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憶和赤雲道人聽完大驚,又是四刹門!赤雲道人說道:“你不是說教主在閉關嗎?緣何會去四刹門?”


    鴆婆搖頭道:“這事說來話長,與其說是教主去四刹門,倒不如說是隆貴教主被逼無奈非去不可的。”


    二人聽完無不愕然,公孫憶詫異道:“五仙教如何與那四刹門扯上關係的?”


    鴆婆道:“一個月前,隆貴教主說要閉關修煉,別人不知我與教主自小就相識,他閉不閉關我哪能不知曉,於是便直言問詢,不料教主一改常態,竟然大怒讓我不要再問。之後幾天,教主心神不寧,惶惶不可終日,每日也不問教中事,隻是召見藥尊長老密談,我屢次想去找他,他似乎都躲著我。”


    赤雲道人問道:“隆貴教主每日都去找藥尊長老,你就沒去找藥尊問問嗎?”


    鴆婆苦笑一聲指了指眼前的藥罐:“一直以來,我很少過問教中事務,每日隻和這些打交道,連隨從親信也就翁波他們幾人,雖也是長老,但和藥尊不同,他實屬教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我去找他問,還不如去問教主。”


    公孫憶道:“常聞五仙教有四大長老,如果隆貴教主行為反常,你大可聯合其他兩位長老一起,這樣一來教主自然不會不理。”


    鴆婆看了眼公孫憶:“公孫先生有所不知,五仙教再沒有四大長老了,除了我和藥尊以外,聖蛛長老煉毒時被毒物反噬,終是沒能救過來,而另外一個金蟾長老卻是被人毒死了。”


    赤雲道人問道:“五仙教的長老?被別人毒死了?鴆婆你可別亂說。”


    “我騙你作甚?隻是公孫先生問起來,我才說予你二人。”


    公孫憶心中也是驚詫萬分,一個五仙教的長老,不說武功多強,至少用毒的本事已經登峰造極,為何還會被別人毒死?還來不及說話,赤雲道人便接言道:“這金蟾長老被人毒死,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莫不是你鴆婆吧?要麽就是隆貴教主。”


    鴆婆苦笑一聲說道:“就是我和教主想毒殺金蟾,也不是易事,殺金蟾長老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弟弟,四刹門的病公子。”


    公孫憶聽到這個名字臉上微微變色:“四刹門病公子我與他有過接觸,隻是不知道他竟然和五仙教有這層關係?金蟾長老的弟弟竟然是四刹門四刹之一?”


    鴆婆說道:“這其實也並不是什麽秘密,病公子本就是五仙教中之人,金蟾長老和病公子這兄弟二人素來不睦,許多年以前二人便分道揚鑣,病公子負起出走再也沒回來,後來在四刹門名頭越來越響,金蟾長老中間到去找過病公子幾次,每次回來都是悶悶不樂,問他詳情他也不說,半年前金蟾長老的屍體被人在斑斕穀中發現,死因大為蹊蹺,金蟾長老煉製的蟾毒可以說是他的不傳秘技,算得上五仙教數一數二的毒物,可金蟾長老偏偏就是死在這上麵,舉世除了金蟾,能用此毒的,除了病公子再無第二個。”


    赤雲道人道:“那病公子為什麽會殺金蟾長老呢?”


    “起初我們也沒有往四刹門想,因為我們五仙教現如今也算是武林大派,但終歸地處偏遠很少過問江湖事,所以金蟾長老死因雖然蹊蹺,但畢竟是死在斑斕穀中,所以將金蟾長老後事處理完,也就沒再去過問,隻是後來的一件事,讓我才想通了這裏麵的所有事。”


    鴆婆說完頓了頓,起身拿出了一個匣子接著說道:“這裏麵的東西,是從金蟾長老屍體中尋得,因為當時教徒來報,我是第一個趕去的長老,也是第一個敢動金蟾屍體的人,我便在他懷中找到了這個事物,公孫先生,這個東西想必你很熟悉。”


    公孫憶聽完一愣,連忙走上前去,想要看看鴆婆手中匣子裏到底是什麽,赤雲道人也好奇心起湊了過來。隻見鴆婆輕輕打開匣蓋,露出了裏麵的事物。


    二人見匣中事物,頓時大吃一驚,公孫憶更是失口喊出:“極樂圖!”


