無可避,電光石火之間,裴書白身後不動明王法相陡然而出,一記忘川斷流拳不偏不倚打中生不歡腳心,生不歡腳上劇痛,這一拳力道巨大無比,順著生不歡腳心一直傳到膝蓋,若不是生不歡強韌劇痛,將膝蓋強行扭斷,這股力道絕對要繼續向上貫去,若是再慢一分,這力道貫入五髒,自己便一命嗚呼了。


    不過,更讓生不歡詫異的是,這裴書白竟然連鍾家的不動明王咒都使得出來,哪裏還敢小覷裴書白,隻得拖著一條殘腿強行後躍,拉開二人距離。


    裴書白收回小神鋒,冷言道:“這一拳你滋味如何?那天你就是這般打碎我爹的骨頭,今天他們受的苦,你要照單全收!”


    生不歡狂笑不止:“裴家小鬼,仗著身上的寶貝就在這耀武揚威,讓我照單全收?我瞧你是想報仇想瘋了!你爹你大伯痛苦哀嚎,聽得我十分受用,就光是這一點,你怎麽報這個仇!”


    裴書白眼眶欲裂,心中一遍一遍告誡自己,瞧這生不歡不停的出言相激,看似在逞口舌之利,實則就是想讓自己發狂,對方瞧見不動明王法相,也自然知道自己體內的狂暴之血,隻要逼得自己走火入魔,那便算贏了。越是如此自己越不能慌亂,可一想到自己爹娘伯父伯母死前受的苦難,一顆心便咚咚狂跳,想平複一些根本就做不到!


    生不歡看到裴書白眼角抽動,心裏暗自竊喜,便知自己料想不錯,隻要激他發狂便不足為懼,於是又道:“裴書白!我承認我是小瞧你了,不過你武功再高又能如何?你爹娘全家也活不了!你爹全身骨頭被我捏得粉碎,嘴裏不住的求我,不是求我放了他,而是求我殺了他,連死都死不成,你說這滋味,想想都覺得過癮!”


    裴書白全身顫抖,口中怒道:“住口!”言罷周身劇烈抖動,身後不動明王法相發出轟隆隆的聲音,眨眼之間那明王法相又出了雙拳,竟讓裴書白開出四拳之姿,眾人無不駭然,更讓大家詫異的是,裴書白開出四拳之姿之後仍是不停,又多開了雙拳,眾人不敢眨眼,裴書白還在顫抖,至開出八拳之姿,方才穩住身形。


    熬桀和蘇紅木同時言道:“八臂神相!”眾人不解,連鍾天驚都是一頭霧水。


    鍾天驚作為鍾家嫡傳之人,鍾不怨將畢生所學毫無保留的傳給了鍾天驚,即便如此,鍾天驚也隻是知道這不動明王咒練到極致之時,真氣化為法相,以法相之姿和人戰鬥,隨著武功精進,開出的法相也不盡相同,以鍾天驚的資曆,最高也就開出雙拳,還不甚清晰,義父鍾不怨,也僅僅是四拳法相,當年的鍾不悔也隻是能遊刃有餘的使出四拳之姿,六拳已是極致,原來在這之上還有八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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