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日牛老大兄弟六個僥幸從藥尊長老手上活下來,被丁曉洋一頓數落之後,兄弟六個悻悻離開,自打那以後,牛老大就悶悶不樂,弟兄幾個紛紛笑話牛老大害了相思病,挺大一老爺們兒被一個雪仙閣的娘們兒迷的神魂顛倒,牛老大也不還嘴,隻是任由兄弟們嘲笑,就這麽過了幾日,兄弟們這才發覺牛老大真的變了性格,往日裏談天說地吹牛喝酒的牛老大變得沉默寡言,苟老三便和餘下幾個兄弟們合計:“這麽下去不是辦法,牛老大總歸是咱們大哥,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怕是再過個幾天這頭牛該瘦的皮包骨了。”


    哥兒幾個也發覺不對,紛紛表態,朱老二生怕牛老大有個三長兩短,讓這幾個人失了主心骨,自己又好吃懶做,做個老二挺好,所以發言最積極:“我看牛老大的病,咱們哥兒幾個治不好,兄弟們,不如我們折返回去,死皮賴臉的跟著丁姑娘,雖然少不了挨嘴巴子,但是好賴是能救老大,你們意下如何?”


    楊老四最近沒少挨嘴巴,一想到丁曉洋那刁蠻模樣,不禁皺起眉頭:“我不願意回去,先不說見不見著丁姑娘,即便是見著了,以她那潑辣性格,咱們哥幾個那可就受了苦了,你們說說一個這麽好看的姑娘,怎麽有個小辣椒一樣的脾氣?”


    侯老五最精明,見兄弟們愁眉不展,便笑道:“我說你們幾個就鑽牛角尖吧,牛老大陷進去你們也跟著犯軸,老大這是像娘們兒想的,這世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找兩條腿的女人還不容易?要我說,咱們就此往前,走到哪算哪,隻要找到有人住的地方,那牛老大便有的醫,不管是花些銀兩也罷,要麽用狠的也罷,終歸讓牛老大過過癮。”


    眾人還未答話,隻見許久不說話的牛老大突然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侯老五跟前,劈啪劈啪就是四個嘴巴子,直打的侯老五眼冒金星,捂著臉說不出話來,其餘眾人都被牛老大震住,哪想到接連三天不說話的大哥,竟然聽完侯老五的話發起狂來,緊接著趕緊將牛老大拉開,牛老大對侯老五罵道:“五猴子你記住!咱們現在已經不是四刹門的人了,這種作奸犯科的惡事,以後咱們不作,不僅不作想都不要想,想都有罪!”


    此言一出侯老五也就氣不打一出來,雖說兄弟幾個在四刹門中不算是惡人,但偷雞摸狗,攔路搶奪之事也沒少幹,哪想到老大見了丁姑娘以後,變作了善男信女,自己也就說了些欺男霸女的話,又沒付諸行動,平白無故挨了幾個嘴巴子,心裏哪會服氣,捂著腮幫子嘟囔道:“老大,照你這麽說,我們還不如吃齋念佛當和尚去。”


    牛老大一聽侯老五還在頂嘴,便怒道:“你吃齋念佛,佛門都不要你,你記住,你們幾個都記住,咱們以後隻幹好事,不去幹那傷天害理的壞事!”


    眾人無不駭然,苟老三與牛老大關係最好,當即走到牛老大身邊,捏了捏牛老大的臉:“老大啊老大,你得讓老三趕緊看看,莫不是被藥尊毒傻了?”


    朱老二聽完也犯嘀咕,這一路走來,吃的喝的那樣不是偷來的,如今牛老大一句話就把這些事給否掉了,難不成以後喝西北風不成:“那大哥,咱們以後還偷東西吃嗎?”


    眾人一聽都覺老二問的有水平,對呀,不幹壞事這壞事該咋劃出道道來?殺人那指定是壞事,可偷東西算不算?打架算不算?哥幾個沒誰說的清楚,一向憨厚嘴笨的熊老六也開了口:“大哥,那咱們以後被人欺負了,還要還手嗎?打架算不算壞事?”