    鴆婆說道:“不錯,這就是極樂圖的一張殘片,而且就是你們公孫家的那一張。”


    公孫憶隻覺心頭震顫,時隔這麽多年,再次見到自己家失落的寶貝,怎麽能不動容,可這極樂圖殘片為何會在鴆婆手中,卻怎麽也想不通,當即便開口詢問。


    鴆婆道:“公孫先生也莫要激動,當年紅楓林一戰武林中誰人不知?後來聽說四刹門的病公子將你重傷,搶了你公孫家的殘圖,當時還道是謠傳,隻是後來你消失不見,眾人便信了七分,所以四刹門手中有殘圖已經成了人盡皆知的秘密,隻是後來發生了什麽,除了親曆者武林中便很少有人得知。而金蟾長老是病公子的兄長,對於此事他倒是比別人知道的多些。”


    公孫憶連忙問道:“鴆婆前輩,當年我確實是被病公子打傷,不僅家父交給我的極樂圖殘片被搶了去,連我都差點沒命,隻是後來僥幸脫逃,至於這殘圖後來去了哪,我便不知曉了,還請前輩明示。”


    鴆婆說道:“四刹門奪圖其實本和五仙教無關,我們五仙教本來對於極樂圖也不感興趣,當年神秘少年也沒有到五仙教來,所以本身極樂圖埋藏的寶貝,也與五仙教無關,隻是在金蟾長老去世前半年,一天夜裏教中發生了一件怪事,當天夜裏斑斕穀裏竄出來一個黑影,這人影極快,翁波他們守山門的來不及反應,那人影就直奔長老居寢,待眾人追上前去,那人影便閃身進了金蟾長老的房間,翁波他們上前詢問,卻被金蟾長老擋了回去。翁波哪敢忤逆長老,於是折返向我稟告,本來我就不問教中事務,所以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去見教主,才知道教中聖物蚺王鼎被盜了。”


    赤雲道人眼睛一瞪:“什麽?你是說五仙教代代相傳的寶物蚺王鼎被人偷了?”


    鴆婆點點頭說道:“這蚺王鼎是教主保管,始終藏在教主那裏,很少有人知道具體在哪,其實就算知道,有隆貴教主在,誰又能動得了寶鼎,可偏偏蚺王鼎就是沒了,我原本以為教主會遷怒金蟾,逼問他黑影來曆,可教主竟然把這事給壓了下去,後來我才知道,當夜闖入五仙教的人就是病公子,他來五仙教有兩個目的,一是奪蚺王鼎,二來為了極樂圖的破圖之法。”


    二人越聽越心驚,許久未下山,武林中竟為了極樂圖,連五仙教也被卷來進來。


    鴆婆接著說道:“病公子那夜過來,在金蟾屋中已經鬥了一場,病公子本就是用毒的奇才,許多年不見,金蟾長老竟然不是對手,落了下風,想著教中除了教主便很難再有第二個人能製住他,於是便帶著病公子去找教主,誰知教主也難敵病公子,被病公子奪了寶鼎,打鬥中教主得知,病公子此番前來,就是想在五仙教尋一種奇藥,此藥隻有蚺王鼎可以煉化,病公子奪鼎煉藥,說是為了破圖,但到底是什麽藥,如何破圖卻未可知。後來病公子全身而退,他本就是五仙教出去的,斑斕穀哪攔得住他,他走後教主便和金蟾、藥尊還有我三位長老合計此事,由金蟾長老出麵去四刹門,看看病公子能不能看在兄弟情麵將鼎還回來,誰知金蟾長老這麽一去就是好幾個月,之後便死在了斑斕穀中,想來這圖便是金蟾長老前去四刹門時所得,不過這殘圖隻是拓片,並不是真品。”


    公孫憶連忙將匣中殘圖拿起來細細觀瞧,果然這圖和之前父親給自己的那張圖很像,但除了圖上筆畫相仿,殘圖材質大小都不相同。於是開口說道:“鴆婆前輩,這確實是拓片,但金蟾長老為什麽要拓印殘圖呢?”


    鴆婆說道:“這個便想不通了,但這拓片本就是金蟾拿命換的遺物,我便將它好生保管,他日說不定能拍上用場。金蟾死後教主將此事壓了下去,之後每日和藥尊會談,教中事務也皆由藥尊接管,我拿著這拓片去找教主,他卻不太關心拓片的事,隻是叫我安心煉藥,別再過問,終於有一日,他跟我說要閉關,我一聽便知他有所隱瞞,之後他大發雷霆不讓我再問,半個月前,教主便離開五仙教去四刹門了。”


    赤雲道人說道:“既然不讓你過問,你又如何知道隆貴教主是去四刹門了?”


    鴆婆苦笑道:“這裏麵蹊蹺太多,任我想破頭也難想通,病公子夜闖五仙教、在教主那裏奪取蚺王鼎、之後金蟾長老前去五仙教卻死在斑斕穀,再加上金蟾長老留下的極樂圖拓片,這些事怎麽也連不到一起去,直到教主離開前的那晚給我留書一封,我才知道整件事的梗概。”


    公孫憶道:“前輩,隆貴教主留書可否給在下看看。”


    鴆婆當即便將隆貴留書拿出來,交予公孫憶。


    “那日病公子夜闖吾教,奪教中至寶,吾與金蟾聯手竟不能匹敵,病公子此番前來隻為尋得極樂圖破圖之法,此前四刹門偶得一方,病公子便嚐試此法破圖,但煉製秘藥需我教至寶,便上門奪鼎。


    與病公子纏鬥之時便察覺,他毒術奇高,隻在你我之上,且不少毒技皆是我教近年研出的不傳法門,病公子陡然使出,我與金蟾皆不能敵,想來教中必是有人將秘法傳於四刹門。


    吾教偏安一隅,實不願卷入紛爭,但世間豈能事事如願,你我多年至交,眼下金蟾已死,能將秘法外傳之人隻剩藥尊一人,此人心思縝密,城府頗深,近日我多方與他交談,均滴水不漏,卻不知越是盡善盡美越是可疑,眼下教中徒眾半數乃是藥尊手下,藥尊知我教聖物被盜,若是煽動教眾觀鼎,此番必然露餡,那時藥尊便可名正言順的讓我退位讓他,藥尊既與四刹門勾結,若貿然翻臉,他必聯合四刹門大舉來犯,屆時五仙教岌岌可危矣。


    眼下破局之策隻有尋回寶鼎,再從長計議,吾此番前去,你需留在教中,一來可與藥尊掣肘,二來千萬保黛絲瑤周全。隆貴。”


    公孫憶看完便道:“果然這藥尊長老有問題。”於是便將二人在藥尊長老門前聽得的消息說予鴆婆,鴆婆聽完大驚失色,失口說道:


    “我隻道明日祭仙大典藥尊一定藏著陰謀,沒想到竟然是想把黛絲瑤害死!”


    赤雲道人也看完隆貴教主留書,接言道:“隆貴教主說保護好黛絲瑤,藥尊他們又要加害她,這黛絲瑤到底是誰?”


    鴆婆神色慌張,眼神飄忽不定,迅速說道:“這黛絲瑤是我教聖女,教中徒眾皆奉其為聖人,可以說除了隆貴教主,黛絲瑤在教眾心中比我們這些長老還要重要,如果明日藥尊他們真的要拿黛絲瑤獻祭,那必是想借教主不在之際,再除掉黛絲瑤,便可順理成章的接任教主之位!”


    公孫憶道:“那眼下聖女豈不是很危險,此時她若還蒙在鼓裏,明日該如何應對?我們當立即去找黛絲瑤,跟她商量一下,看看她有何對策?”


    鴆婆苦笑一聲:“和她如何商量?明日大典之前,我們怕是連她的麵都見不著。唉,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便是拚死,也要護著聖女周全。隻是害你們摻和進來了。”


    赤雲道人說道:“鴆婆你這說的是哪裏話,我本就沒跟你客氣,你倒跟我客氣上了,眼下五仙教風起雲湧,我等豈能坐視不管,公孫憶,你說是不是?”


    公孫憶起身對著鴆婆說道:“前輩,既然被我們碰上了,我公孫家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再說這極樂圖拓片一事,也和我有些瓜葛,不將這件事弄清,始終如鯁在喉,明日大典不管藥尊設了多大的局,我們也陪你闖上一闖。”


    鴆婆心中感動不已,當即說道:“感謝二位出手相幫,隻是藥尊實力不在我之下,若是明日真的拚將起來,我真怕二位會有危險。”


    赤雲道人哈哈笑道:“鴆婆,你道我倆是怕死之徒嗎?你也不用再客氣,眼下我們還是多想想明日藥尊會使出什麽手段,我們該如何應對吧。”


    不等鴆婆說話,公孫憶問道:“敢問一句,教中有多少人見過蚺王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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