    兄弟們連珠炮似的問題讓牛老大犯了難,自己本想著是帶著兄弟們重新做人,不為別的,就為了讓丁曉洋能高看一眼,所以牛老大這幾日一直在想今後該咋辦?總不能一輩子東躲西藏,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度日,可眼下吃穿住用都是麻煩,自己為了心裏的念想可以挨餓受凍,總不能讓自己兄弟們也跟著受苦吧,一時間牛老大又陷入沉默。


    見牛老大又陷入沉思,哥幾個這邊炸了鍋,紛紛表示這牛老大肯定是中了邪,失了心瘋,當即苟老三上前要去恰牛老大人中,朱老二連稱牛老大是撞了邪,非要尋些童子尿來給牛老大破煞,算來算去也就是熊老六還未經男女之事,便讓熊老六小解,用手兜著便溺之物,別看熊老六身強馬壯,性格最是單純,眼見牛老大瘋瘋癲癲,正犯著愁,聽二哥說童子尿可以破煞,哪還懷疑,當即用手接了尿,作勢去淋牛老大。


    眾人都等著看牛老大會作何反應,苟老三就在牛老大身邊,見熊老六捧著一捧尿,小心翼翼的走近身前,苟老三眉毛都快豎起來了,熊老六走得極為小心,縱然如此,手中之物還是滴滴拉拉往外漏,苟老三這才反應過來六弟手上捧著的是什麽東西,趕緊往邊上閃,牛老大正在沉思,哪反應的過來,等渾身沾滿腥臭之氣時,才知道被老六淋了一頭尿。


    熊老六見牛老大回過神來,還當自己的尿起了作用,關切問道:“大哥,你還好嗎?”


    牛老大本想發火,但見熊老六一臉赤誠,不似做偽,那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安危,當下也就散了火氣,擺擺手讓眾人圍到身前,哥幾個平日裏雖然都是沒大沒小,但真臨了事兒,那都是聽牛老大調遣,當時逃出四刹門的主意,便是牛老大提出來的,雖說哥幾個並沒有好好商議一番,但是就在那情況緊急之下,都還是聽了牛老大的,眾人合力殺了通傳弟子,逃出十方山。如今牛老大將眾人召在身前,兄弟幾個當即圍了上去。


    牛老大揉了揉鼻子,輕聲道:“你們還真的當我失心瘋了嗎!我不瞞你們說,這幾日我好好想了想今後的路該怎麽走?咱們活這幾十年,都是碌碌無為,在四刹門裏囫圇度日,撐不死餓不著,但是可曾想過若是咱們這輩子就這麽過去了,豈不無聊至極,乏味透頂?況且那四刹門也不是什麽好去處?雖說在武林中四刹門已經是首屈一指,但是這些弟子哪個又落得好了?王擒虎夠紅了吧,生老病死哪個安排事兒,不都是讓王擒虎著手去辦,可到頭來沒了價值,不還是被病公子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我倒是覺得,咱們不能再窩在四刹門了,得做點轟轟烈烈的大事,不然今後有了後輩,問將起來,咱們這些做長輩的沒個說辭,豈不是讓後輩瞧不上眼。”


    眾人聽完都覺有理,可有理歸有理,說說倒是簡單,做起來那可太麻煩,朱老二幹脆就地一躺:“大哥,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隻要別讓哥幾個餓著就成,你們且商議著,我都讚同。”說完便把身子一側,接言道:“自早上吃了一點到現在沒打牙,我得歇歇。”


    苟老三朝朱老二屁股上輕踹了一腳:“就知道吃睡!”接著對牛老大說道:“大哥啥時候成了教書的先生,這些大道理都是打哪兒學的?還說有了後輩,莫不是這幾日都在想著生孩子的事?大哥,咱也問問,你那孩子是準備像你啊,還是像丁姑娘啊?”


    牛老大哪想到苟老三會反問一句,又聽苟老三提到和丁姑娘有孩子,當即臉皮一紅,脫口而出:“那自是不能像我。”當即便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伸手就要去扇苟老三。


    苟老三哈哈大笑,見牛老大抬手要打人,當即閃身躲開:“大哥,不是老三要躲,隻是你這手掌之上全是老六的尿,可別粘我臉上。”一番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其實眾人也真在心裏細細想了想牛老大的話,熊老六更是覺得大哥有大智慧,當即開口說道:“大哥,那咱們以後該咋辦?”


    熊老六身體魁梧,一開口那便是聲若洪鍾,登時壓住了眾人喧鬧之聲,牛老大見眾人安靜下來,便接言道:“我是這麽想的,你們聽聽瞧,咱們六個一個頭磕在地上,那也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既然兄弟們認我這個大哥,那我便賣個老,跟咱們兄弟幾個約法三章,今後不說行俠仗義,作奸犯科的事統統不做,之前你們也問了,啥叫作奸犯科的壞事,總之一句話,害人的事咱不做。”牛老大想了想,接著說了一句:“為了填飽肚子偷.....借別人的飯不算,以後咱們起來了還還給人家。”


    眾人笑嘻嘻的點頭:“那第二呢?”


    牛老大坐直了身子:“第二嘛,行走江湖都要有個名號,今後咱們便改改名號,闖出萬兒來也叫的響,我這幾日也想了個名字,你們聽聽瞧,咱們兄弟六個也是緣分,牛、朱、苟、楊、侯、熊,這幾個姓還都是動物,咱們來自十方山,不如就叫十方六獸吧?”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說將開來,不過統一的是,眾人都覺得此名起的不錯,隻是哥兒幾個的本事別人不知道,他們自己還是門兒清,即便叫個響亮的名字,那沒有真本事,還不是等於無用?於是便有人將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牛老大聞言便道:“這便是我要說的第二點,咱們十方六獸自今日起苦學苦練,想那陸淩雪也不是打娘胎裏就是武學泰鬥,人家能練成武林至尊,咱們不說練得登峰造極,也得闖出點名頭來。”


    一直在一旁假寐的朱老二一骨碌爬起身,本身聽到老大說要闖出點名號,心裏還挺美,但聽到老大要盯著兄弟幾個苦學苦練,那哪成,當即便道:“啊?還得練功啊!我幹不來。”


    隨即便有幾人附和朱老二,牛老大將臉一沉:“這普天之下哪有人不吃苦就能成功的?想出人頭地,那就得勤學苦練!”


    楊老四說道:“練功也不是不能練,既然練就得好好練,不然苦也吃了,到時候練個四不像,那更糟心,隻不過,咱們跟誰學?學哪門的武功?”


    楊老四這句話可真真兒的讓兄弟們炸了鍋,是啊,跟誰學?學什麽?總得有個高手師父吧?於是牛老大這才說了第三點:“你們安靜些,我得跟你們講這最重要的一點,你們都得聽好了,這第三點嘛,那就是跟著丁姑娘回雪仙閣,求一位雪仙閣的高手,教我們功夫。總之一句話,多幹好事、勤學苦練、拜入雪仙閣,你們想,那雪仙閣本就是以普濟世人為宗旨,雪仙閣當年也是人人稱讚的名門正派,所以....”


    話沒說完,一直沒怎麽開口的侯老五捂著嘴笑道:“哈哈哈,大哥,你兜了這麽大的圈子,原來是在這等著哥幾個呢,早說這點不就行了,學好武功保護嫂嫂,咱們兄弟們責無旁貸,大哥若是能娶到這麽美豔的大嫂,咱們兄弟幾個臉上也有光不是。”


    侯老五這番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不過眾人也是打心底將牛老大這番話聽了進去,當即便準備去雪仙閣,可當眾人準備動身時,才發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路,隻得返回頭去尋丁曉洋,眾人打定主意,即便是給丁曉洋罵得狗血淋頭,也得死皮賴臉的跟著,可等眾人折返回去,哪還能見到丁曉洋的影子?隻得再調轉方向前行。。


    這一日十方六獸走的是饑腸轆轆,天剛一黑,六人便尋了一處高坡躺了,牛老大給眾人寬心道:“人是一盤磨,睡倒就不餓,早點睡覺,明個咱們不趕路,就在這野地裏尋些野味打一打,給兄弟們開開葷。”


    眾人餓的前心貼後牆,隻想著明日吃野兔野豬,渾渾噩噩的進入夢鄉,可沒想到剛一睡著,就聽到附近有人嗚嗚壓壓的吹笛子,正是吳昊吹奏的曲子,吳昊本想著逗公孫晴開心,沒想到笛音飄進十方六獸的耳朵裏,這六個人好不容易睡著,這一下被吵醒,哪能有好脾氣?苟老三當即發作,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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